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番外之只是当时已惘然》第143章


整整三天白子画都没有醒来过,期间云湍一次次地送来新鲜熬好的药,白家兄妹数度在爹爹床前哽咽不止,就连幽若和笙萧默都满脸担忧,微不可探的脉搏,寒意逼人的身体,失去血色的清俊面庞,若不是他死死地拽住花千骨的手,所有人都要觉得他已经死了。
整整三天,她没有离开过半步,不知道小鼎的情况更担心师父,为什么不醒过来?!是在惩罚她,是要让她愧疚死吗?花千骨又气又急,他是师父却比她还孩子气,任性无理,让大家都提心吊胆,难道他不知道六界现在盗寇四起,群龙无首,人间更是硝烟刚平,百废待兴;生灵涂炭后的苍天与大地比往日更需要他。难道他就不能想想她,哭也哭了求也求了,他就是不愿意睁开眼睛看看自己?既然不愿意,为什么还要死死地拉住她!
花千骨在众仙面前并未表现出什么,待到只剩两人时,她的委屈、愤怒一股脑儿全冒了出来,不管不顾地想要拽开他的手指。
“放手,让我走!你不是不愿醒吗?既然这样还拉着我干什么!”他是故意的,他就是要这样折磨自己,拼尽力气的花千骨怎么也掰不动那根根手指,她累得气喘吁吁,索性坐在地上呜呜咽咽地哭,“你是师父,你怎么能这么……你再不醒过来,你要我怎么办……”
原本的强撑的情绪瞬间崩塌,她都这样了,他为什么还要她,她哪里值得他这样待她。
那凄惨的哭声似乎要倾倒尽这一年的委屈与伤痛,思念与难舍。她抱着他的手,哭得隐忍而肝肠寸断:“不要这样好不好,我求求你了,我真的没办法了……”
“小骨……”低不可闻地一声,床榻上的人终于垂着睫毛轻轻地唤她。怎么哭成了这样?心疼地抬起手温柔地擦着她的眼泪。
花千骨从混沌中抬起头,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又红又肿,斑驳的泪痕挂在脸上别提多狼狈了,她一抽一抽地看着他,嘟囔着还是止不住地流泪:“你终于醒了,你终于愿意看看我了。”
“是你不愿意见我。”要不是她刚才哭得太大声,他根本不愿醒。
“我不见你,你就可以这样吓唬我吗?”她有种回到从前的感觉,这一年来的光阴只是噩梦一场罢了。
“嗯,是师父错了。”白子画拉着她的手,“过来。”他挣扎着要起身,可又太虚弱,幸好被花千骨及时抱住。
四目相对,满是柔情缠绵,在彼此的眼中锁住那朝思暮想的人儿,谁都不想分开,谁都在贪恋那熟悉的味道。
“我去把药热一下。”花千骨仿佛想起了什么,拿起靠垫让他可以舒服地坐着,却仍被他紧紧地环住腰。他从未像现在这样靠在她怀里,抓着她的手臂不肯撒手。
花千骨不自然地推了推他,她身上脏,他不能这样抱着自己,可是这样的依恋又让她狠不下心,只得柔声道:“药凉了。”
“你的眼泪是为我流的吗?”
花千骨没想到他会这样问,脑中天人交战,若说是,以前所有做的一切都白费;若说不是,他刚刚醒来,她不想他的病情再有反复。踌躇不宁,一时便沉默了。
这样的沉默让白子画悲从心来,胸口只觉闷得难受,他离开她的怀抱,坐直了身子别过脸去:“不用勉强自己,我这副身子总能好,你也可以去找你想找的人。”
失了他的拥抱,心中空落无助,他把暖意全部带走,只剩寒气环绕周身。花千骨知他误会却也不想解释,暗暗叹了口气,便拿起桌上的药碗走了出去。
她走了?只是一句话而已,自己刚刚才醒,她就要去找别人?白子画只觉悲苦难诉,听到殿门关阖的声音,他再也忍不住,捂着胸口剧烈地喘息着,掀开锦被,想要下床去找她,可没走几步就觉得头晕眼花。久不下地,全凭一股信念支撑着,自己怎么那么傻,怎么就这样赶走了她?
一把推开殿门,冷风直灌,月夜下早就没了她的影子。白子画再也支撑不住,扶着门廊缓缓下滑,一声遮掩不住的咳嗽带出了一口鲜血。
“师父!你怎么出来了呀!”花千骨从厨房窜到他身边,刚将桃花洗净还未蒸煮,他怎么就跑了出来,还呕了血。这一摊鲜红的血,让她的心瞬间揪痛。
“外面冷,你才刚醒,就不要乱跑了。”他不肯躺下,她便一边唠叨一边取了外衣披在他身上,又将被子拉好掩紧。
“我以为你走了。”目光停留着就不想移开。
“我只是怕你饿了,想去做桃花羹。”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刚才真是要被吓死了。
“原来是桃花羹啊。”他笑着点了点头,好久没尝到这个味道了。
花千骨深深地吸了口气,匆忙转过头,师父娇弱的笑简直能把人迷死。
“等,等我一下,马上就好。”赶紧出去,不然美色当前,她绝对要失去理智。
香甜的桃花羹扑鼻而来,怕烫着他便低头轻轻地吹着,觉得凉得差不多了再一勺一勺地喂他,看他吃得满意,她也满心欢喜。
“呀!”
“怎么了?”
“应该先喂你吃药的,这样就不会苦了。”
“师父不怕苦。”
他好笑地看着她,这个小徒儿总以为自己怕苦别人也与她一样,他不禁想到以前,酸酸甜甜的小零嘴琳琅满目,一家人也就她爱吃,儿子女儿都没这个嗜好,如今反倒担心他怕苦了。若真苦,也不是药苦,而是她想着要离开他。
☆、洞悉内情
知他的心思,花千骨也不敢离开,每日还是这样守着,只是在他睡着后偷偷地与东方彧卿通消息。从秀华宫被烧毁后,这只小鼎不知为何就黏上了花千骨,待在她墟鼎时也还算安静,然而这些天抛掷在外,虽下了封印结界,又有异朽阁的看护,却又开始动荡不安起来。东方彧卿催了她好几次,她总是让他尽量自己想办法。无奈哀叹,欠东方的太多了,不过好在师父渐渐好起来了。
爹娘和好最开心的就是白慎行了,她听了哥哥的话不常去打扰他们,要多留点时间给爹娘欢聚,可却又管不住自己的嘴,缠着花千骨要将云湍赶下绝情殿。只是这件事遭到了拒绝,娘亲板着面孔,看上去很凶。她不敢再多说,便拉着哥哥和小兰商量对策。
两个姑娘谈得兴起,白谨言却觉得事情蹊跷,按着常理娘亲既然回来了,云湍也的确该避嫌,为何还要住在绝情殿,而且小丫头提了几次都娘亲被驳回,最后一次还被训斥了。他借口有事,匆匆告别两个姑娘,悄悄地摸上绝情殿,正巧撞见花千骨与云湍在厨房闲话。
她们正在为爹爹煎药,两人都是侧着身子,只见唇形翻动却听不见声音。不会吧,说个话都要下结界?他来了兴致,这是在防谁?不言而喻,肯定是爹爹。
瞪大了眼睛,白谨言仔细地辨识着娘亲的唇语,就是这一窥探才发现出了大事,娘亲竟然要把爹爹托付给云湍!竟然说自己爱上了东方叔叔,要与他长相厮守?
若说第一次的话,白谨言觉得娘亲可能也只是一时之气,可事到如今,爹爹都病成这样了她还要这么说!震惊之余更是气愤难挡,调动所有的力量一掌拍在结界上,整个绝情殿都被震动,就连在寝殿中的白子画都赶到了他身旁。
他皱眉看着儿子:“怎么回事?”
花千骨已然明白,急忙搂住儿子安慰夫君道:“没事,是言儿真气暴走,没有收住。”
看着白谨言气得脸色煞白,小小的肩膀还在微微发抖,却倔着脾气一声不吭地站在那里;而花千骨在安慰完他后便心虚地低着头;那跟在身后的云湍,神情复杂地看着自己……
白子画面不改色地对云湍道:“这两天辛苦你了,下界也平静不少,香薰阁的各项事务还需要打理,你还是回香薰阁吧。”
云湍垂下头,恭敬地点头称是,刚要拔脚却被花千骨硬生生地拦下:“不准走。”她的口气坚定又不容辩驳,沉着面孔,周围的气氛冷到了极点。
那云湍识趣地轻轻移开花千骨的手道:“我先回去了,夫人有事再去香薰阁找我便是。”她不想引得他们不快,不想让白子画难过。
她本就拒绝,现在又走,花千骨无可奈何却也知道不能再当着两个男人的面逼她,只好暂时撤手。面对父子二人的四道目光,她有些难捱,想要逃跑,只见白子画已转过了身,边走边道:“小骨,你随我来。”
强势也好,隐忍也罢,早已打定主意的花千骨跟在他身后,偷偷望着那清瘦的背影,竟眼眶湿润没了主意。
白子画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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