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妖怪要吃我》第83章


还真是,偷听的俩人点点头,继续往下看。
“姑姑,侄儿错了,姑姑。”男鬼求饶,女鬼扭身要走,男鬼从后面抱住了。这一扭身,男鬼的脸正冲着御衣黄牡丹,高良姜借着灯光看清了,嘿,居然是个熟人。高良姜对小袭做了个口型,“楚王。”半年前,高良姜与阿藏去阴间路上寻黑米魂魄,遇上的那个自称为楚王的老鬼。
晏家注重家教,凡是晏家子女,熟读四书五经、各朝各代的正史野史,搁外面都能当历史系的教授。小袭一思量,对对对,唐垂拱三年,还没两周岁李隆基被封为王,就是楚王。俩八卦少女紧张地继续往下看。
“姑姑,孤王寻圣骨,都是为了你。”李隆基苦苦哀求,很是低声下气。
李令月撇过脸去,偏不看他。
高良姜心说不对,怎么是姑姑呢?小袭对她比了一个口型“太平公主”!那更不对了,太平公主比李隆基大二十岁呢,两人就是姑侄,这怎么看着,像是闹别扭的情人呢?
说不定是弄错了,看着这两人年纪差不多,不像差着二十岁的样子,估计是小袭记错了。
正想着,那李令月一记狠招过去,直冲着李隆基的面门,趁着他闪身躲过,转身就逃。李隆基一把抓住了李令月的手,扯了回来,怒喝道:“太平!你莫要太过分了!”
高良姜额头上的汗就下来了,难道这是目睹乱。伦现场?
太平公主冷哼一声,道:“过分?你对亲姑姑抱有幻想,不过分?”见李隆基没说话,她冷笑一声,慢悠悠道,“对嘛,能抢儿媳妇的人,哪里知道过分二字怎么写。”
李隆基开口了:“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可太平,孤王是真拿您当姑姑。李唐王朝千年前就倒了,如今那一辈就剩你我二鬼,你又何必说一些伤人的话,生分了你我姑侄之情?我以为,咱们可以像好友一般……”
太平胸口剧烈地欺负,显然在大喘气,显然是气急了,憋了半天,太平问:“姑侄之情?好友一般?你对我做的那些事……你说姑侄之情?”
李隆基有些惊讶,道:“千年之期将至,为你找圣骨延续魂魄,是侄子的一片心意,姑姑莫不是误会了什么?怪不得……怪不得你这些日子这么别扭。”鬼魂也不可在阴间长存,每满一千年,都是一次天劫。
太平没理这茬,厉声又问道:“那你为何自称是楚王?我以为,我以为是……”她以为是,李隆基感念曾经被封为楚王,被母后幽禁于后宫之时,是她常常救济这几个侄子,托人照顾,因此李隆基颇为感念,念着她的情,死后以楚王的名号在地府行走,一用就是近千年。
“这不是皇帝的名号太显眼了嘛。”李隆基解释。
太平气得要晕过去,挣扎着问了最后一句,“那你为何带我看花灯?为何带我赏雪?为何说那些话?又为何轻薄于我?”
李隆基瞠目结舌,没有啊,冤枉啊。
躲在暗处的高良姜想到一个人,而这个人,刚好被人丢了下来,“啪”一声,摔在地上,一声不吭。是重镜。
房顶上停着一抬轿子,轻纱帐飘得跟要升仙一样,边上站着十六个绝色美人。纱帐里有人说话:“楚王,家里镜子不懂事,给你们添麻烦了,随意处置便是。”
李隆基没明白过来,太平反应过来了,羞恼异常,拿出鞭子抽了重镜十来下,一提气,扭头跑了。李隆基帮着踹了重镜两脚,连忙追了去,转眼这俩人不见了踪影。
屋顶的轿子轻飘飘也走了。
高良姜这才敢呼吸。她看了小袭一眼,小袭摇摇头,高良姜点点头。小袭摇摇头是说,别去,这孙子会坑你。高良姜点点头的意思是,好的。
两人就在高大的牡丹花后面等着,只等着重镜走。可等来等去,不见动静,倒是张家爷儿俩下来了。
小蓟走在前面,张大帅走在后面。就像是小孩去庙会没玩尽兴就被家大人领着往回走一样,张大帅满脸的不高兴。
“姜儿,咱走吧。”小蓟从另一头下来,一眼就看到了高良姜躲在一株花树后面,走了过来,“等什么呢?”
高良姜急忙拿手“嘘”,怕惊动了重镜,边“嘘”边探头看,却不见人。只有张大帅站在那里左顾右看。
重镜不见了?
得了,那赶紧走吧。
话不多说,小袭打掩护,带着几人偷偷摸摸走到销金窟主楼边一个巨大的水法边上,说,就这里了。这水法高良姜熟悉,上一次也是从这里出去的,一个个捏着鼻子往里跳。
张大帅走在最后,因为怀里揣着一张刚捡到的破镜子,动作慢了点。
这一行人刚跳进去,只听得一声“等等我——”一个体态臃肿,看上去有三百斤的胖子,“噗通”一声,也扑进了水里。
作者有话要说: 张大帅:地上怎么有镜子?匪不走空,得了,捡上,带走。(揣怀里)
重镜:我在哪里?好温暖……好油腻……
第72章 大雨1
公元1926年中元节这天晚上; 久旱未雨的北京城迎来一场泼天大雨。本来还明月高悬,到了七八点钟的时候,还不少人家在路边是烧纸钱祭拜,忽然豆大的雨珠说来就来; 噼里啪啦把北京城浇了个透心凉。
尾子听见雨点打在屋顶上; 心说,这么大的雨; 别被吹屋里来了; 起身准备去把大堂的门掩一掩。刚走到门口,掌柜的几个跨着门槛就进来了。尾子一揉眼睛; 哎; 怎么好像这几人就像是从门槛上变出来似的。再一瞧,掌柜的几个浑身湿透了; 水顺着头发、衣裳滴滴答,把地板都泅湿了。
哦,估计是掌柜的冒雨回来了。外面一片漆黑; 估计是眼花了。尾子拿着干毛巾上前给几位擦头发,又忙不迭对厨房里的副厨喊:“张厨煮一锅姜汤,掌柜的回来了。”
厨房里有人应了一声,叮叮当当,切姜丝找红糖罐子。
小蓟一看,明白了,他不在的日子,店里添人口了。他的位置; 有人顶了。脸色有些发白。
高良姜没以前那么大大咧咧,看小蓟有些尴尬,忙给解释,说这段时间,店里生意好了些,忙不过来,就请了两个人来帮忙。你要愿意,你就留着,给你升职,当大跑堂的!
张大帅吹胡子瞪眼,嗓门倍儿亮,道:“瞎整!想我张某人,堂堂陆海军大元帅,掌控着整个华北东北!老子英雄儿好汉,张家六公子岂能是小店跑堂的?”看看小蓟,灯光下看儿子,越看越英武,“儿呀,跟老子回总统府!”
小蓟脸色都没变,还是平淡低调的声音:“不去。”
张大帅一拍桌子,怒目道:“这不是问你的意思,你老子说的话你就得听,回去!”
小蓟转过脸来,一双眼睛看着他爹的眼睛,不卑不亢道:“不去。”
张大帅脸“腾”就红了——气的,骂道:“小兔崽子,这小兔崽子硬骨头……还真像老子我,哈哈哈哈。”老张哈哈大笑,心中得意,但是马上笑声就收了。儿子有脾性是好,可这硬骨头对着自己,那就太不好了。老张站起身,拍拍儿子肩膀,心说硬的不行来软的,此事不急,心中有了主意,没有再说话。
后半夜,雨渐渐小了一些,有亲兵收到大帅的消息,带着加长汽车队列,把张大帅恭迎走了,店里剩下的几位,也都收拾了各自回去安歇。小蓟熟门熟路,把铺盖卷摊开,还睡大堂的桌子上。
劳累一天,又是骑龙又是听经,在各种妖魔鬼怪的世界里探险一番,小蓟本是一觉好眠,该在雨声中安安稳稳睡到大天亮,可天还没亮呢,屋子里有一阵奇怪的声音。
“呕——”“吱吱”“嘎嘎”像是有爪子挠地板,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吐。小蓟渐渐就被这声音闹醒了,开始,迷迷糊糊还以为是后院那只作死的白猫,在哪儿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跑门口来吐了。可朦朦胧胧中一想,不对,后院那是猫妖,能说话会做法,了不起的妖怪,怎么可能吃脏东西吃吐了呢?脑子里一激灵,人醒了过来。
坐在床上一听,那声音像是从正门口传来了,咯吱咯吱闹着,动静还越来越大!
小蓟年轻人火气重胆子大,更何况还有一股起床气,“腾”就爬了起来,摸着油灯点上,端去正门口看。嚯,这一看,小蓟手一抖,差点把油灯给摔了。
这也就是小蓟有这胆子,要是换成别人,比如一样是跑堂的尾子,估计能把油灯扔了、尿一裤子。
小蓟没有,蹬蹬蹬上楼,“啪啪啪”砸掌柜的门,一向稳重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慌乱:“掌柜的!快醒醒!你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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