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犄角旮旯一家人》第129章


相比较李姥爷就不是那么好说话了,熏子溜须好李姥姥和铃子,等系腰带时李姥爷那老腰扭着灵活的不得了,手一挥人家不吃这套。
“姥爷,我和威子一起孝敬您。”
“受不起。”此后耳朵像塞了鹅毛般,听不到所有软话。
没招儿熏子向儿子求助:“来帮爸说几句好话。”
嘎豆一进屋就划拉出玩具箱子,一件件掏着正来劲儿,待搭不理的嘟囔:“干啥?”
“太爷不稀罕送的礼。”
嘎豆瞪着眼看着炕边那堆东西,啪啪走过去胖爪子按他太爷的肩膀,给人来个近距离正脸:“太爷啊,咋不稀罕啊,多多的钱俊呢。”真是看出来向着自家人了,东西都往他太爷怀里塞:“笨啊。”
有这么一个软乎乎的孩子在中间搅合没人不心软地,更何况还是自己心里的宝贝蛋,李姥爷抱起曾孙子硬气掰咧的说:“不是上店里吃下晚饭吗?”
到了店熏子打小报告:“姥爷没拿下。”
陈威给正斜瞪眼的姥爷一个真诚地大笑脸,小声的回道:“慢慢来吧。”
除了逢年过节没有比这回人到的更齐了,吃着肥而不腻、口味醇厚的火锅喝着小酒话题渐渐活络,一整顿饭没有比熏子更忙的,给老的涮肉斟酒,小的挑肉喂饭,儿子还是一个挑剔的主儿,得先给他妹妹吃,熏子吹凉的肉他还不放心,非得自己吹上几口才能放他妹妹嘴里。
有客问:“你家有火锅啊?”
“没,没,”张老爷子抢了话头说道:“这不孩子学完回来了,几家人聚聚随便吃点儿。”饭后把人叫到后屋直接开口见山,训道:“你们是啥身份,何必争这些小利让人在后头说闲话?”
有人说他大孙子李姥爷不愿意:“嘿老张头有啥大事啊,至于这么掰扯人吗?”
“惯孩子没这么惯的,你去跟任何一个人说他们在市里当官,看不惯对门的行事手法,跟人对着干,人家明面恭维的是你的官位,背地里指不定传出什么,熏子你不明白吗,没的传出有的,更何况你们还这么干了,爷告诉你俩做一百件好事不会让人津津乐道,做错一件事很有可能前程尽毁,你们所处的地位这是最起码的牺牲,沉不住气能干啥大事,威子,这店能做起来是你以前的功劳,店的牌照在这儿就算再出名也和你工作没瓜葛,为啥第二次我要把那几个村长接过来看?何至今日在外人眼里你只可以动脑子,第一次不让店里的老板出马,而是用你的名义出头,这话好说不好听明白吗?千万不要让旁人说你和老百姓争这个蝇头小利!还有你……”
张老爷子指向熏子:“你没想到这点儿吗?你们关系好不代表一味顺从,他错了你怎么不说?学不会在一些方面保持距离,那就做好准备吧,准备以后有一方退下来,就怕到最后是主动还是被动不是个人说的算的。”
第一百章
张老爷子眼里满是失望之色,他又轻叹道:“要觉得爷说的不对,就继续一意孤行下去,你们是从村里走出去的,回也要回得光明正大。”一生的抱负被生活所迫没办法完成,所有的希望都寄予两个小辈身上了,60岁的年纪还能操心几年?后院中不谙世事的曾孙子,他自私的想为这个孙儿谋个前程,孩子出生不易只有他的两个父亲够强大,才能为他支撑起一片天。
“爷,您放心我定会做到公私分明,和熏子绝不官官相护。”
冷厉的目光盯着握紧双拳下保证的陈威出口厉言:“说得出就是做得到。”
熏子立马陪笑脸道:“爷,我们一向听您话的,”他知道老爷子关注点在哪里:“嘎豆,过来。”向屋外招招手呼唤他最亲爱的儿子。
“啊。”嘎豆今天晚上精神不错,扭着硬板子腰在给他奶奶跳舞呢,他爸一传唤立刻响应,扶着门板子问:“啥事啊?”还挺把自己当个小人物的。
熏子枕着儿子稚嫩的小肩膀:“安慰安慰爸爸挨训了。”
嘎豆伸着胖爪子咬着小牙下了力气掐他爸的大脸皮:“谁啊?”
“你太爷呗。”
“嘎嘎嘎。”听说是他太爷爷人家只是笑笑不说话了,说他和两个新认的爸爸亲那得分在谁面前,长辈不提了,每次接到陈阳和陈青的电话也是会掉几个金豆豆的,就他球子爸和树花妈也比这两爸强,陈青去上学还得偷摸的走,陈威呢去上班人家一点不留恋,只要说去攒钱立马摇爪子欢送,不过再次见面他还记得要买的,熏子面前是好说话爸爸叫的也顺溜,但在小家伙眼里充其量只是一个大号玩伴而已。
已晚上十点了老爷子抱起嘎豆要带着老小回村,出了屋子还听小家伙说呢:“惹我太爷生气削啊,我爷爷认不出来的。”削到他爷都认不出来陈爸教训儿子的话,嘎豆学到手了小小年纪有股狠劲。
李姥爷说:“老张头就会瞎咧咧,不过嘛有时说的也挺有道理的。”教育小辈上张老爷子比他们有话语权,临出门时还不忘狠瞪了眼熏子,虽然不认同口出恶言但细寻思是在理。
被训了陈威变得萎靡不振,对于熏子的需求敷衍了事,张老爷子的训话把两人时隔一年的强烈*之火瞬间浇得彻底,来日方长熏子不急于一时,抚摸着小媳妇光溜溜的后背:“好像胖了呢。”
“我是不是不适合干这行?”不是因为几句话而产生的挫败感,这是他一直存在的疑问,一年的工作中时常感到力不从心,条条框框约束着,各种人际协调着,说他没进取心也好,没野心也罢就感觉这不是他施展拳脚的地方,他喜欢商场如战场的弑杀而不是逢场作戏的应承,说真的他早有退意一是等熏子的回归,二是再等几年的下海风潮时,有个坡下主动向家人提出他真正的意愿,往往就是这种矛盾时经受不住打击,聪明如张老爷子应该能看出来的,言下之意无外乎是在官场一天就得守住本分,要跳到低处也得看准时机不能给人留下话柄,对于陈威来说这等难上加难的事到底怎么衡量呢?
“爷爷的话对你影响这么大吗?”对抵的额头沉吟半响熏子说:“半年起跳怎么样?最晚一年我们再寻方向。”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等人呼吸均匀进入睡眠后,熏子爬起身肉下锅炖着,又把余下的碗筷洗刷干净,负手而立在窗前,夜空中月光皎洁、繁星点点,此刻他在反省自己那颗无法静下的心。
陈威只请了一天假,起个大早赶回早班车,没要求熏子寸步不离,而是让他继续留守在家中,从上学到实习每天起早贪黑累的够呛,好不容易有个长假彻底放松歇歇,准备以后的整装待发。熏子也有此打算,正式上岗之前还是想当几天普通的农村小伙。
懒惰性子一开就没个尽头,大身板子搭了半个炕的边儿,除了忍无可忍上个厕所死赖着,他不只自己懒还居着小嘎豆:“得把你这野性子改改,哪里都不能去和爸待炕上。”小袜子给扒得干净,嘎豆盯着自己的小胖脚,勾勾脚指头窝炕角抵抗他爸的强行压制。
熏子仿若没有看到儿子噘起的嘴巴,搓着他鼓鼓的脸蛋子笑道:“十足十威子的缩小版嘛。”没给个笑脸他不气馁,趴炕上大脚蹬着小脚。
被自家爸这么欺负嘎豆委屈了,他从来没这么老实过呢:“还踢我。”手指头抠他爸的脚心:“坏!”
陈爸上屋叫人看到这一大一小抱成一团疯闹的画面,一巴掌呼上干儿子的屁股:“别养着了大厅忙够呛,县医院订了十几个炖盅呢和你大舅送货去。”现在的媳妇娇贵的不得了,生个孩子做个月子都得好伙食,哪像他媳妇生完孩子没几天照样下地干活,想想媳妇跟了他也真是受了不少苦。
“爸,我腰疼。”
“滚犊子,72岁长腰芽你才多大点儿,造得埋汰劲儿头不梳脸不洗的像啥话?再得瑟叫你爷削你。”
“爷爷啊,他踢我啊。”嘎豆及时给告状,要削的话来个彻底的。
“哪儿都有你。”陈爸抱起孙子接着和熏子说:“看到球子再劝劝多大岁数了,我像他那么大时小威能打酱油了,特别是树花挺大的姑娘还不找对象可咋整。”
球子和树花是几家老人一块心病,同界出去的哪个不抱上儿子、闺女了,不说旁人就嘎豆再过两年能上小学了,这么一比较以后有了孩子比人低一辈,杨老三凡事看得开,就是私下和陈爸说担心他这门豆腐手艺怕失传喽,儿子接不上力真指望有个孙子能接过这摊豆腐呢,刘家是真急闺女不比小子,心有不舍但再耽误下去真剩家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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