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总想回老家结婚怎么办》第8章


位置上。而后他自顾自地从西装内口袋摸出绢帕,擦了把脸上的酒渍,嗓音低哑,疲态尽显。
俞林:“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
这下俞榷尴尬了,他碰碰兄长胳膊,使劲给他递眼色,疯狂示意对面还坐着人,“哎,哥?哈哈,今天挺巧啊。”
“巧你个头,”俞林怒意未消,他警告地瞪了眼蠢弟弟,目光稍移,瞥见对面无辜被卷入风暴眼的原晓生,猛地哑了火。原明星不明就里着,却仍徐徐放下手中杯盞,平宁地对不速之客打招呼,“俞先生,晚上好。”
俞林:……
他弟没说错,今天是挺巧的。
兄弟俩在同一时间段里约会到同一家店,这种类型的心有灵犀可以有,但没必要。
35。
大概约会前不看黄历的后果就是容易最终演变成三人聚会。
俞大少爷自己的烛光晚餐泡了汤,转身就目睹了俞榷与他男朋友和和美美,一时间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嘴皮子一动地让侍者移了餐具,干脆利落地毫不愧疚地搅和进亲弟弟的约会。
俞榷对他长兄的突然幼稚无话可说。
他:“……你可真是我亲哥,我得敬您一杯。”
俞林:“客气客气。”
然后他直接干下去半杯白的,还冲弟弟亮了亮杯底,暗示之意挑衅之情溢于言表。
都到这份上了,俞小少爷哪里还沉得住气,倒满一杯就要和他亲哥拼酒,不料举杯时恰好迎上原晓生担忧的视线,当即怂下去半边气焰。得向小原证明我是个靠谱的男人,不能这么莽撞,于是他假模假样的笑了笑,含蓄道,“小酌小酌。”
便只抿了一小口。
“哟,几天不见,胆子和酒量骤减啊。行,你是我弟弟,喝不了就喝不了,想养鱼就养鱼,当哥的不会看不起你。”俞林体谅的拍拍他肩膀,又倒了半杯饮下。
放屁,这哪是看得起。俞榷压着火气腹诽。
这还没完。俞林转头就向原晓生举杯示意,“那这样,我弟不能喝,小原,你要不代他和我喝点?”
原晓生还没应声,俞林就乐呵呵地拿起酒瓶就要强行往他杯里斟。是可忍孰不可忍,俞榷当即拍案而起,“哥,别为难人小原,你失恋心里难受我理解,来,我跟你喝。”
这便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典范了。
俞林冷笑一声,想逞英雄是吧。但见重重撂下茅台,揽过俞榷脖子,恶狠狠地与他碰杯,“好,那今日你我兄弟,不醉不归。”
俞榷抬手将杯中琼浆一饮而尽,“不醉不归。”
原晓生垂眼,指腹摩挲着茶盏,不发一语,却陡然变了脸色。
36。
古话说得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俞林今朝是体会到了。
俞榷酒后只是容易冲动,醉后更进一步直接变身大话痨,竹筒倒豆子似的什么话都敢往外讲,但见他拿着筷子一敲碗碟,说书似的开始了他的表演。
好死不死地,今夜的戏本轮到了他哥与沅沅姐的五年爱情长跑。
譬如:“给你一张过去的CD,听听那时他们的爱情,虽然有时会突然忘了,他依然爱着她。”
又譬如:“他们执手相看泪眼,无语凝噎。王母娘娘划出银河也不能将相爱中的男女分离。夫妻本是同林鸟,化作蝴蝶,孔雀东南飞。”
再譬如:“棒打那个鸳鸯哎,父亲太严厉,主母不容情,可怜一对小情侣啊,树倒猢狲散。”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俞林苦中作乐,别说,他这弟弟醉酒后文采直线上升,除了前言不搭后语外讲的还挺生动。
正当俞大少爷被俞榷的胡说八道勾起离愁别绪,沉浸于往日时光之际,原晓生不知何时离席端了两碗甜汤回来,“先中场休息会儿,喝太急对身体不好。”原明星说着,一碗放在他面前,一碗放在俞榷面前。
小原这人还挺懂事,脆弱时刻眼中突兀出现碗热汤,俞大少爷都快被感动了,他端起碗轻啜一口。半醉之人注意不到表面上浮着的油花,只看得见没白雾冒气,温度应是合宜的。随即俞林就被猝不及防地烫个正着,他右手种种一抖,差点贡献出今夜的第二摊碎杯碟。
他茫然地抬起头,边上是无知无觉地喝汤的弟弟,对面是外表上去人畜无害安分守己的原晓生。但见原明星温和地看着他们,“怎么了?慢点喝,小心呛到。”
俞林:……我说明明有服务员,他为什么还要自己去端,原来在这等着呢。
算了。他微叹口气,被这么一烫神智倒清醒回来几分,今夜坑弟弟坑得确实有些过火了。
“我看榷榷大概是喝不了了。如果俞先生还没尽兴,我陪您喝几盅?”原明星温文尔雅地建议。
难怪弟弟日常在朋友圈里嚎他男朋友是个大猪蹄子,今日一会,名不虚传。俞林万分惆怅,“算了,你再喝就没人能开车了。今天就到这吧,我去结账,小原你搭把手,先将我弟扶上车。”
原晓生:“好,我听俞先生的。”
你听个屁。
俞林站起身理理襟袖,不想再理会身旁这对狗男男。
37。
来的路上,俞榷坐主驾驶,原晓生坐副驾驶,分工明确,一团和气。回去的路上,俞榷被原晓生塞进后座,原晓生被俞榷缠在后座不得脱身,拉拉扯扯。
俞林结账时终于遇见了琐事缠身的老朋友,餐厅老板听闻俞家兄弟前来,特地尽快把事情了结赶回来,才来得及和俞林在前台见面叙旧。老友见面,不免泡上一壶好茶,坐在黄花梨案几旁,听彼此讲些过去的故事。
一来二去,旧事伤怀,俞大少爷决定与老友彻夜长谈,信手给原晓生传去微信,说他们两个不必等他,直接回去就是。
有些麻烦。原晓生看看亮起的手机屏幕上的消息弹窗,又看看死拽着他手不放的小醉鬼,颇为无奈地想。没人救场了。
本着和醉醺醺的人讲不通道理的经验,他用了蛮力好不容易才把自己挣脱出来。就在他准备退出去走向主驾驶位之时,那厢俞榷蓦地失去支撑,没骨头地软倒在座椅上,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开口时语气与先前说书时气势如虹的姿态大相径庭,又软又甜,活像团会撒娇的棉花糖。
他说:“小原,你不要我了吗?”
“我没有不要你,”原晓生顺着他的话,耐着性子和眼前智商回归小学三年级的男人解释,“我是要去驾驶位开车带你回家。”
俞榷:“看在我为你喝了这么多酒的份上,再陪陪我嘛。”
说着,俞小少爷又要伸手去拉他,声音轻如叹息,“一个人很孤单的啊。”
原晓生默然,由着对方抓着他的手晃了晃。
“其实你今天不用替我挡的。”他站在车旁,背对餐厅的LED灯,神色晦暗难辨,“几杯酒而已,我的酒量没有问题。”
“但是会伤胃啊。”
甘蔗精转世似的俞小少爷皱着眉头,答得理直气壮。
原晓生再度沉默。
他总是这样,原明星恍然,热忱而莽撞,鲜活却易碎。
成人的担当,少年的孤勇。
拳头大小的心脏,灼热到让他有了那么一瞬间犹豫。但幸好,仅是一瞬。
原晓生举起手,啄吻与他十指交缠的小男朋友指尖,缓缓地,轻柔地,又笑起来。
“……谢谢。”
☆、八
38。
“平庸致死!”
饰演男配的青年演员踩过凳子,跃上餐桌。白炽灯泡被电线吊着,晃悠悠地悬在梁上,烫伤的飞蛾坠入酒沫,仍在抽搐。他高举起杯盞,脸庞至脖颈都蔓延着病态的潮红,碎发散乱,双颊瘦削,乌黑的眼袋沉甸甸地挂在布满血丝的眼球下方,仿佛下一秒就要因病痛而倒下,却仍于此时此刻昂扬着头颅,燃烧着最后的生命之火,向在场的每一个人高声呐喊。
“敬荒诞!”
误入的周榕懵懂地跟着旁人站起。在这场喧闹的聚会里,来自主流社会的他尤为格格不入,他听不懂周围诸人热烈探讨的话题,更不明白他们歌颂致敬的对象为何,却也被宛如世界末日前的最后晚餐般绝望狂欢的气氛所感染,稀里糊涂地,一同举起手中杯盞。
“敬自由!”
“敬本我!”
“咔。”
监视器后的叶导站起身,看着最后定格在屏幕中的画面,摘下耳机,朝片场鼓掌,笑得心满意足。
潮湿狭窄的房间内,结着蛛网,撒了老鼠药,壁虎自陈旧泛黄且簌簌落漆的墙上爬过。各怀梦想的青年男女齐聚一堂,他们在昏暗地光线下呼喊、酗酒、拥抱、接吻,竭尽所能地鄙夷平凡岁月,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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