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小说与小小说》137.犍为诗话7 税治文老师尊师重教

    犍为诗话(七) 税治文老师尊师重教的诗意人生
    这篇文章,本来早就该写。
    税治文老师对我父、我母、我、我儿子,都是有恩的。
    古训说,杀父之仇是必须要报的,那么恩父之德,也是必须要报的,而所谓“秀才人情半张纸”,我只能以一篇小文来报答税老师的大恩,真是惭愧!
    税治文老师对我们一家这么好,仅仅因为我父亲是他读师范时的老师,而他之报答师恩,从社会允许和他自己有报答能力起,一报就是二十年!
    现在税老师已经退休多年,写文赞颂他,应该不再有阿谀之嫌,何况我写的是几十年来一直想要表达的真情!犍为诗词学会会刊主编罗杜林老师提议连载我的《犍为诗话》,这篇文章的写作终于逢到最佳时机。
    税治文老师是定文一户普通农家的孩子,没有任何“背景”,凭自己的努力考上那时很不好考的师范校(免学费,包分配工作),我父是他的老师。
    税治文毕业到学校教书后,凭他的品德和才干以及辛勤工作所取得的成绩,担任学校校长。后来由于工作出众,调任区教育办主任。再后来分管全区文化教育工作。
    在此期间,税老师亲自到我家为我父做生——我父是从不做生的,他“比**员还**员”,不讲享受,从他做校长(除了是犍为师范第一任校长,解放前还担任过校长)时起,就给自己定下了这个规矩。写清溪镇志的焦万奎老师告诉我:“你父亲真了不起!查遍民国档案,只有你父亲这个校长没有人投诉!”
    我父母解放初俱是校长、业务尖子,在历次政治运动尤其是文~革中,被妒火烧红了眼的“人”们找到了报复的机会,把我父母整得很惨很惨!我家成了“牛鬼蛇神”、“臭知识分子”的代名词,别人避之唯恐不及,我弟弟被我母亲学校的教师子弟遍街追打、强灌大粪,小小年纪只身逃亡青海,27岁惨死在工地。直到1990年,还有隔院邻居骂我家“牛鬼蛇神”!
    为了让我父亲心情好,税老师特意选购了“三苏酒”送我父亲,并解释酒瓶上的印着的诗句“一家三父子,都是大文豪”也可以用来赞誉我父、我哥、我。这是何等善良的一番好意!
    浩劫之余,流毒尚在,侮辱、欺凌知识分子似乎成为某些愚众心中的正义。尘土之中,自己学生高调祝寿,自己学生如此德才兼备,父亲当天很是快乐!
    只此一事,税老师给予我的,已经是难报的恩德!
    在当天酒席上,税老师了解到我在大凉山教书,后来竟只用了15天就把我的调动手续办妥。我到教育局报到时,杨剑鸣局长说:“知道你水平高,先到基层锻炼一下吧。”局长“知道”,从哪里“知道”?当然是从好心的税老师那里知道。
    因此我在偏僻的九井中学教出了中考语文全县第一的农家子弟曹孝顺(在我教他时他自己更名为“曹鹄”),我自己的教材教法考试成绩在乐山市前二十名内,获奖,以这些成
    绩有报税老师之恩于万一。
    税治文老师果然不负他的名字,将地方文教工作管理得井井有条而且成就出众。记得他把各行各业有写作特长和爱好的人召集起来,开了一个文代会,代表中有我父,有我。很久不写毛笔字的我父还写格律诗一首,用宣纸大楷书写出来。那一天我才第一次知道,父亲的毛笔书法,原来也很了得!
    我父母亲退休后发挥余热,父亲在文化馆清理善本书,在夜校给供销社青年职工补习文化,我母亲办起了文化站。
    文化站在帮教失足青年、兴办文化茶园、建立女子龙灯队三方面取得很大成绩,母亲和她的文化站都被评为省先进,她出席了省里的表彰大会。
    也许是母亲的发言打动了当时也出席会议的作家周克芹和诗人周纲,他们联袂来清溪采访。当时周克芹以小说《许茂和她的女儿们》轰动全国,他是不需要巴结别人的。
    我母亲出身犍为县城北街贫民家庭,在乐山通材学校教书时是烈士丁佑君的班主任。由于学费不易,我母亲读书时非常刻苦,所以学得多才多艺,当校长时,语文、算术、图画、音乐、体育,任一科教师请假,她都亲自代课,还亲自办板报、画壁画、出专刊、做教具,在文化站时她不但独自承担板报、专刊,辛苦训练女子龙灯队表演,还义务辅导镇上学校打击乐器的演奏。
    文化站取得大成绩,除了我母亲起早贪黑的努力(她爱说“早起三日当一工”),还由于税老师的“治文”的才干和对我母的大力支持。
    须知我母亲虽然做了那么多善举,却没少受市井恶棍的欺凌,文化茶园经常有人白吃、捣乱,革命的居民同志们认为我妈退休了还安排工作就是对他们劳动人民的不公平,嫉妒我家的人经常在大街上堵住我妈破口大骂,众多小人的日夜暗中使坏更不消说。他们骂的,无非还是“牛鬼蛇神”、“地富反坏”、“臭老九”那一套——他们不知道我父亲本是承祧两房的地主少爷却“不吃剥削阶级的饭”,15岁离家出走,步行到新民教书!他们不知道我奶奶把两个儿子送上抗日战场,一个为国捐躯,一个是打到了缅甸的远征军!他们不知道我舅舅三伏天考岷江电厂身上还穿着烂棉袄!
    有一个恶棍骂得我母亲哭着回家,他还追到我家,当时清溪镇的书记张坤富赶到,一把抱住手提菜刀的我。
    1994年暑假,我在成都,见“四川四达生物工程开发有限公司”招聘人员,遂开玩笑去应聘,我对他们说,我别的本事没有,你说的是太空语,我都能用文字帮你表达出来。结果到总公司科技管理部,而科管部手下首先是教授医生云集的研究院(美国硅谷有分院),我的第一个任务是记录国际微生物学年会传达报告。
    借助在研究院兼职的川医张庭华教授的翻译,我的记录居然得到总裁的赞许:“记录、整理得好,全公司传阅。”
    我妻子也丢下工作,跑来成都,我那可怜的儿子不仅是“独生子女”,又成了“留守儿童”!我不知
    道善良的我欠了老天爷什么!
    万幸的是,这时教我的儿子的,是税老师的夫人李先华老师,而李老师也是我父亲的学生。
    后来别的老师教我儿子,加之我妻子找不到工作,我只好从成都赶了回来,而四达公司过年还给我送钱希望我回去。
    当年一个丧尽天良的小人莫名其妙八方诬告税老师,而我又不站在他一边,他就不遗余力地日夜对我进行诋毁,在教师中孤立我,比如对老师们说我“瞧不起农民”,而我校教师90%出身农民家庭。这样我儿子的人生堕入暗无天日的地狱,被同学欺凌毒打,扇耳光、脸掐得稀烂,而老师不主持公道,还说我善良的儿子无理,经常骂得我儿子失声痛哭,还打我儿子耳光,用教鞭抽他,问我儿疼不疼,我儿老实,说不疼,于是加大力度!!!作业无论怎样做都不对,罚他一个人打扫教室——两个月!!!经常吃不到晚饭!!!
    由于奸邪小人联手日夜诋毁,我的声名狼藉被扩散到我儿子读书的高中,他的自行车一再被盗(共6辆),上楼来几分钟下去就没有了。高考前一个多月我儿子由于说了“凭真本事考大学”的话,被人告发,被赶回家,不许参加复习和调考,调考时课桌被扔在教室外。儿子在家里8平米的房间闭门复习迎考,楼下女精神病患者被一丧失人性的“人”唆使,每日从早晨到深夜,焚烧捡来的塑料瓶、塑料鞋等垃圾,一天中反复生火灭火五、六次,致我夫妇晚上和凌晨睡觉时以被蒙面依然肺如刀割。白天我们倒是上班去了,儿子一个人在家一天到晚被毒烟熏,很快就患了严重鼻炎,鼻翼肿大,此后一直未治愈。当时由于那个小人已经通过诋毁、挑拨、血口喷人,把我搞成和犹太人一样人人得而凌辱之的贱民,无人出面主持公道,学校也只是找工人来疏通烟囱,但再次被堵就不管了。我们给楼下精神病人买了无底锅,她不但不用,还拿去卖了。
    我常常想,这个人为什么这样恨我,没理由啊!在他落魄时,我对他万分同情,税老师还提拔他做官!
    我又常常想,税老师凭什么对我好,而且一再对我好。
    年纪一大把,经历了人世和人生的沧海桑田,我现在算是活了个明白。我认为一个人的为人处世,与他的家风、家庭教养密切相关,有的人家是爱的教育,有的人家却是仇恨的教育,这是老师都无法逆转的!
    税老师之报答我父,不仅是私恩,而且是对尊师重教传统的弘扬,是给社会带去善意与美好。
    税老师不仅有管理的才干,而且是写诗的,而且书法非常好,出版过字帖。他以优良的天赋、善良的家庭教养和传统美德,辛勤努力,成就自己的人生,同时增添着社会的诗意!
    他后来担任过广播电视局长,把一个县台管理得超水平发挥,精彩而又有品味有文化,至今人民爱看!
    我搞不懂那仇恨社会的人,你何德何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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