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行走在夜晚》第10章


你很嫉妒,是的,你靠在墙壁上,拿着葡萄酒一杯又一杯的下肚,仿佛着一杯杯都是维克多的鲜血。维克多扶着你回到了客房,当维克多试图帮你换上睡衣时,你踢了他一脚。
你没有那么喝醉,你只是想要找个机会,折腾维克多。结果维克多也没有帮你把睡衣换上,他抱着你,把脸埋在你胸口。你想,他怎么又哭了?
你的假期结束了,于是先一步回到学校,你已经可以放出好几个分身,所以为你的分身又多制造了好几个傀儡。
当维克多回到小别墅时,他让你签署一份文件。你仔细看了一遍,维克多像是一只小狗在讨好你,他想要把酒庄以极低的价格卖给你,其实和送给你没有区别,只是这样可以避开法律上要上缴的税。
你要装模作样地拒绝,维克多抱着你的腰,亲吻你的后颈,不断地劝你签下名字。最后,你要显得很无奈,并且跟维克多说,酒庄的经营收入都会还给维克多。
他和你交换了好几个深吻,你以为下一步是上床,但是维克多拉着你要出门,你问维克多去哪里,维克多不告诉你。
维克多显得很亢奋,他会久久地看着你,然后露出微笑。你在路上委婉地安慰维克多,他说他已经不要紧了。你们于是聊天,好吧,很显然维克多有点心不在焉。
他拉着你走到了一处小教堂,屋顶的十字架像是一只巨眼,盯着你,让你浑身不舒服。你惊讶地问维克多,为什么来到教堂,毕竟你和维克多都不是虔诚的教徒,而且这个时候教堂已经被锁紧了大门。
维克多显然已经筹备这件事情很久,他拿着教堂钥匙,打开了大门。
你这是察觉到,他的上衣口袋里鼓鼓的,像是有个方形的盒子。
如果你是个人类,你的意思时,慢慢从一个小婴儿长大的人类,此时应该捂住自己的嘴,然后惊喜地、可能含着眼泪地望着维克多,然后两个人手握手,走进教堂,在缺少牧师的见证下,维克多会说:“我爱你,约翰?乔纳斯。”你的声音可能有点颤抖,但是坚定地说:“我也爱你,维克多?弗兰肯斯坦。”然后在五彩的圣母琉璃窗下,交换戒指,接吻。很有可能会把持不住,在教堂里面做一回合。
但是你是个见不得天日的黑暗生物,你不会感动,不会为此心跳加速,也完全没有惊喜,你看着敞开的大门,像是一张巨大的、黑暗的、而且腥臭的巨嘴,即将把你咬碎、咬烂然后吞下肚。维克多居然把你带到这种地方,你快要恨死维克多了。
你终于杀了维克多,事实上你应该很早之前就杀了他,当他滥用你的蜡烛,当他洗澡时不用肥皂,当他开始让你感到厌倦。
你叹息着摸了摸了维克多冰冷的面孔,其实,你更愿意和维克多成为同事,或者是一同研究的伙伴,而不是情人或者是爱人。维克多那么聪明,他的思想那么先进,你不得不承认,维克多让你刮目相看。但是,最终,维克多想要的超过你能给的,他想要和你在一起,用手上的戒指,你没法给他,事实上,你也不愿意。
当你的食物试图给你带上戒指,接下来的场景你无法想象下去。
你从维克多上衣的口袋里拿出了蓝色绒面的小盒子,从里面拿出两枚男士的钻戒,内环刻着你和维克多的名字,不,是维克多和约翰的名字。
你独自回到了小别墅,并把钻戒给了“妈妈”,它完全不介意这是两枚男士钻戒,开开心心地戴爪子上,并向你提出要献祭它的灵魂,你接受了它。
15?16
接下来的事是如何处理维克多的尸体。
你没有把他的尸体扔到泰晤士河里面,这样他的尸体会被泡的膨胀而丑陋不堪;也没有把他伪装成上吊死亡,可能直到几个星期后人们才发现他腐烂长蛆的尸体。
而且你有个绝好的处理尸体的地方,不是吗?你制作的某个傀儡,身上流淌的维克多的血肉。
维克多“失踪”了大约有两个月后,警察第二次找到你,事实上,你大大地低估了警察,这位警察询问你,用严厉的目光,几乎想要把你脸上的假笑拔下来。
他问你,和丽兹?波顿的关系,你反问他这个案件不是很早就结案了吗?他又问你,最后在哪里见到维克多?你说在家里。他合上了笔记本,让后和你握手再见,你有种预感,你们的确会再见。
你缩回自己的右手,手掌上面有十字的烧伤痕迹。
你感觉自己像是被人发现了老巢的老鼠,你冲回房间,在慌乱间,你不知道自己应该拿些什么。你还在一楼的客厅里胡思乱想,突然大门被踹开,神父从你背后向你泼圣水,圣水浸湿了你的衣服,背上立刻被烧焦,发出黑烟。
你忍住剧痛,想要上前杀了这位神父,他身上突然笼罩着一层光环,像是圣光笼罩,你可以感受到你的脸上的一层皮肤,立刻被烧毁,你的血液一滴滴地落在地板和地毯上,你惊恐地意识到,这位神父已经晋升为驱魔人。
你看到他挽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纹身,他双手臂贴合在一起开始念咒。他想要让你说出你的真名。
你果断地咬断了自己的舌头,然后滚下楼梯,端起一大罐的福尔马林水,砸向驱魔人,并趁机打开暗门,逃到地下水道,“妈妈”在笼子里疯狂地尖叫,你拿出钥匙打开狗笼,“妈妈”立刻从笼子里逃出来。
你拿出笼子里的小丑盒,此时你的手指颤抖得不行,还是很快地旋转把柄。
驱魔人大概会和小丑盒里的那家伙斗上一会,不会很久,你召唤了所有的分身,无论是附身在某个躯壳上的,还是隐没在阴影里的,还有那具傀儡,向着同一个方向逃窜。
你在地下水道里摇摇晃晃地走着,你回头看来一眼,血迹将暴露你的行踪,你咬牙跳入肮脏的水里,水面不断沸腾,你疼得眼前发暗。圣水从背上的伤口渗入到你的血液里,你无法进入阴影,你被迫留在现实里,用这幅残破的躯体逃离。
你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放弃这个本体,只要有分身还存活着,你就还活着。
黑暗的下水道远远地传来脚步声,有两个人,你惊恐地拼命向前逃,像是不断挣脱老鼠夹的老鼠,像是被人捉住翅膀的蝴蝶,你是多么害怕,多么狼狈。
你听到了诵经声,由远及近,你扭过头,看到了驱魔人和他的读经人。该死,他已经拥有自己的读经人了。你拼命向前跑。
渐渐地,你对双手失去了控制,你的双腿也无法动弹,诵经人困住了你。
他们用写满祷言的布条把你全身包住,像是木乃伊一样,这些布条蒙蔽了你的五官,你看不见也听不到,你很害怕。
如果可以,你会哭,你会跪在地上哀求驱魔人放过你,当然他这么做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是哪怕他犹豫了片刻,你还是有信心可以瞬间掏出他的心脏。
布条上面的祷言渐渐被你污秽,失去了效力,你扯开身上的布条。
他们把你关在笼子里,你勉强可以在笼子里直着腿。你的双手和双脚被拷上锁链,这些纯银的锁链刻着密密麻麻的“束缚”。这个特质的笼子上面也刻满了咒言,你根本不可能从这里挣脱。
你看清了眼前的情况,驱魔人和诵经人裹着毯子坐在沙发上,你在你的家里。
他们破解了你的隐藏法阵,拿出了你收藏的一些小东西,驱魔人翻查那本魔法书,把你的草药全部扔入壁火里。诵经人把你的书一页一页地撕下来,火舌慢慢吞噬了纸张。
他看了你一眼,然后让诵经人拿出圣水,将双手浸泡在圣水里,他拿出了一个钳子,抓住你的头发, 你知道他要做什么,于是你开始剧烈而没有任何用处地挣扎起来。
他卸下你的下巴,然后开始拔你的牙齿,先是门牙,然后是虎牙,然后是臼齿。诵经人端着那盆圣水,定时着在驱魔人的手上洒水,她冷笑了一声:“这东西居然会哭。”
你流了很多血,客厅的毛毯上面也流下了一大滩血迹。事实上,你惊讶于你还能保持清醒。
拔牙是一种古老的仪式。就像如果猎捕到危险的野兽,想要控制住它就会拔掉它的牙齿,让它知道它处于弱势地位。同样的,驱魔人拔掉你的牙齿,是为了让你痛苦,然后让你害怕他。这些白色的牙齿被放入一个小瓶子里面,诵经人在瓶子封口贴了一张符咒,她向你摇了摇瓶子,牙齿撞击瓶子发出清脆的声音。
像是有一把熊熊烈火,在你的胸口。
做完这一切,驱魔人便有些吃力,他坐回沙发上,脱下外套,你看到钥匙被挂在脖子上。
他把上衣拉起,露出背上有一条极长的伤痕,诵经人把伤口上的绷带取下,换上干净的绷带。
他还给了你一张纸,和一段粉笔。“我知道你会写字。”他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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