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修真手札》第84章


随后他又听得那个让他喊她桑落的女子,轻悠悠的低语:“我和槐姑娘并非朋友。”
☆、第76章 天阴之血
在万里之遥,青云直上的出云国桑落阁里,白衣的女子正捧着杯盏小酌一口的时候,人人厌恶又惧怕,险峻万分的云隐宗,近日引来了两位贵客。
那日两匹红枣色的骏马乘着一阵冷风,被迎入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不归山——这也是通往云隐宗的唯一道路,云隐宗的周围大山小山共七十二座,合七十二数,设下了万径人踪灭的禁制,不能御剑飞行,这也是为何三百年前那场旷古悠久的正邪大战,就是打到了云隐宗的门口也没打进去的缘故,在这里只能骑马而行,然而正道也不是吃素的,在归元宗宗主的引领下,正道联盟的人将妖宗云隐宗团团围住,连一只蚊子也不肯放进去,这一围就是为了几十年。
修为高深的修士可以辟谷不食,但云隐宗里也并非全是修为高深的修士,妖宗云隐,顾名思义里面全是些妖修,都是花草树木飞禽鸟兽修炼成人,比起寻常的修士,对云隐宗来说,就是法力高强的修士也很难忍住不食,这一围困,正道联盟的人进不去,妖宗云隐的人也饿死了不少。
坊间的说书人却拍案叫绝:“有趣的却是,这围困的法子是清风堂人想出来的,这脱困的法子也是清风堂人想出来的,亦正亦邪的清风堂,当真是叫正道联盟的人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而如今,这四百年间也很少打开的不归山的吊桥被放了下来,一前一后骑着枣红马渡过木桥的,皆是披着黑色斗篷,遮住了乌黑的长发,脸上带着银色面具,身形绰约,看样子是两个女子。
“来者何人?”内门的看守,一见两人的打扮就猜到两人的身份了,当下不敢怠慢,但过去的数百年里,也不是没有正道联盟的人扮作他们想要糊弄进来,抱拳行礼后,还是按规矩拦住了他们。
坐在前头的黑袍女子从纤细的腰间取下了一枚玉珏,扔到了看守手里,入手是冰凉如千年不化的寒冰般的触感,看守悚然一惊,定晴一看,之间上面刻着的是飘逸如风的狂草,冷冷地落下了一笔“霜”字。
清风堂人都以代号为称,以千年古玉为信物,着黑袍戴银面,并且代号都只有一个字。
“两位道友,请——”看守赶紧将玉珏还了去,一招手,开了城门。
“走吧,槐。”接过玉珏,挂回了腰上,骑马走在前面的霜稍稍侧头开了口,那声音柔柔婉婉的,如溪水潺潺,不想神秘莫测的清风堂人,说话竟是这般温软,看守讶异又心神微晃,正在这时,他听到了坐在后一匹马上的那女子的声音:“永言长老在?”
“在冶炼城里。”看守一笑,“原来是永言长老请两位道友来的,我马上派人为两位道友领路。”
冶炼城顾名思义,就是云隐宗冶炼武器的地方,岩浆滚滚,热浪如荼,妖宗又是杀人不眨眼的地方,在冶炼城里冶炼的邪剑妖刀数不胜数,光是站在门口就是本为妖修的看守都闻到了一大股血腥味,被里面的煞气震得寸步难行,脸色煞白,反观清风堂里的两位姑娘,虽然戴着银色面具,被派来领路的看守看不见两人的神色,但两人却是纹丝不动,就像是没感觉到里面的妖邪之气一般。
“送到这里就可以了。”那个叫槐的女子语气淡漠到有些冰冷,是很好听的音色,但对站在门口,被煞气缠身的看守来说,无论这声音好不好听,对他来说都是天籁之音,他松了口气,连连告退。
“槐你太心软了。”霜侧头看向了她,从面具下露出来的那双眼神如春水般柔软,说出来的话却是带着显而易见的讥讽,“那群妖修既然敢那他人血祭炼剑,吃点苦头也是应该的。”
“我会对这种人心软?”包裹在她身上的真气足以将冶炼城里的煞气隔绝在外,槐音色微微扬起,扔下了这句话后,就踏入了冶炼城,“只是他待在这里很碍事罢了。”
炼铁的幽蓝色火焰猛地冲到了她的面门上,稍后一步踏入了冶炼城的霜看见了,也不惊慌,只见火焰撞在了槐周身真气凝成的结界上,就像是落入了深海中般,瞬间化作白雾散去,对面传来了老人中气十足的大笑声:“失敬失敬,刚才老夫在这里炼剑,一个不察,真火就跑到两位道友那边去了,这位道友可有受伤?”
“无碍。”槐知道云隐宗的这位永言长老疑心极重,不过是想试探她,她却并不介意,在她眼里,这位年迈的长老的修为清晰可见,根本不成威胁,更别提他刚刚突袭,施展出的术法,从腰间取下了白玉色的玉珏,槐将玉牌上的字展示给长老看了眼后才道,“清风堂槐。”
“清风堂霜。”霜也开了口,知道槐是不愿意在这个地方久留的,霜也不在寒暄,直奔主题,“能带我们去看看永言长老你要炼的那把刀吗?”
“不先休息休息?”永言长老手里拿着的还是炼铁的锤子,“我已经叫人给你们安排的住的地方,是一个带院子的房子,里面冲了些花花草草的,要知道这些花草在云隐宗这样煞气重的地方可是很难养活的,不去看看?”
“不了。”槐冷淡道,“花草在云隐宗养不活,但在人间却不是什么稀罕物,还劳烦长老领路。”
“啧啧。”永言长老摇头拿着锤子往里面走去,“这么冷冰冰的,清风堂人不是素来站中间么?怎的,槐姑娘莫不是看不上我们妖宗?”
就像恶棍不会说自己是恶棍,云隐宗里的妖修一般也不会说自己是妖宗。
如今突兀地一提,霜就知道永言长老虽然口吻平和,内心却已有不满,但她没有出口辩解,面具下的神色平静无波。
槐侧眸看着岩浆上悬挂的一把把锋利的长剑:“永言长老倘若不信我们,我们即刻便回就是。”
“哪里哪里。”永言长老从喉咙里发出了两声怪笑,“我自是信你们,到了。”
永言长老在一处半边是水,半边是火,如同阴阳八卦阵般隔开的池子前停了下来,他一抬手,一块玄铁就从火里冒了出来,火焰的温度,灼灼如烈日,永言长老说:“这是云隐宗在这里扎根之初就有了的神火,比起黄泉道下永不寂灭的红莲业火来也毫不逊色,但就是这样的火,也无法撼动这块我从秘境里带出来的寒铁,不知两位道友可有什么法子。”
被永言长老从炙热火焰里取出来的铁块,不说融化的迹象,就是连红热都没有分毫。
“我拿三百童子童女血祭这块玄铁也毫无作用。”永言长老皱着眉头,轻轻松松地就把冷得像冰得寒铁握在了手里,“真是怪事。”
槐从衣袖里拿出了一个用灵气充裕的精致瓷瓶,将瓶塞打开,真气引动,里面馥郁芬芳的血就流到了永言长老手里的玄铁上,瓷瓶里血很快就空了,女子清清冷冷的声音也紧接着响起:“长老不妨现在再试试。”
永言长老一愣,将玄铁扔回了火焰里,火舌猛地窜了上来,差点烧焦了他的发,在火舌很快又沉静下来后,他将玄铁用真气拿出,只见上面刚才沾了血的地方,红热泛亮,铁水滴落。
他声音是控制不住的颤抖和激动,红光满面:“你、你瓶子里装得是什么?”
老人的那双眼睛,幽幽地,再不复刚才得镇定,反倒像是一只贪心吃人的独狼,映着冲天的火光,竟是泛起了明亮的绿光。
“天阴之体,又是单一水灵根的女子的血。”槐冷冷淡淡地道,“这样的体质罕见,我也是无意中得来这一小瓷瓶的鲜血的,其余的你自己想办法吧,就这事?”
“就这事。”永言长老犹疑着点点头。
“霜,我们走吧。”槐随手将瓷瓶扔进了岩浆里,转身向外走去,黑袍纷飞,微微露出了袍子的,是里面紫色银边的衣衫,花纹细致繁琐,霜颔首,很快两个从清风堂来的贵客就消失在了重重青铜大门之后。
单一水灵根,又要是天阴之体的女子。
永言长老看着手里才融化了一点的铁块,又看着两位女子离开的方向,目光悠远。
的的确确,如今这云隐宗里,恰好就有一位单一水灵根又是天阴之体的女人。
只是那女人……
永言长老一时拿不定主意,他并不完全相信清风堂的人,毕竟清风堂虽然帮了云隐宗,但也帮过三大正宗。
但这百般锻造也无法融化的玄铁,刚才又是他亲眼所见,在那小口鲜血的灌溉下,被火舌一舔就消融,手里的这块玄铁,是他无论如何也放不下的,他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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