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废》第39章

林然知道任何感情只要沾染上了钱，都会变得轻贱，钱轻贱，人也轻贱。没人可以救他，沈钰现在有了喜欢的人，也有了比以前更显贵的事业，他为了自己的欢喜已经激着沈钰和自己睡了一晚，做人要知足，他闭了眼睛复又睁开，无所谓，轻贱就轻贱吧。
沈钰这会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他居然还早起给眼前这个不知廉耻的人煲粥，真是鬼迷心窍，他从前是什么样子，自己不是早就领教过了吗？
于是他从抽屉里随便那出了一张卡，声音冷冽：“这里有五十万，算是买你一晚上。”
“好。”林然接了卡就打算出门。
沈钰忽然间不知怎么又不打算放过他了，他用力的把林然压在了墙上，用手摸了摸林然的脸，笑意不达眼底，对着林然说：“我觉得我昨晚挺好的，你也知道看到了，我的季别金贵，不是可以随便折腾的，但是你不一样，反正给钱就成，这卡里有五十万，买一次肯定我是亏，反正你也不干净，你就跟我几个月，直到我烦了倦了。几个月而已，我觉得这钱应该是够了。”
林然听到沈钰说“我的季别。”这四个字就好像有一把刀捅在了心上，他说好痛，可是拿刀的人根本不理会，还是一直一直的往里捅，搅合着自己的五脏六腑，难以抑制的痛苦。
一双手松开复有攥住在松开，再抬头的时候，林然换上了一副无所谓的笑，说了一句：“好，只要你给我打电话。”
随后跌跌撞撞的下楼回了家。
沈钰对自己说，这样也好，明算帐的包养总比拖泥带水被林然缠上好，只是金钱上的关系，只要是钱什么都好说。
第四十三章
没几天沈钰的助理贺幛给林然打了一通电话，例行公事一样的交代了带他去体检的时间，以及五十万的时限，不多，从现在开始算整整三个月的时间。
林然接电话的时候，刚好上完大课，听到体检的时候，还是愣了一下，心说沈钰这是变着法子羞辱他呢，只是他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贺幛办事效率极快，查了林然的课表，下午就在校门口接林然，到了车上半句废话都没有，不好奇也不多问。
毫无疑问林然是健康的。体检报告很快的就传到了沈钰的手上，他只是扫了一眼就分心别处去。贺幛给了林然一串钥匙，并且带着林然到了沈钰临江名门的房子里。然后跟他交代了一下，这三个月最好要住在这里，他见林然神色里似乎透漏着不耐烦，又补充了一句：“至少沈总在的时候，你要在这。”
“知道了。”
贺幛既然能够做助理，自然看得懂别人的脸色，人已经领到了房子，该交代的都交代好了，不好多留，说了一声：“公司里还有事，您慢慢看。”就离开了房间。
这房子在沈钰公司和自己学校之间，是京城最繁华的地段之一，房子不大也不小，两室一厅带厨房，大抵是因为长时间没有人居住，空落落的半分人气都没有。林然拉了把椅子坐到了阳台边上，天已经黑了，室内只开了个落地灯，房间内半昏半明，他看着脚下寸土寸金灯火通明的城市。
他摩挲着脖子上的戒指喃喃自语：“别对我那么残忍啊，就仅仅是三个月而已啊，都这么些年了，怎么都算是扯平了，以前不是说过的了吗？就三个月而已，别欺负我啊，如果再欺负我，我就走的远远的……”
这个世界上他真的没剩下什么了，如果有那就只剩下一个爷爷，还有沈钰买他的三个月。
电话在空旷的室内响起。
“然然，我记得你今儿下午没课啊，不是说来医院吗？”
林然起身出门落了锁，淡淡的说：“就来。”
沈钰给的钱，算是解了林然的燃眉之急，得益于这笔钱，陆郁生的手术才能顺利进行。大夫建议康复以后，送到疗养院给护工照顾。
林然却想要把陆郁生接走，自己照顾。那老头拉住林然的手。
“然然，因为照顾我你已经少了很多同龄人的生活了，成天跟我这个老头子一块有什么乐趣啊，你还有那么多的风景没看，那么多的路没走，就把我放在疗养院吧，再说了我早在那呆习惯了，你要是想我时常来看看我就成。”
林然劝不动，只能把手术过后的陆老头送去了疗养院。
整整一周，沈钰没找他，林然也乐得清净。
沈钰应酬多，喝的有点上头，走路都有些歪歪扭扭。贺幛开车到十字路口的时候问：“沈总，您是去季别那还是回家啊？”沈钰靠着窗户，眉头一动，摇了摇头：“都不去，我们回临江名门。”贺幛直接转了个弯，往相反的方向驱车，半个小时后以后目送沈钰上了楼。
他喝的胃有些痛，拧开了门锁，发现房间里空荡荡的林然根本就不在。他边松领边坐到沙发边上休息，乜斜着四周，是没有人动过的痕迹，沈钰动了怒，但是面上却还是好好的。于是拿出了手机，熟练的拨了林然的电话，那边才接通，沈钰直接说：“过来，挨…操”
京城夜里风凉，半夜里下起了雨，等林然带着一身水汽匆匆的赶到公寓的时候，沈钰已经在沙发睡着了。一米九的个子蜷缩在沙发里，比起五年前长开了不少，面冠如玉仪表堂堂，只是看着还是那般冷淡疏离。
林然缓缓地坐到了沈钰旁边的地毯上，一眨不眨的看着睡着了还在皱着眉头的沈钰，觉得心里发慌。他试图伸手碰一下他的脸，不巧碰到了沈钰袖扣，冰凉的触感，让他瑟缩了一下，随后又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抚平了沈钰的眉头。
沈钰酒喝的太多，没有要醒的意思。林然只能费力的给他扶到了床上，然后脱了鞋和衣服，想了想也脱了自己的，掀开了被子的一角，钻了进去。
外面的天很冷，沈钰遁着热气，把林然揽进了怀里，嘴里模糊的叫了声：“季别。”
林然觉得内心一痛，如坠冰窟。好半晌才苦笑了一下，也是明明是自己先推开他的。五年前沈钰离开的时候说过，他走了以后会好好生活，好好爱人，现在他确实做到了。他的后背还抵着沈钰的心脏，只是那颗真心里早就已经住不下他。
林然在厨房里磨豆浆，煎蛋。沈钰悄悄地站在了卧室门口，看着林然垂着头削瘦的背影，他的头发又点长了，隐没在衬衫的领子里，人好像长大了，只是没了从前的少年气，多了些伶仃的味道。
他转过了身子打算从冰箱里拿几片培根，一回头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沈钰，吃了一惊，他有些紧张，这还是他们见面以来，第一次新平气和的讲话。
“醒了？”
沈钰点了点头，没什么表情。
帮林然摆了碗，俩人一起吃了饭，饭桌上倒也算和谐。沈钰几次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最后张嘴的却说：“贺幛已经跟你说过了，这段日子，你哪里也不许去，晚上得睡在这。”
“嗯，知道，要住三个月吗，我知道的。”
沈钰烦躁：“谁让你说这个了，你倒是记得清楚，数着天过日子呢？是不是，巴不得明儿就是第三个月了吧，然后去找秦忠瑜。”
林然把筷子放到了桌上：“我吃饱了，你自己慢慢吃吧。”
“林然！”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阴戾：“你长能耐了是不，还是觉得自己值钱？我出去随便找一个给他50万，脸色都比你好。就算你再怎么厌烦我，装你也要给我装满三个月。”
林然压了压心里的难受道了句：“知道了。”
沈钰最见不得林然这幅样子，没有心，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轻飘飘的，也对眼前的人年少不更事的时候，就可以把他的心玩弄在手心里，说不要就不要，让他觉得自己得到了他的真心，等到最后又告诉他，恶心他厌烦他不爱他。
他深深的了林然最后一眼，拿起了沙发背上的衣裳，离开时把门关的震天响。
林然去上学，趁着下课，他敲了敲秦忠瑜办公室的门，把一张卡放在了他的桌子上。
“秦老师，是上学期欠您的学费，连着利息都在这里了。”
秦忠瑜没说话，只是让他坐在沙发里。整整五个小时，从天亮到天黑，秦忠瑜埋在电脑里，闲适的做自己的工作，下午7点钟的时候合上了笔记本电脑。
鹰隼一般的眼睛看着林然。
“人年纪越大，怕的事情也就越多，一个人的时候什么都敢做，可要是有了在乎的人或者事，哪怕曾经多坚强多勇敢都会变得脆弱不堪。小林，你是个聪明的人，你知道这钱并不是我想要的。”
林然淡淡的：“秦忠瑜，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等你没有在乎的东西，我就放过你，比如你爷爷过世的时候。”
林然大力的抓住秦忠瑜的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