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薛姐姐》第106章


乾隆右手在几案上扣了扣,抬眼问道:“这个贾兰,乡试中了几名?”
“一百二十名。”
“叫他明年一道会试吧。居丧在身,披麻戴孝;居丧于心,哀毁骨立。身丧而心不丧,是为不孝也。既有心丧,有何须拘泥于身丧?反怠于正事,倒要叫先人不安了。”乾隆说着,忍不住提笔拟了一道谕旨。
大意是:长辈所愿,无外乎是家中子弟能有所长进,能为国尽力;若是为了守孝而误了科举、误了公务,反倒是叫先人地下难安,却是不孝之举。如今大清正是用人之际,特令众官员学子不可拘泥于身外之丧,守丧在心,万不可耽误正事。现有丁忧之官员,三月内起复;守孝之举人,准明年一同会试。
政令一下,且不说朝野是何反应,单是翰林院、内阁、礼部便忙了个焦头烂额。
李纨听闻此事,高兴的直念佛。
当日贾母硬压着不让贾兰赴试,李纨恨得牙痒,却又奈何不得。
贾兰未赴会试,按例应削去举人之名。左右得等着下一科乡试,贾母故去后,李纨也只得收起心思,安安分分的带着贾兰守孝。
谁知今上的金口玉言,叫她的兰哥儿来年下场会试!
幸好她私底下仍是敦促着贾兰温习功课,并不曾落下太多。来年下场,仍有一争之地。
另一面,探春接了这个消息,立马寻了邢夫人,说要往北扒儿胡同走一趟。
邢夫人心知她这是为了贾环之事,命人套了车马,又亲自点了两个老成的婆子与她同去。
贾环虽说开了窍,也很是用功了些年头,可惜到底是天资有限,若说要下场科举,那必是不中的。只是他如今年岁也大了,再没个正经差事,将来如何顶门立户?
现下虽说赵姨娘已经扶正,贾环也算是嫡子了,但一个平头百姓的嫡子在京里头算得了什么?京中多贵人,随便哪个就能将他踩到泥里!
虽有个大伯是荣府当家一等辅国将军,又有个堂兄是从三品都转盐运使司盐运使,但毕竟已经分了家,如今也不在一个府里住着,助益有限。
贾兰虽说过了乡试,到底矮了一辈,支撑不起。
当日鲜花着锦、烈火朋友的荣国府二房,玉字一辈,竟只剩了贾环一人!
如探春所愿,若能给贾环捐个官,走贾琏的路,那自是最好不过了。
可惜贾政不乐意。
贾政当年被贬,可是有一句“永不再用”在那里!
从一个从五品员外郎被贬为庶人,贾政也算是尝到了一落千丈的滋味。这些年他也曾起过捐官的念头,可惜旨意在那里,哪个敢违背圣上的意思给他官衔?便是功名也捐不到了。
贾政本就更看重科举些,早年的贾珠、前几年的贾宝玉、如今的贾兰,个个儿他都寄予了厚望。他也曾寄望贾环,只是贾环实在不是这个料。
若他自个儿还是员外郎,给贾环捐个官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偏如今捐官乃是自个儿求而不得之事,贾政实在没那份心思去为贾环打点。再一个,若是自个儿得不着,倒叫儿子得了,岂非是在给自己添堵?
因而,贾政不仅不为贾环捐官,还硬压着不让赵姨娘托人,只说是要考验贾环,万不可叫他同贾琏一般,只会依靠父祖。
探春思来想去,只得另辟蹊径,一面求着贾赦悄悄地给贾环纳了监,一面又叫贾环准备着,要考笔帖式。
监生考取笔帖式者,定为八品。贾环若以此入仕,也不失为一条好路。
原先顾忌着孝期,怕是得耽搁些年。现下既有了旨意,探春按捺不住,这便急急的亲自来给贾环报信来了。
八月,通州渡口。
贾赦同邢夫人一早便在码头边等着了。
贾赦寻了个茶棚坐下,一面喝茶,一面目不转睛的盯着渡口。
邢夫人抱着贾苯坐在马车里,忍不住一个劲儿的掀开帘子向外看。
眼见着一艘官船即将靠岸,贾赦忙打发人去看。
官船未停,便先跳下来一个管事,立马便被前来打探的人围住了。
那管事不慌不忙,笑盈盈的打发了大部分人,只留下两个,请到了船边等着。不一会儿,官船里又跳下来两个小厮,脚不沾地儿的跑去报信。
贾赦见一个小厮像自己跑来,看着是贾琏身边的,扔下一锭银子便走。
茶棚的老板也习惯了,忙跑来送客,不住嘴的道喜。
马车来到船边,邢夫人抱着贾苯下了车,与贾赦站在一块儿,等着船靠岸。
只见一旁又来了一辆马车,金顶朱轮,黄盖红帏,在不远处停下。
“慢一些!小心些!”只听得贾琏的声音传来,他打头走出船舱,后头秋榉扶着王熙凤,秋梓抱着贾荃。
“这是怎么了?怎么瞧着王淑人身子不适?”宝铉掀起车帘子,探出头来。
王熙凤刚要答,却脸色一白,甩开了秋榉的手,冲到船舷边。“呕!”
作者有话要说:乾隆把贾琏和王子腾放在江南是为了牵制甄家,甄家倒后,如果他们岳婿还是在那儿,时间久了容易引起皇帝的猜忌。
正好贾母去世,给了贾琏回京的借口。
乾隆看贾琏挺识相的,索性将人平调回京,安他们的心。
(写的时候觉得这段有点虚无。。。。。。怕太隐晦,解释下)
以及,乾隆的心丧还是来了啊。。。。。。
I’m back!
以及,这真不是结局。正文结局是下一章。
☆、第89章 凤归归结
王熙凤衣锦还京城薛宝铉归结红楼梦
王熙凤同贾琏在扬州等了又等,好容易等来了乾隆的旨意,当天便命人去打点了官船。
一应行李都是一早便收拾好的,若不是为了掩人耳目,不曾备下那些个车、马、船,贾琏得了旨意便可直接启程了。
第二天丑时,巡盐御史府上上下下都起身了,闹哄哄的忙活了起来。
许是起的太早,王熙凤刚出了房门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金光乱窜,浑身上下一阵颤栗。
她忙扶住了身边的秋梓,略喘了口气儿,又强撑着来到外院指挥了起来。
平儿如今已是正经的姨娘,自住了一个小院子,每日里头都来跟凤姐请安,而后跟在凤姐身边帮着打理家事,一如当年。
王熙凤刚踏进外院,她便扶着丫鬟急急赶到。
到底还是太赶了些,平日里调/教的再好,如今也不管用了。丫鬟小厮婆子管事,你碰了我我踩了你,你拿了我的东西我当了你的道,来来往往推推搡搡叽叽喳喳如同菜市口一般,半点儿大家子规矩都没了。
天刚擦亮,王熙凤清点完门前一溜儿装满了行李的马车,转身抱起还睡在秋榉怀里的贾荃,后头跟着秋榉秋梓,上了打头的那辆银顶皂盖、青缘皂帏的马车。
平儿带着贴身丫鬟上了第二辆小车。
贾琏看着一干下人各自寻了马车做了,转头看了看巡盐御史府的门匾。
七年前,他奉贾母之名,从京城来到此地,协助林家兄妹操办林如海的丧事。
三年前,他挥别有孕在身妻子,带着平儿和贾荃,成为了这个巡盐御史府的主人。
如今,自个儿平调回京,从三品的京官,也算是年少有为了!
贾琏挥了挥手,同几个年轻的管事一道上了马,一行浩浩荡荡的向着码头疾驰而去。
船出了扬州地界,凤姐便卧床不起,船上一应事务都交给了平儿。
贾琏原要叫靠岸歇一歇,凤姐到底惦记留在京城的二儿子贾苯,仍叫昼夜赶路。一路疾行,十多天后,船行至通州。
船行一路,凤姐便难受了一路。好容易算是能望得到京城了,想着儿子,凤姐终是强打起了精神,开始下床走动。
平儿带着几个丫鬟捧来了贾琏同凤姐朝服。
外官调回京,不论圣上是否召见,这朝服都得预备着。
平儿服侍贾琏换上了石青色孔雀补服,配青金石朝珠一串。
王熙凤则由秋榉扶着,秋梓帮着换上了石青片金缘团花褂子,配的是绿松石的朝珠,头上一套红珊瑚镶金嵌宝的头面,瞧着贵气逼人,却不显庸俗。
船将将靠岸,贾琏命秋榉扶着凤姐,自个儿亲自打起了门帘,打先出了船舱。
秋榉扶着凤姐,秋梓抱着贾荃,平儿跟在后头,一个接一个走了出去。
只听得一声:“这是怎么了?怎么瞧着贾淑人身子不适?”凤姐抬头,望见宝铉从一马车里探出了头来。
凤姐刚要开口,却忽的感觉到一股酸水上涌至喉间,一阵烧心似的难受。
她立马甩开了秋榉的手,冲到船舷边。“呕!”
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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