一路行来,大部分地区是在海拔在千米以上的崇山峻岭,气候炎热,一天下来,就下了三次阵雨,让张晓见识到一把热带地区的天气状况,也就是因为这里雨量充沛,土壤肥沃,极适宜罂粟的生长,再加上这里丛林密布,道路崎岖,交通闭塞,zhèng fǔ鞭长莫及,为种植罂粟提供了政治、经济以及地理、气候等方面得天独厚的条件。
“张先生,今天看来是到不了葡萄镇了,要不我们找一个村庄休息一晚再走吧。”张晓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碰毒贩,只有深入克钦邦碰运气了。
“这鬼天气,过一会就下一次雨,就不能一次下完吗?”张晓很不爽的唠叨着,“在下个村庄停下休息,吃了一天的干粮,嘴里都淡出鸟了。”
“没办法,这里天气就是这样,还好我们不用到丛林里面去,不然会更加不好受。”张强安慰着他的大主顾。
在克钦邦大部分人信的却是基督教,等张晓他们停在一个叫噶共的小村庄时,最吸引张晓目光的就是这个村子的教堂,所有的民居都是简单的小竹楼,而教堂却是一栋砖石结构的大房子,两相一比较,差距不要太大?真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人生活都这么困难,还对信仰这么重视。
“远方来的客人,欢迎来到噶共村,不知道有什么可以为你们效劳的?”车子刚停下,就有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走上前来问好。张晓举目看了一圈,除了这个老人,却是没有看到第二个人在身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老人家,我们路过这里,想要留在这里停下休息一晚上,不知道方不方便?”张晓能听懂。但是表达就必须通过张强。
老人认真打量两人一阵,好像有什么话说不出口一般,即没有答应两人的要求。但是也没拒绝,不知是什么意思。
“老人家,你要是有什么话就说吧。我们不会怪你的,您放心,我们不是坏人。”张晓大概看出来了,这老人肯定是对两人的到来有什么顾忌,这也能解释清楚为什么这里除了老人就没其他人了。
“你们不是zhèng fǔ军?”老人打量完两人,就一直盯着两人身后开来的车子。
张晓一拍脑袋,发现了症结在哪,两人开的是一辆墨绿sè吉普牧马人,粗看还真像是zhèng fǔ军的车子,克钦邦的实际控制者是克钦武装。克钦武装在这边经营多年,现在两边打仗,老百姓心里还是偏向克钦武装的。
“我们当然不是zhèng fǔ军,我是仰光大学的在读生,你看这里还有我的学生证呢。这位是张先生,来自华国,来这里是想要考察一下我们金三角地区的民众生活,他想写一本关于这里的书。”张强把学生证掏了出来,然后给老人介绍了一下张晓。
老人可能不认识字,大声叫来一个汉子。把张强的学生证交给他看,待到确定后,老人的态度才好转起来,把张晓两人让进了他的屋子。
竹楼离地而建,屋顶铺着一层厚厚的篙草,很适合热带地区居住,就是显得有点太简陋。屋子里还躲着三个人,一个妇女带着两个孩子,见到张晓两人也不敢上前打招呼,躲的远远的。
张晓从背上把背包取下,然后从里面取出一堆零食来,走到三人身边,把零食全部递给正睁大眼睛看着他的两个小孩,小孩欣喜的接过零食,但是却不敢立刻撕开包装,而是转头看向了他们的母亲。
“还不谢谢来自华国的张先生。”这个家庭做主的还是老人,对于张晓这样友好的行为,老人本还有点悬着的心顿时放下不少,招呼妇女去为张晓两人准备丰盛的晚餐。
“老人家,不用太客气,随便弄点就可以。”张晓见着老人要去杀鸡,急忙阻止了他的行动,在院子里本来就没看到几只鸡,张晓哪里还好意思吃掉人家一只,但是老人坚决要款待张晓这个‘国际友人’,非得要杀,张晓没办法只好是随他去了,大不了等离开的时候,多给他们留点钱。
“老人家,你们一家有几口人?”既然扮演的是作家,张晓手里拿着纸笔作势采访起来,做事做全套,不要穿帮才好。
“一个。”老人话不惊人语不休的竖起一根食指。
“这里不是还有四个人吗?难道他们不是您的家人?”张晓关切的问道。
“不是,他们是我的侄儿和他媳妇,都不算是我的家人,只是住在一起互相有个照应罢了。”老人面对‘采访’如实的回答。
“侄儿?那么你们剩下的家人呢?”张晓一一在本子上记录下老人说过的话。
老人陷入短暂的沉静,“哎…”老人叹口气,开始讲解起来,原来老人本来是有两个儿子的,但是为了养家糊口,加入了克钦武装,在一次和zhèng fǔ军的对抗中,双双牺牲了,而他侄儿一家人的遭遇,和他儿子也差不多,也是在战争中丢掉了xìng命。
张晓沉重的把老人说过的话认真记录下来,然后问道:“zhèng fǔ军打死人不用负责吗?”张晓这问题有点傻,本来就是打死打活对峙的双方,谁还会管你的死活。
老人家摇摇头,没有在答话,坐在小凳子上,吧嗒吧嗒的抽着他的长烟斗,显得很是落寞。
“老人家,你能把我引荐给克钦武装吗?我想要去感受一下他们的生活。”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老人这么多家人都为克钦武装而牺牲,想来介绍一两个人进去,应该会没有问题。
“你想要到里面去,不行,现在正在打仗,去里面不安全。”老人对张晓这个‘国际友人’观感还算不错,没有贸然答应张晓的请求。
“老人家你就答应我吧,这对我写书很重要,我想让更多的人了解克钦人民的生活现状。”好不容易碰到一个突破口,张晓不想轻易放弃。
“你真的决定了?”老人放下烟斗,严肃的问道。
“嗯…”张晓坚定的点着头,而张强全凭张晓做主,基本上是卖给了张晓,也没有反对意见。
“这事我会让我旱魃去办的,不说了,先吃饭。”老人再也没有拖沓,同意了张晓的请求。
张晓终于吃到了老人口中‘丰盛’的晚餐,一共只有四个菜,两个是园子里的素菜,一个是林子里采回来的蘑菇,荤菜就只有特意为张晓杀的鸡,吃的也不是米饭,有点像是稀饭,混合有大米,玉米粒,甚至还有高粱在里面,口感真不怎么好。老人一家只埋头吃着饭,却很少动桌上的菜,弄的张晓也不好动筷,老人很热情,将两只鸡腿都夹到张晓碗里,张晓不敢独享,又把两只鸡腿分给了两个小孩,看着两个孩子大口的撕扯,张晓没来由的一阵心疼,相比这两个孩子,国内的小孩就要幸福多了。
无论是张晓的分食行为,还是从张晓眼里流露出的怜悯,都被老人看在眼里,对张晓的观感更加好了,决定在帮张晓忙的时候,还要力保他的安全,人xìng就是这样,在相互之间没有利益冲突的时候,显得是那么的淳朴。
晚上,为了给张晓两人腾出休息的地方,老人把两个小孩叫了过去陪他一起睡,天气太闷热,滋生了很多蚊虫,张晓被咬的是在受不了,遂拿出一根檀香点上,被咬的情况才好转,檀香里面可是糅合有夜来香花汁的,驱蚊功效非常不错,为了这次缅甸之行,张晓让张七张八为他准备了不少这样的檀香。
第二天早上,张晓两人是被教堂钟声吵醒的,檀香的安神功效没的说,两人睡一个房间,闻着檀香全都睡的很死,要不是钟声,估计两人还得再睡一阵子。
今天刚好是星期一,基督教的礼拜rì,老人一家估计全去了教堂,家里并没有见到人,自顾自的找出毛巾牙刷,张晓就往井边走去,张强也跟在他身边。
“张先生不想去教堂参观一下?”
“我又不信教,再说,人家已经开始祷告了,你没听到圣歌的声音吗?这时候进去,非被人轰出来不可。”
等到老人带着妇女孩子回来,已经是半小时以后了,但是张晓并没有看到昨天的汉子。
“老人家,小孩怎么不去上学?”两个小孩应该都有十岁以上,但长期的营养不良,个头显得有点小,根本不像是十几岁的孩子。
“兵荒马乱的,哪里还有书读,就算可以上学,家里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供他们。”老人无奈的再次叹息,用手慈爱的摸着两个小孩的头。
张晓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在克钦邦这边,像这样的情况应该还有很多,就算张晓想帮,也帮不了几个。“老人家,旱魃大哥哪去了?”旱魃就是老人侄儿的名字。
“我让他去帮你联系武装部队了,回来的时候应该会带人过来接你,你们做好准备吧。”这边并没有电话,跟外面的联系只能靠跑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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