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修真手札》第94章


朝罢须裁五色诏,佩声归到凤池头。 
☆、第85章 秦玉番外·眸中所见
他从来就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秦玉其实知道望月阁的长老私底下夸耀他无欲无求,一心向道。
彼时的秦玉还是少年的模样,手中捧着藏经阁里的卷轴,懒洋洋地翻着,不置一词。
他并非是渴慕得道成仙,只是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那就修仙吧,随波逐浪,反正大家都是这么做的。
魔宗望月阁的少阁主自是资质不凡,慧根过人,不论是有多复杂的术法和剑术,他轻轻一学就会了,那时的父亲虽然已经不想他们小时候那样,事事宠着他们,让着他们,但也不像是后来那样冷若冰霜,在他练回了繁杂的法术后,都会点点头,难得地停下匆匆的脚步,虽然不曾夸赞,但也会耐着性子指点几句。
每当这时阿姐秦以蓉都会托着腮坐在石桌的对面,一脸的失落:“阿玉你就好了,资质那么好,父亲都不肯留下来提点我。”
“因为阿姐已经足够好了。”秦玉微微低垂下眼帘,指尖跳跃着细碎的阳光,他手里的是才从秘阁里拿出来的书简,上面记载的是羽化门第一任掌门镜渊的本命法宝灵渊镜。
“少骗我了。”秦以蓉伏案浅寐,拂晓温润,岁月静好。
寂静流淌的时光却转瞬间分崩离析,像是流沙从指间滑落,抓不住也留不下来,不知从何时起,那个温文儒雅,仁厚待人的父亲,变得乖戾孤僻,阿姐摔倒了不再细心抚慰,他练就了复杂的术法,脸上也仍旧是那冷冰冰的神色,命令严苛,毫不犹豫就能将对望月阁忠心耿耿的长老拖出去砍了,望月阁里人人自危,气氛肃杀,娘亲抱着阿姐每日以泪洗面,在阿姐睡着后,她用手梳着阿姐的长发,低着头对他轻声地说:“阿玉你是男儿,要照顾好你阿姐。”
平平静静得一句话,里面并无多少悲伤和别离,但那却是娘亲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娘亲突然消失了。
在那之后不久,望月阁里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紫衣墨发,衣袖边镶着繁丽的银色花纹,她给了他一把封印着魔物的匕首,指尖的温度冰凉的像是这境外皑皑的白雪,突兀而至又突然消失,那双像是包容着云曦的绯色眼眸,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他,里面没有悲悯,也没有讶异,淡漠得像是红色的玛瑙,此去经年,再不忘却。
她为何要帮他?
秦玉想不明白,但再次见到她的时候,他就觉得她就是她了,换了副身子,换了张脸,她还是她,冷静地说着:“画猫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做事果断,言语锋芒,那样的人,不会是那个看似温柔,内心却早已经枯槁的商白芙。
但他还不确定,毕竟师傅她们对商白芙,比起他来要熟悉的多,司清真人什么都没说,那也或许是他多想了,是他太想见到她,问出他的困惑,才会觉得面前这个有那么一瞬间,眼神和她如此相像的女子,就是她。
用日月珠回溯时光,步步试探,对方却浑然不觉,用自已一些不在意的事情,就能换取对方的情报,秦玉想也难怪邶青槐当初会被迫离开黄泉道了,那让他想起了自己从未怀疑过,却在他饭菜中下毒废去了他真气的阿姐。
她轻轻地问他阳世是怎样的?脸上却不见丝毫的悲伤。
她毫不犹豫的说她会来救他。
他引她入灵渊镜,是为了勘察她的本体,但千年前的她,和现在的她说的话却在他的面前丝丝重合,秦玉心尖微颤,沉默了下来。
邶青槐比他想的还要倔强,对自己更是不容情面,在千年前的她独自一人去见等活城的城主时,她却冷冷地说:“她不用帮忙。”
秦玉叹气,他的劝慰她置之不理,看着她别开的脸和微抿着的唇,鬼使神差的,他就说出了要去帮她的话。
果不其然她微愣在了那里,秦玉失笑,想她其实是很爱将情绪表露在脸上的人,他看见她的手指攒紧又松开,还是转身走了,似乎是想要将一切都抛在脑后。
只是想要避开合体期修士的耳目,的确是妄想,秦玉被困在幻境里不过是转瞬之间,他的袖中是半块灵渊镜的碎片,身上有着上古之神血脉的他,想用此等神物也并非是什么难事,但却像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的那般,等活城的城主良翰真人笑了:“你为什么想来救丫头?”
为什么?也并无什么特别的理由。
“想来便来了。”秦玉平静道,他对万事都无什么兴趣,对自己的这条命也是,来不来对他来说也没差,只是她像是氤氲着雪色的眼,却总在他的眼前浮现,所以他想做点什么。
“你想救她,就该让她一步步站起来。”一拂袖,出现在他面前的是流血漂橹的幻境,焚烧的宫殿,尖叫的人群,还有血泊中的她,良翰真人指着幻境对他道,“我能梦见未来,而这就是青槐丫头的劫难,黄泉道中并非人人都是忠心耿耿,如今的她还远没有这个本事来继承黄泉道,不过是凭着魔神的威名继承了王位,但她必须变强,强大到足够改变这个未来,强大到无坚不摧,呼风唤雨。”
“她还只是个姑娘吧。”在他面前抱着膝盖喃喃自语的她,分明还是少女的模样。
“但她也是魔神之女。”良翰真人寸步不让。
用禁制将他困在了这里,良翰真人很快就出了结界,紧接着浮现在幻境里的,是那时的雪夜,心口插着匕首,被魔物撕咬着吞下的父亲的惨状。
与之相随的,是女子凝望着他的绯色眼眸,和指尖的温度,凉得像是细雪,转瞬即逝,她若要加冕为王,真正需要的并非情爱,也不是什么累赘的情谊,而是踏脚石。
得不到的东西,就应该远离。
但她却准确无误地唤出了他的名字,不是晏司,而是秦玉。
坐在风华扇上的邶青槐,青丝飞扬,露出了皓白的脖颈,和如玉的侧颜,神色平静而淡漠,胸有成竹,又尽在掌握的姿态,让他微怔。
原来她早就知道了么?
秦玉不自觉地弯了下唇,说不清楚心中奇怪的安心。
她眸中所见,周身所感的风景,和他所看见的,终日灰白如境外雪域的世界有何不同?
清浅笑着的她,手握利刃眉目如刀的她,运筹帷幄又决算千里的她。
如果站在那样的邶青槐的身边,他所望见的,会不会是不一样的风景,这样想着,他对之前一直漫不经心的计划也有了点兴趣了。
那是他第一次,想要认真地做点什么事情,重归望月阁,必然意味着要离开羽化门,但他并不需要活在师傅司清真人的羽翼下,驻足不前就是后退,无法前行就无法看清她眼中所见的世界。
在离开羽化门的那一天,他去见了她,细数着商家的险难,说着些无关紧要的话,在对上女子安宁的目光时,稍稍一顿,他却道:“我想比师姐早些走。”
这句话来得突兀,他看见她微愣了一下,以为他的意思是要连夜离开。
秦玉什么都没解释,能轻易看清他人心绪的他,却看不清自己的想法。
——“是真的看不清吗?小子,你想要的……”
那时在他耳边低语蛊惑的,是神兽梼杌。
“闭嘴。”冷冷地呵断了它,秦玉听见梼杌喉咙里溢出了古怪的嗤笑声,隐入了他的神识中。
他想要的?
慕绍语递给他的喜帖,他其实早就知晓了,分布在各城各州的属下,还不至于连这点消息都无法传达到他的身边。
他想要的……
看着面前殷红地刺目的喜帖,他睫毛微颤,转开了视线,她想要的,是什么?
——“我想我们还是别再见面了比较好。”
偶然撞见的,是长孙元化煞白的脸,与她平静而又冷漠的目光。
深陷泥淖总有一天会变得无法自拔,好奇也应该适可而止,他想要的,是无法紧握在手里的东西。
只是九婴却从天而降,疾风骤雨般,落在了他的面前。
明明已经做出了抉择,踏出的步伐又硬生生地停止了下来,商家龙泉山上是禁锢着九婴的结界,它进不去,知道如果不是因为邶青槐危在旦夕,身为上古凶兽的九婴绝不可能俯身恳请,秦玉墨色的眼眸久久地看着前方的山水如画,点了头:“我会去。”
如果无论怎么思虑,都会迟疑犹如困兽,不如随心所欲,反而落得轻松。
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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