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活大帝》第206章 出乎意料的风云再起

    并州中军、前军、右军三将军府共调动三万军卒、十万青壮男女,无数大小车辆一路南下,所过各城、土堡群时,骷髅卫、夔牛卫、黑凤卫就会披上甲胄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消息一路向邺城、长安、洛阳疯狂扩散,沿着洛阳一路南下,整个大赵国全都紧张了起来。
    太武殿最早得到消息,石虎看着田馥送来的信件,小几被他拍的震天响,群臣全都低头不言,气的暴躁的石虎一脚将小几踢出丈外,耳边尽是内宫那人话语……
    “谁能告诉本王……”
    “那该死的混蛋为何会有如此之多铁甲?”
    “啊——”
    ……
    没人开口,石虎更加愤怒、懊悔,一开始时就该让该死的“七德小子”做了大匠,别的他还不怎么担忧,可这才一年,怎么就造出了这么多甲胄来?
    暴怒,扫视一圈殿上群臣,却又找不到可以发泄的混蛋,胸中一口气差点把肥硕的肚子憋炸了。
    “来人,给本王调兵,调兵百万——”
    太尉张举一再示意李农开口,李农却只是低头不语,张举无奈,只得出列抱拳,犹豫说道:“大王息怒,此子领人前来送粮,若大王聚兵以讨,恐……恐引起天下恐慌啊……”
    “上来……”
    “上来——”
    石虎暴怒招手,张举无奈,只得面色惨白爬上丹陛。
    “砰!”
    石虎一脚揣在张举身上,指着栽倒在地的张举大骂。
    “恐慌?”
    “恐慌……那个混账小子一年就造了一万铁甲——”
    “不用十年……那混账即有十万披甲卒、百万兵——”
    左仆射刘琦大步出列,正色抱拳道:“大王所言不错,此子在邺城之侧,绝不能让其肆无忌惮造甲练兵,当出兵以讨!”
    “臣以为不妥,此时我征讨建康之卒尚未归返,又因去岁征战一年,城内已有两千余人饥饿致死,民心不稳时,臣恳请陛下息怒!”
    李农继续说道:“大王,此子献粮五十万斛,又拿出五十万斛粮食平抑我大赵国粮价,当不是心怀异志之人……”
    “大司空话语是不错,可大司空想过没,那小子已经有过万披甲卒,若任由并州肆意造甲,今日不反我大赵,谁又能保其他日不反?”
    太子石宣抱拳一礼,说道:“孩儿以为并州已是我大赵国最大祸害,当全力征讨,当先去邺城近侧之危!”
    石虎阴冷着脸,鼻息一阵粗重……
    “传令苻洪,半月……半月不至洛阳,半月……苻洪不能阻住并州小子,本王砍他一家老小——”
    “传本王令,司、翼、青、徐、豫、兖、幽七州,两丁征其一,两户出粮五斛,五户征一车、一牛马,不备者……屠一户家小!”
    “一个月,一个月本王御驾亲征——”
    石虎愤怒大吼,猛然站起,手指指向殿内所有人,脸上阴狠暴戾让人畏惧。
    “哪个敢劝解、推诿、拖延……诛族——”
    “哼!”
    “七德小子……敢胁迫本王,本王就宰了你——”
    石虎大怒,甩袖大步离去,仿佛又成了数年前残忍暴戾,动辄屠杀数万恐怖魔王,整个太武殿无一人敢开口劝阻。
    石虎大怒,无数禁军、胡卒上街,挨家挨户狂砸每一户人家,再次搜刮早已没了粮食的残破瓦罐……
    哭嚎声,哀求声遍布整个邺城,仅一日,送入邺城城外军营青壮男女二十万,邺城如同飓风中心,不住向周围五百里扩散,襄国、枋头,短短几日内聚起青壮男女胡卒三十万、汉民……包括上白、枋头流民大营,短短数日间聚起男女老弱二十五万,两丁出一丁,短短时间内,原本各汉民土堡,在石虎恐怖强下,在无数刀兵上门逼迫下,不得不打开寨门,无数男女老弱被皮鞭驱赶着前往邺城汇聚。
    短短时间内,邺城搜刮二十万胡人青壮,四十万汉民老弱,陈启国从未想到,他只是想着拿出最强实力,省的石虎一再阴暗揣测,只是他没想到,石虎竟然欲要竭力与他一战。
    消息向南疯狂传播,尚在樊城犹豫不决的苻洪,在三月初三收到石虎更加严厉信件后,深深叹息一声,看着急切闯入房内的王猛苦笑不已。
    “大王欲要亲征并州,恐怕咱们已经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王猛一目十行将信件看罢,看到“过万披甲卒”时,心下一阵莫名感叹。
    “大都督所言不错,那混蛋最是善于锻造,若不能一举剿灭,必是我大赵国最大祸患,当优先予以剿灭。”
    苻洪一阵犹豫,说道:“可建康之患又当如何?若趁我军与并州厮杀,建康背后袭击了我等又该当如何?”
    王猛眉头莫名微挑,沉默片刻,笑道:“大都督也知晓了那混蛋送去襄阳的信件,咱们退去,建康也绝不敢过河,若大都督真的不放心,可以让石闵将军断后,随时可以给过河之南军重创,以末将看来,建康之将绝不敢轻易过河,这对于他们来说,风险太大了,很可能一年所得权柄一败而丧失殆尽。”
    苻洪微微点头,叹气道:“也只能如此了,此事就交与先生去做,那并州小子……”
    “哼!”
    “老子不信这次你还不死!”
    一想到屡屡坏自己好事的混蛋,苻洪鼻息就是一阵温热粗重。
    军令既下,整个樊城之外巨大军营如同莽龙翻滚,人嘶马鸣无数,樊城的不同寻常举动,很快传入头疼了半个月的司马台耳中。
    再一次看着眼前头疼不已信件,无奈叹息一声。
    “也罢,建康也有了诸多不满之语,是该各自后退一步了。”
    谢艾皱眉道:“这个七德将军很厉害,一封信件不仅可夺对岸老贼苻洪之兵,同样也可让我等深遭建康朝廷之猜忌,各自后退一步自是如此,否则……咱们可就真的要与对岸老贼拼死分出胜负。”
    “胜负尚在两可之间,我军若胜还罢,可若败了……”
    司马台苦笑一声,叹气道:“若我等一败……不死就已经阿弥陀佛了。”
    司马台起身走出帐外,背手看向遥远的北方许久……
    “八弟……这次七哥帮不了你啊……”
    ……
    北岸樊城二十万大军退去,南岸欢呼声震天,却诡异的无人乘舟过河,好像可以守住襄阳就已经是不世之功。
    二十万樊城军卒日夜赶往洛阳,百万军卒正在凝聚之中,广阔的河南、河北、山东、两淮之地全都陷入惊恐慌乱,关中也在竭力搜刮壮丁,刚刚一脚踏入弘农的陈启国,脚步陡然一顿。
    十数万大军伸出的身体陡然回缩,整个并州陷入莫名惊慌之中。
    牛阚掀帘走入,阴沉着脸说道:“八弟,若再犹豫,军心就散了!”
    陈启国眉头莫名微皱,他有些不明白石虎这是怎么了,仅万甲也绝不会让“天王”如此不顾一切才对。
    此行,他是要前往邺城,就算想要石虎大怒砍了他的脑袋,难道在百万胡人的邺城动手不行吗?
    陈启国有些摸不着头脑,有些想不通石虎这是咋了?抬眼看到一脸焦急的大哥,脸上却露出轻松笑意。
    “百万大军虽多,看着石虎欲要以泰山压顶,欲要将我等全部压死,实际上没这么恐怖,石虎越是如此,越是心虚。”
    陈启国转头看向淡漠的孙尚香,笑道:“尚香将邺城女官大人带来。”
    “诺!”
    孙尚香抱拳出帐,这时,腾䰟、石大力也带着一干将领前来,众人按照主次一一坐下。
    “报将军,田女官带到。”
    “请进来吧。”
    陈启国面露微笑点头,众将神情却有些紧绷担忧。
    “诸位不用如此担忧,放松些。”
    见田馥、石法礼被囚凤营女卫推着入帐,陈启国指了指座位,笑道:“两位莫要拘谨,坐吧。”
    陈启国举杯饮了口酒水,笑道:“本将军原本不愿趁机落井下石,也不愿与石虎大王为敌,可石虎大王却欲要砍了咱们所有人的脑袋,咱们也不可能伸着脑袋让石虎大王砍了不是?”
    田馥站起,冷脸抱拳说道:“石将军,大王以百万大军前来……”
    陈启国却摆手打断,说道:“女官大人莫急,百万大军一时半会也来不到并州,这种威胁对于俺来说毫无意义,女官和大兄也莫要担忧,没人会对二位不利,俺也保证,即使石虎大王真的击败了俺,砍了俺的脑袋,也绝不会有人对二位不利。”
    陈启国举杯向两人,看着他的轻松,颇有些紧张的众多将领也放松了下来。
    看了一圈众将,陈启国笑道:“将有八德,这些咱就不说了,八种品德更多的是让军卒信服,让上位者信任、安心,对于作战上下一心有着颇多好处,是身为一个将领出征作战获胜的根基,这些本将军就不多说了。”
    “兵法云,兵者,国之大事,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爹爹……爹爹……”
    看到儿子在九娘怀里颇为不老实,陈启国伸手将儿子提到怀里,大手轻抚着儿子头顶,很奇怪,小家伙被他连连抚动两下,竟然安静老实下来,小眼睛不住观察着帐内坐着的大小将领们。
    “每一次作战都是一次生死之争,都会影响了国运盛衰,所以先贤就说了这么一句,警告后世子孙莫要妄动兵卒。”
    “将有八德,亦有五善四欲,即善知敌之形势,善知进退之道,善知国之虚实,善知天时人事,善知山川险阻,即战欲奇,谋欲密,众欲静,心欲一。”
    “去岁发生之事,诸位也都知晓,大战绵延一年之久,百姓所遭受之苦,本将军不言,诸位也是知晓其中苦楚,百万之卒并非邺城之正卒,实则遭苦之百姓,求战之欲望几何?”
    “此为邺城百万之卒虚实,人虽有百万之多却军心涣散,实则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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