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番外之只是当时已惘然》第138章


“没用的,你毁不了此鼎。”低沉的声音里满含寂寥。
“我只是想放你出来。”又是一击,花千骨终忍不住一口鲜血呕出。
“我被你母亲关押了多年,早就不想出来了。”声音淡淡地又道,“只是,你不该杀她。”
“我没有杀她,她是自作虐不可活。”花千骨想到火阳真火燃起时,耳边那个尖锐的呼救,烧了秀华宫真好,终于这座邪恶的宫殿将不能再为害世间了。眼神凌厉地一转,如今只剩下这只小鼎了,灭了这只鼎,她此生的命也可到此为止,再无遗憾了。
鼎中的声音沉默了,许久才道:“纵有冤仇也该放下。”
花千骨哈哈大笑起来,满脸的泪水:“告诉我怎么毁了你,我就放下。”
一声悠长的叹息,万般无奈地道:“孩子,此鼎就是当年你母亲用来对付我的,上面加持着她全部最为精锐的法力,即便她死了,这法力依旧不散。后来,我觉察出她的用心,失望之余也想过很多办法破解此鼎,但没想到非但没有成功,反而因一念之差被其囚困。当日神界已灭,鼎中之力汲取了我一缕魂魄,千万年来不断滋养,早已与小鼎密切相连,它就是我,我就是它。迦然的恶之□□被锁进鼎中,是我的疏忽没有看好他,害得你受苦,但请相信以后这类事将不再发生。”
这算是道歉吗?花千骨几乎又快笑出来了,这个声音听上去很诚恳,迦然明明知道危害却将小鼎放出北海,图华奎明明知道结果却放任不管让金追出来,他知道金追和宴秀既然是为了利益在一起,也终究会为了利益而反目成仇,而神界才能最终坐收渔翁之利。
如此心机,现在又来轻描淡写地道歉,她就是神界的一颗棋子而已。
意识到这点后,花千骨知道再怎么逼问,鼎中还有一息残存的图华奎是不会告诉自己如何消灭小鼎的,那可怎么办呢?
若一时解决不了,还是先想办法进入蛮荒,以蛮荒的力量封印小鼎,再图将小鼎毁掉的办法,这只鼎连火阳真火都烧不灭,可真是不好对付。东方既然打不开蛮荒,不如就去向幽若借掌门宫羽,可是幽若会答应吗?还是干脆就不告诉她?直接偷了来,省去许多麻烦。
花千骨拿不定主意,但这件事绝对不能让白子画知道。她打起了仙界幸存下来的其他门派的主意,想着晚上潜回异朽阁问问东方仙界的具体情况,她有了想法便也懒得再和小鼎废话,直接将它收入墟鼎中。
还未到晚上,弥天亘地处就出现了两个身影,白衣神仙手中正扣着一个蓝袍书生。蓝袍书生是满脸哀怨,白衣神仙是一脸冰封。
“就在这儿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啊,她想起来了,不想见你才躲在这儿的。”
“东方彧卿,我真该杀了你。”
“咱俩冤仇上上上辈子早了了,这辈子我对你有恩,你可不要恩怨不分啊!”东方彧卿大叫起来,即便有瀑布地轰鸣声,却还是被洞中的花千骨听到。
她知道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以白子画的能力即便自己躲到天涯海角,他还是能将自己找出来。飞身出洞,花千骨不敢离二人太近,站在瀑布前面三寸之处。
见她出来,白子画面露惊喜,急切地不想做任何解释:“小骨,跟师父回家。”
花千骨却漠然地摇了摇头道:“你应该先回长留,我已留下休书,你我夫妻自我进入秀华宫时已不存在了。”
乍听此言,东方彧卿只觉扣住自己腕臂的手紧了紧,心中无限哀怨,怕他一不留神将自己撕成碎片。适才他带着孩子们回异朽阁发现花千骨不在时,那种惊狂焦躁简直让所有人都胆颤心惊,如今骨头竟还说什么休书,东方彧卿简直懊悔不已,虽说自己还有两年就该轮回了,但也不要死得这么冤枉呀。
只是出乎他的意料,白子画低头沉默片刻后道:“我不同意。”
瀑布前的花千骨显得有些不耐烦,眼前水汽蒙蒙,她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觉得心慌意乱,厌弃烦闷。
“不同意也得同意!你们都走!”
如此置气的话,白子画听出她语气中的不安,抬起头越发温柔地道:“苏城的那处宅子荒了很久,不如我们去看看?”她不愿回去,恐怕是担心无法面对。那就不必回去,她想去哪都可以,他都愿意陪着她。
“你不明白吗?我们没有关系了!我也不想见到你!”花千骨搞不明白,他为什么就不肯走呢,她是真的不想看见他,不想听到他的声音。
“我不会走的。”四肢百骸都浸泡在酸楚中难以自拔,“我知道你怨我,可当时在秀华宫我不是……”
“你杀了金追!你竟然杀了他!”花千骨声嘶力竭地朝他吼着,眼角不由自主地渗出了泪水。
白子画如遭雷击,身形晃了晃,这是在说什么呀!难道在怪自己杀了那个恶魔?
☆、夜上长留
仍被扣住的东方彧卿更紧张了,骨头啊骨头,这话的杀伤力太强了,你也没必要为了赶他走,这么伤他呀。这些日子以来,白子画对她的细心照顾,温柔体贴他全看在眼里,就算原本也不理解他,最后也不禁暗暗感动,试问,若不是真爱,若不是深爱,天下有几人能这样?
时间仿佛停顿一般,花千骨却无意让它停留得太久,激动的语调又变得充满了冷漠,咬着牙道:“你竟然还想删掉我对他的记忆?可恨至极!是,也许一开始我并不爱他,可后来我就爱上了他。”
这真是天下最大的笑话,白子画默默地摇头道:“我不信,你跟我回家。”他又气又妒,她在说些什么荒谬的言论,什么爱不爱,怎么可能会爱上这个男人?绝对不可能,不能再任由她闹下去了。
刚要出手,花千骨便敏锐地觉察到了,退后一步道:“信也好不信也罢,事实就是这样。我打不过你,你若执意带我走,就带走我的尸体吧。”
“小骨!”他看见她横在脖子上的一柄精亮匕首,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细白的肌肤已被割破,鲜血正流了下来。
“我们也有孩子啊,你就算不想见我,难道不想看看慎儿吗?她受了伤,很痛,一直在哭着喊娘亲。”他无计可施,只得拿孩子来压她。
“不想。”花千骨冷漠地转身,消失在瀑布后,冰凉的声音飘了出来,“你我缘分已尽,不要再来了。”
白子画急切地想跟上她却被东方彧卿拉住道:“你就让她静静吧,骨头神志刚恢复,恐怕是一时难以接受,你这样逼她,容易适得其反。”
本就一肚子不甘的白子画原本还未在意东方彧卿的存在,如今被他这么一劝,反倒惹起怒火,厉声道:“你到底给小骨灌了什么迷魂汤,你非要这么害她吗!”
东方彧卿一脸无辜地道:“我如何害她了,我还救了她呢!”他揉着被白子画扣得发疼的手腕,再次对花千骨的不仁义暗自腹诽,脑中拼命想着脱身之计。
有了!东方彧卿见到不远处赶来的白谨言,计上心头道:“不如你回长留将白慎行带出来,母女连心,让她劝说骨头,肯定有效。”
白子画淡淡地看了看他,似乎也有些道理。自己被急火撩心,难免情绪不稳考虑不周,他望着瀑布后,清冷的眸子更显深邃,小骨的谎言太拙劣了,她不可能爱上那个金追。
不明情况的白谨言满脸的惶恐,怎么才走了半天不到就发生这种事。
让她静静也好,事缓则圆,欲速则不达,曲指在袖中暗暗弹下一道法印,看了一眼白谨言道:“我们先回长留。”一个转身如一抹白色的烟霭从林间划过。
“东方叔叔,这是怎么回事?”一头雾水的白谨言,迷茫地看着他。
东方彧卿耸了耸肩,叹道:“你娘亲要你爹爹休妻。”
“什,什么!我不同意!”白谨言大嚷着就要往瀑布里冲,却被东方彧卿拦下。
“你不同意有什么用?快与你爹爹回去想办法。”
好言劝走白谨言后,东方彧卿觉得不能再耽搁了,穿过瀑布,见花千骨正在石洞中发呆,那落寞的神情令人心疼。
意识到有人进来,花千骨动了动身子,背着他道:“他走了?”
“是啊,不正是你希望的吗?”
“希望他不要再来。”
“恐怕不能。我给他支了一招,让他先回长留带上白慎行来说服你。”
花千骨突地转身,怒道:“东方,你答应要帮我的!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我得保命啊,不然白子画要杀我。”他见花千骨怒气冲冲,不由地笑道,“你只关心他,却从未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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