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犄角旮旯一家人》第138章


屋内几人被这突来的问题吓得呆若木鸡,大国一口饭卡在嗓子里咳得脸红脖子粗。
“剩……剩子,你再说遍你大爷揍的人叫什么?”张艳不可置信的捂着嘴:“怎么可能呢,你没听……没听错?不行,我得去看看。”
剩子“咚咚”地敲着大国的后背,看张艳下地了补充说明:“妈,别去了我姥爷和姥让我大爷给送市里威子哥家了。”
敲的大国犯恶心,甩甩胳膊坐上炕头,这一家人是彻底没了吃饭的欲望,张艳整个人呈放空状态,大国缩到墙角眼珠子乱动,把自己这十来年的做为全部扒拉出来数了一遍越想脸越白。
相反陈威一家到吃个乐呵饭,饭后嘎豆挺着胖肚先开冰箱门瞅两眼,他爸爸买的水果他留了一半开始藏在沙发后,要给他爷爷奶奶,陈威哄着才放进了冰箱,下午想起了就去看看,东西还在他放心了去给他太爷太奶讲今天溜大该的事儿,陈威收拾好厨房,擦干手上的水渍,拿出放在茶几下的档案袋子:“爷奶,要不要看看?”
老爷子瞄了一眼:“虚头巴脑的东西没啥用。”
老俩口不愿看这些书面的东西,陈威到挺感兴趣,蹲在茶几对面挤眉弄眼地抽出文件,看人家儿子的东西友好地态度得有一个,嘎豆看他爸做鬼脸很是嫌弃地和他太奶奶说:“瞅瞅傻样儿。”他和陈爸待着久了,那一撇嘴一扭脖模仿的十足十。
陈威没空搭理,一门心思关注着文件上的文字,有些事不用讲他也知道所有的程序定是安排的妥当,张正才会光明正大的出现,不过他就是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滴水不漏,纸张泛黄看着有些年头的确诊报告,大意所述受爆炸气流的影响,使其脑部损伤昏迷不醒,陈威过滤掉一栏栏的医学术语继续向后翻动,国外医学专家临床的诊治书,最后的截止日期是去年,按现的比例归还了赔偿款获得的谅解书,市里招商引资、投标项目,身份证明……翻到最后一份时,陈威不禁惊呼一声,是张正愿把名下所有财产过户给某某某的赠与合同,至于某某某的空白处写谁的决定权……陈威抬头看看老俩口,自行脑补第一、给熏子,那么就相当于给他了;二、给老俩口转个弯还是落在熏子头上结果还是第一种;三、给嘎豆,但儿子是末成年,转到陈二叔那里还是他的,陈威表面不动声色的摸出齐天宇给的名片,当时不以为然现在揪心的兴奋,当看到“房地产”三个字时,眼睛的亮度直线上升,他是爱钱特别是唾手可得的财富怎能不让他见钱眼开。
陈威轻咳一声去厨房灌口水,借此平复下内心激动的心情,润了喉后他突然想到了第四种可能性,以现在的局势看老俩口和熏子完全会拒绝吧,那就没他啥事了?
给老小送上客车陈爸整个人都焉吧了,晚饭吃了两口回了小屋暗自神伤,陈妈看着包成一团的自家男人重重的叹了口气,一转眼二十来年了,她听陈爸说过他和张正是无话不谈的铁哥们,可看过那人几次后她认为也只有他实在的没有保留,也许不够了解但她就有这种想法,陈爸婚后向她兜底当年和张正说自己看中了个姑娘,张正就给出主意没口才没能力只有让对方看出他的憨厚,陈爸是够憨的蹲墙角一蹲就半年,这些年他把张家人当亲爹亲娘伺候着,除了本身存在的亲情,还有就是和张正的义,到头来一切都成了谎言。
陈妈拍拍自家男人的背:“叔婶要愿意咱还给他们养老,不过有些事你是左右不了的,儿女犯了天大的错,当爹娘的只会帮着顶起捅破的天,恨不起来的,你也是当爹的人,应该明白。”什么大事都没有儿女平安健康来得重要,当年陈威一下子变了心性这个当妈的&担惊受怕了多少年,旁人说什么都不如心里想得明白,在身边时看着孩子哭笑长大,不在身边时知道过的好,没受到欺负其它什么都是次要的,即使选择了男人过日子还是没有理由的原谅,儿女债一辈子的债。
第一百零八章
陈妈说了半晌没得到一句回话,也知道自家男人的倔性子凡事非得自己想通了才行, 陈爸是彻夜末眠, 颠过来倒过去想着和发小成长的点点滴滴, 40来岁的爷们愣是背对着媳妇抹了几把眼泪。
早上9点多陈爸死气沉沉的起了炕, 今天风向好村里的不少人家都在道上扬谷子,灰呛呛的让人睁不开眼,陈爸低着脑袋默默地往地里走, 落了一头的谷子皮、杂物,昨天下午村里的喇叭通知了, 长话短说的讲述了这些年张正的人生际遇, 落叶归根后首先拔了款修路, 板油路从县城横跨几个村一直铺到国道上,还要给村里修砌小学和中学,村民听蒙了就想从知情人处打听打听,可一看陈爸抽抽地黑脸都闭了嘴不想讨那个人嫌。
迈着虚浮的步伐, 头顶的日头让没有休息好的陈爸感到眩晕的烧灼感,脑袋嗡嗡作响, 坐着地头的土卡拉(土块)看着自家地继续“目空一切”。
“彬子, ”温和的嗓音响起,他抬头看着身旁本是属于回忆的相貌,陈爸微闭了眼睛, 把那滴要涌出的泪水重新收回眼眶。
张正似看透了什么,淡淡说道:“你还是老样子逮哪儿坐哪儿,”直起腰望向一望无垠的黑土地:“那块是王婶家的, 彬子你记得不,咱俩最爱偷她家的苞米,后头是林大爷家的,咱俩偷了他家的西瓜还不敢拿回家,找个没人地儿啃了一肚子西瓜水,我记得还给你撑尿炕了。”张正说着儿时肆无忌惮的玩耍、惹祸、挨揍,他的声音很好听,磁性、温和有一种让人亲近的魔力。
陈爸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目光冰冷,脸色很是难看:“你少给我来这套,我太知道你是什么玩意儿了,我是不是该谢谢你啊,发达了还记得我这个乡下的土老帽?”
“咱俩从小洒尿和泥巴、一条裤子换着穿的情份,除了爹娘你最了解我的,你说你稀罕人家穿的大皮鞋,想住城里人的大砖房,娶媳妇要用大汽车,彬子,我全都能加倍帮你完成,以前是借的大汽车,现在咱去住大楼房,皮鞋是一百双、一千双随便选。”
那份自信、高高在上的虚荣不只没唤出儿时玩伴的热情反而火上烧了油,陈爸怒目而视:“别他妈&的显摆了,给我灌迷魂汤,呸,想美事儿去吧我认识的张正绝不会让人压着打不还手的,你可真会演啊让你爹娘看的心疼?张正,你这手段落伍了,你在外头逍遥快活,有没有想想自己的老子娘?要不是有熏子在他们当年就得随着去了,”突然陈爸恍然大悟想通了一点:“这都是你想好的吧!”
盛怒下的陈爸就这么瞪着面前的男人,他俩从小一起长大曾经的深情厚意到20多年的空白可算是恩断义绝了,他变了早不是以前穷山沟的张正,如今派头十足完全的成功人士,而陈爸还是旧衣旧裤,快漏脚指头的军绿大布鞋,不注重外貌即使此刻头上顶着谷壳子,仍是撑着那份对方不在意的怒气。
张正像感受不到陈爸内心的咆哮,面上露出淡淡的笑意,摩擦指尖的厚茧说:“当年我们那个队的班长和我很不对付,明明该是我下矿的,他总是安排给别人,下不了矿钱挣的就少,出事那天表上是我的名字结果他却没有通知,而安插了其他人,我是要下井去找他理论的,就差那么几步轰地一声,地震房倒……当时刚交替班休息的休息,出山的出山,我想到那份没来得及划掉名字的排班表,我躲了起来,彬子你知道吗?中途我回来过,那时知道家里在菜市场里开了小店,看到你背着我爹一步步的走,我彻底放了心,”他的声音冷了下来:“也是那时才知道赔偿款被拿跑了。”
陈爸经他一提想起了往事的一幕,张老爷子在自己背上流了泪,想儿子想的精神恍惚,原来不是看错了是真的,张正紧握着挥过来的拳头,看着气的发抖的陈爸,咬重每一字一句:“嘎豆是我的孙子!”
陈爸认为自己特没骨气,提到孙子整个人都焉了,拢了拢抱在怀里给张家老俩口送的小包袱,望向车窗外倒退的树影,他觉得让人给涮了,张正说的都对着上号,是有一回球子回村抱嘎豆和小闺女去医院体检,说是有人往医院投钱对全县五岁以下儿童进行免费检查,他们是愣头八脑地往套里跳啊,转眼孙子的全部身体零件报告就被调了包。
下班时间一到陈威立马向门口狂奔,始终放不下留在家里的老人,刚出院门就见等待在此的张老爷子,他的惊讶老爷子看在眼里,笑说:“没啥,在家里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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