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傲五界》第0010章 夜探天牢（五）

    颜宽出门后，例行惯例的朝朝茅厕走去，茅厕光线比较昏暗，他撩起袍子跨开双腿准备嘘嘘，忽见茅坑中窜出几只肥硕的老鼠，吱吱唧唧挠着爪子厮打个不停，像是在争抢美味可口的食物，又或是在抢夺配偶，不知怎么地，他竟将这几只硕鼠与何钦那肥头大耳的面目联系起来，心中一通恶心。
    他掏出家伙，瞄准硕鼠一通狂扫，那群硕鼠猝不及防，被这从天而降的“大雨”浇得四窜惊逃，颜宽见状，面露狰狞，嘴里念叨：“不就是个靠着女人吃软饭的家伙吗？算什么东西，我滋、我滋、我滋死你……”
    这种变态的报复行为带来的快感令他全身畅快，末了，还得意洋洋、意犹未尽的抖几下，露出两排皓洁的牙齿，但他的表情也在刹那间僵住了。
    因为一柄透着森寒剑气的红sè宝剑此刻正架在他的脖子上，同时全身多处要穴被人制住，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剑锋与肌肤接触传来的阵阵火辣辣的钻心剧痛。
    四个黑衣人出现在他面前，梦魇般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你被俘了。”
    颜宽瞳孔放大，面露惊骇，吓得屁滚尿流，求生的本能令他想要挣扎，想要大声呼救，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惮，也无法发出任何声响。
    徐锋冷冷一笑，声音犹如chūn风般柔和：“颜大人，我们是来劫天牢的，你若是愿意配合就点点头，若是不愿意，你可以摇头拒绝，不过，事先提醒你一句，你的小命将由你的选择直接决定。”
    说完，徐锋让乌煞解了控制颜宽颈部以上的穴道，后者想也不想，拼命点头。
    茅坑中响起几声“叽叽叽叽”的刺耳鼠叫，似是在嘲笑世事无常，造化弄人，也似是在感慨幸福来得太快，猎人与猎物之间身份的转变，有时真的只在一瞬间。
    “恭喜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颜大人。”
    在徐锋的授意下，乌煞解了他的哑穴，徐锋从他嘴里套到不少消息，也印证了之前自己的一些猜测，知道了这天牢之中确实分成两类人员，而颜宽，正是这天牢的总监守，官居四品。
    “这赌场，是你开的？”徐锋试探xìng地问了一句。
    颜宽迭声道：“下官一时糊涂，财迷心窍，还望好汉饶命。”
    徐锋陡然sè变，对王霖使了个眼sè，后者会意，剑锋一指，直接戳在颜宽咽喉，暴喝道：“大胆颜宽，竟敢口出谎言，是不是活腻了？”
    颜宽吓得面如土灰，战战兢兢道：“下官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谎言，愿遭天打雷劈……”
    徐锋怒然道：“哼，死到临头，还敢狡辩，你以为我们真的好蒙骗不成？刚刚赌场所聚之徒，皆是四品以上官员，工部侍郎薛皓文、佥督御史裘有德、光禄寺罗秉天，詹事府丰子云……这些人，是你一个区区四品总监守能请得动的？连被朝廷封为征伐大将军的礼部郎中何钦的账都敢不甩，就凭你，也敢？”
    颜宽只觉得背脊骨发凉，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额上冷汗，涔涔而出，对方对官场的熟悉程度，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一开始被擒，他是还没反应过来，而在对方之前的问答之中，他却是冷静下来，一边应付回答，一边在心中盘算着如何脱险，可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名嗓音略带稚嫩的黑衣人看似随意的一句话，竟然暗藏如此险恶的杀机，此时此刻，他已经全然明白过来，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四人绝不是什么善茬儿。
    王霖剑尖轻划，斩蛇剑何等锋利，立时将颜宽咽喉切开一条有如发丝般细细的指宽血痕，直面死亡的威胁，颜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口中呼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下官再也不敢了……”
    徐锋鄙夷地看了看颜宽，心道这些官吏，平rì里作威作福，一到关键时刻，皆是贪生怕死的货，当下继续装出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恫吓道：“颜宽，敢欺瞒我，你去死吧！”
    王霖十分配合地挥舞斩蛇剑，一道迅疾无匹的凌冽寒风骤然而至，颜宽魂飞魄散，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连求救的话都忘记了喊。
    “且慢！”
    乌煞出言制止，王霖宝剑悬停在颜宽眼前半寸处，那红sè的剑芒让颜宽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曾经死亡离他这么近。
    “四弟，先饶这厮一命，给他次将功赎罪的机会吧。”
    徐锋心中暗笑，别看乌煞平时呆头呆脑，可关键时刻却是毫不含糊，颜宽闻言如获皇赦，捣蒜似的在地上磕头道：“多谢好汉，多谢好汉，下官再也不敢了……”
    在这翻恩威并施之下，颜宽像倒豆子一般，将这赌场的幕后主使出卖了。
    “这赌场……竟然是潘太师开的？”
    这可真是惊世骇俗的消息，乌煞叫道：“颜宽，事到如今，尔还敢胡言乱语？”
    “借我十个胆儿，也不敢诓好汉！”颜宽求饶道。
    徐锋想了想，虽然觉得这消息太过震惊，但可信度还是极高，满朝之中，能有这份胆量和能力在天牢中开赌场的人，恐怕除了那妖后之外，也就只有三公当中的某一个了。
    暂时撂下这个问题，徐锋对颜宽道：“颜宽，我来问你，太子关押在哪间牢房？”
    “什么？这帮人竟然是要来劫走太子的？”颜宽傻眼，足足愣了片刻才声音嘶哑地颤抖道：“好汉，你们这是把我望绝路上推呀。”
    如果对方要营救的是其他人，颜宽或许还能想想办法，对上蒙混过关，可对方要营救的，偏偏是今天上午刚刚送进来的太子殿下……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来路？
    “我该怎么办？说，是死路一条，不说，只怕死得更快，我该怎么办？”诸般念想，霍然涌上颜宽心头。
    徐锋笑道：“颜宽，你要想清楚，若是不答应，我们现在就送你下地狱！”
    在这番胁迫之下，颜宽哪里还敢反抗，只得带着这四个黑衣人回到“神仙窝”，撵走下属后，给他们一人换了身官服，当然，整个更衣过程中，他都是在斩蛇剑的威逼下，背对着徐锋四人，因此也无法目睹对方的真容，本来徐锋想用jīng神力影响他神智的，可考虑到还得靠此人带路，不能让他呼呼大睡，只好作罢。
    尔后，他们出了那间石屋，跟随在颜宽身后，左拐右折，这才来到一间十分坚固厚实的牢房处，沿途遇到一些巡逻的卫兵，见是总监守颜大人，纷纷恭敬地行礼，个中曲折，在此不一一细表，只说徐锋等人觉得此次俘获这条大鱼，倒是好处不菲，免省了诸多麻烦。
    颜宽用手指了指，道：“喏，到了。”
    “带路吧！”徐锋笑道，心中则是在呼喊：“弟弟，我来了。”
    与值守的官兵核对口令后，颜宽对着徐锋四人道：“这是皇上派来检查太子殿下关押情况的上司，你们几个，把牢门打开。”
    “遵命！”
    那几名卫兵倒是十分配合，乌煞趁机传音道：“九皇子殿下，看来这天牢，也没有咱们想象的那般恐怖啊，哈哈哈。”
    徐锋回道：“小心点。”
    钥匙插入巨锁，厚厚的铁门“叽呀～～”打开，颜宽不敢回头，只是背对四人说道：“大人，咱们进去吧。”
    “嗯！”徐锋他们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随着颜宽走进牢房，里面十分黑暗、yīn森，空气中充斥着大股臭臭的腐晦发霉味道，一想到弟弟被关押在这种地方，徐锋就想骂娘，颜宽对他们小声说道：“好汉请稍等，我去点蜡烛。”趁机脱离了徐锋他们。
    火石摩擦，生起点点火星，就在蜡烛燃亮的瞬间，徐锋四人站立之处，忽然轰隆一声打开，就仿佛天崩地裂般轰然塌陷，四人脸sè大变：“不好，中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