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猫系男友的同居日常》第15章


我与小莉老师之间结怨已久,尽管秉着爱护妇女的原则从来打不还手,出于绅士风度亦不会同她过分计较什么,但言语间肯定会顶几句嘴。
此事说来话长。
上学期临近期末,学校要求每人上交27元练习册印刷费。周一最后一节班会课上,小莉老师像往常一样开始清点未交费人数。
“交印刷费这事儿我说了这么多天,总有几个同学不交,忘带,竟然拖到现在!别等我点名,你们自己站起来让大家认识一下?”她掂量着手里的长条木板,嘴角习惯性的弯起一抹冷笑。
有几个同学战战兢兢的站起来,两条腿抖得像筛糠一样。小莉老师拎着木板过去,给每人手心狠抽了一板子。
“长记性了?”
“长了……”
“还忘带吗?”
“不……呜呜……”
有个被打的小女孩开始抽噎。班里鸦雀无声,大家都低着头。
这种体罚式教育的行为在现在已经不允许了。但那个年代,尤其是贫穷的小城市里,体罚在中小学十分普遍,老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动辄打骂是常有的事。小莉老师年纪轻轻又长得漂亮,心疼自己的纤纤玉手,便从破椅子上拆下一条木板作为道具。
“还有一个,没站起来的,谁啊?别等我点名。”她握紧了木板,扫视全班。
过了一会,没人回应。
她走到讲台上,表情严肃的拿起一个小本子点名,让没被点到名的同学站起来。
结果就我一人没被点到名,不明就里的站起来了。
“薛沐白,刚才为什么不主动站起来?”
“我交过了。”我很是不解。
“交过,你做梦交的?”
“我记得,真的交过。”
“撒谎!”她气急败坏的把我从座位上拽到讲台前,小本子往我脸上一甩,“看看这个账本,上面清楚的记了所有缴费同学的名字,怎么就偏偏没有你的?”
我心下恼怒,看都没看就说:“我怎么知道,难道您不应该想想为什么没记我的名字吗?”
猝不及防地,一板子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到我手臂上,隔着校服依然火辣辣的疼。
那一刻的悲哀使我莫名想起鲁迅先生的一句话——我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中国人。虽然与眼前场景不大相符,但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表达内心的愤慨。
“犯了错不承认是吧?”她用长木板的一端抵着我的肩膀,给我一直推到教室门口,“我记名单从来都是收一个记一个,记得清清楚楚。怎么这一次出纰漏,偏偏落到你薛沐白头上了?”
我干笑了一声,表示无法理解她的脑回路:“这跟薛沐白有什么关系!当然是谁倒霉就落到谁头上了。”
底下有人窃笑,又被老师一眼瞪回去。
她二话不说重新抬起板子,眼看又要打过来,被我一把抓住,“您这是要屈打成招啊?如果确是我的错,不用谁打我自会承认,如果不是我的错,您没理由打我。”
“还不承认!”她又拽着校服把我带回座位,与坐在我前后左右的同学对质,“缴费那天,你们谁看见他交了?”
同桌小暖两手紧紧拧巴着衣角,蚊子似的小声说:“我看见了,他交过。”
我站在旁边,听得不由一愣。
那个时候是课间啊,你分明第一个冲到前排交了钱,早早溜到操场跳皮筋了好吧?被那些小姐妹们供出去就惨了。
班里依然肃静得很。还好姐妹情深,谁都没说。
紧接着小暖的哥哥小凉也跟着举手:“老师,我也看见他交了。”
宋凉和宋暖兄妹俩是与我玩得最好的两位死党,全世界都知道,老师自然也知道。
过一会,前桌小康认真扶了扶眼镜,也站起来:“老师,他好像真的交了。我当时就在他后面。”
这位说的应该是真话无疑,但就不能把“好像”去掉?
老师转过来问我:“你觉得这些人证可靠吗?”
我思索片刻,打了个响指:“还有物证。实在不信的话,清点一下收过的钱数不就好了?”心下暗骂自己怎么没早点想起来这招。
她盯着我看了一会,脸色微变,扔了木板走出教室。
我回到自己的座位,对小暖眨了一下眼睛,边揉手臂边想着待会要以怎样不可一世的姿态接受道歉。
最后得出结论:圣人也会有犯错的时候,老师又不是圣人,道歉的话当然选择原谅她了!
窗外天空灰蒙蒙的,似乎要下雪了。或许是意料之中,小莉老师此行一去不回。
我等得实在无趣,索性拿过一本寒假作业打发时间。前排有几个人幸灾乐祸的转过来看热闹,我懒得搭理,头也没抬一下。
小暖很不高兴的噘着嘴巴,忽然往桌上一趴,抽着肩膀开始哭。
“小姑奶奶,我都还没哭,您在这哭什么呢?”我无可奈何的放下铅笔,从兜里掏出一块水果糖放到她旁边。
“呜……人家就是觉得委屈嘛……”她又哽咽了几声,扯过我的袖子不停地擦眼泪,“他们都欺负人……连老师也欺负人……”
前排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越来越多。宋暖哭个没完,眼看怎么安慰都没用,我破天荒的陪她玩了一会翻绳(很多人喜欢,但是在我看来很无聊的游戏),这才渐渐止住了。
放学铃声响起的前三分钟。小莉老师阴沉着脸色赶回教室,嘱咐班长分发假期安全责任书。
尽管没有抱什么期待,我还是象征性的朝她举手示意了一下。后者狠狠瞪了我一眼,匆忙走出教室,好像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赶着去做似的。
再后来,除我以外的所有人都忘记了这件事。
那时年轻气盛,总想着别人犯了错一定要道歉,不道歉就绝不原谅。
很多年后,我接触到了更多不同的人,也遇到了很多更为荒唐可笑的事情。再回想起曾经与老师的过节,我反倒会感谢她还算公正,没有以最恶劣的手段对付我——毕竟钱是她数的。
*
晨读时间。阳光洒满整个教室,小学生们清一色的浅蓝校服。
VIP罚站专属位置就在小雪的正对面,我头顶课本站得笔直,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语文课本倒扣在桌上,他两手蒙住眼睛背古诗,桌子底下两条腿悠闲的晃荡着——那时候他个子不高,但是教室的课桌和椅子很高,故而两只脚丫够不到地面。
明明合了书还要蒙眼睛。找意境吗?
我笑了一下,课本从头顶滑下去。还得捡。
“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踏歌声。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他连着背了竹枝词,春夜喜雨,还有好几首课外诗。虽然其中有很多我读都没读过的,也有背了一星期没能背下来的,如今站在这里听了一早晨,竟然全都会背了。
晨读结束,罚站也跟着结束。
我拿下头顶课本,回到座位之前拍拍他的肩膀,一脸春风得意:“你这些诗都太小儿科了,明天换一首?”
次日,他面无表情的背完了离骚,全篇将近两千五百字。我站着听了一早晨,差点跪着走下去。
体育课上,自由活动时间。
操场旁边有单杠,刚好在穿插在几棵柳树底下,不会被太阳晒到。队伍一解散,我和宋凉最先跑到过去占了绝佳位置。
“我们比谁单手吊的时间长啊?”
“比就比!”
我纵身一跃,右手握住单杠,整个人悬在半空保持静止。宋凉跳上旁边另一个单杠。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小学生屏息对峙。旁边有一群在树荫下玩翻绳的女生,看过来的眼神好像看着两个吊死鬼,不时对我们指指点点,嘻嘻哈哈。
我挑眉一笑:“这是男人间的较量,小丫头不要吵。”
瞬间被女生群起而攻:“呸,你们男生才幼稚死了!”
宋凉一脸轻蔑:“你们行你们上啊?”
女生们异口同声:“不稀罕!”
蓝天白云,青青操场,暖风熏得游人醉,每一口呼吸都吞吐着幽微的花香。
我悬在半空眺望远处的风景,身心舒畅,想着时间就静止在这一刻该多好啊。
忽然有人来抱我的脚。
我往下一看,惊了:“宋暖?不去跳皮筋,来这瞎凑什么热闹!”
她笑嘻嘻的抬脸看我:“这么吊着累不累呀?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咯,不用谢!”
没等我说什么,旁边宋凉先着急起来:“宋暖你还有没有良心!谁是亲哥不认识了,还要帮这小子?”
宋暖撇了撇嘴角:“活该啦,谁让你整天抢我的水果糖!”
说实话,宋暖此举纯属帮倒忙,我反而觉得更沉了。而且两只脚踝被抱得死紧,不能动弹,下半身稍微摇晃一下都会踢到她。实在危险。
我握紧栏杆,正了正脸色:“赶紧起开,万一我抓不住掉下去,给你砸了怎么办?”
她摇头,两只小辫子跟着晃悠:“就不,等宋凉掉下去我再起开。”
我生无可恋的看了她一眼:“知不知道我现在担负两个人的体重?还有你别往下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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