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仙冢,妃不嫁》第92章


在拿到册子前,她仅仅知道自己的母亲叛出蓝家成为冥府的主人。
如今……其中原委都已经了解了。
蓝家是灭亡在权力争端之中的,若是说的不好听些,便是咎由自取。
她身上有着蓝家的血脉,但她不姓蓝,她从小便只有一个名字。
姓思,名疾尘……
烛台上的火焰微微跳跃,思疾尘将那册子靠近火苗,似是能感觉到书页的靠近,那火苗只是轻轻晃了晃,便直接舔上了那书本。
古庙中,香烛的味道配上书本燃烧的味道,闻之却并不让人生厌。
庙门被人打开。
寻来的思疾志走了进来:“你就这样将东西烧了?”
若是想要为蓝家报仇或者是平反,那册子都是难得的证据。
看着地上的灰烬,思疾志也不禁暗暗佩服,论抉择,他还没有见过比小师妹更干脆的了。
一把火,将前尘往事烧了个干净。
当真是毫不留情。
思疾尘唇角带笑:“为了不让自己犹豫才烧的,烧了……便也就没了念想。”
她的行为,说是果决,还不如说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因为犹豫不决才强迫自己堵死了退路。
她……
本就从未想过什么报仇复兴家族……
若不是这本册子,想来她连蓝家这个家族也不会知道。
与思疾志一前一后走到庙外,思疾尘的身子不由一晃。
思疾志连忙一把扶住她:“你怎么样?”
等无力的感觉过去,思疾尘摇了摇头递去一个安抚的眼神。
但她的安抚并起不了什么作用,自她前日昏迷醒来,师兄的眉头便从没松开过。
她明白……自己时日无多了。
她向来浅眠,但如今只要是入睡了,便会完全的陷入黑暗,无知无觉,围绕周身的是无边的黑暗,冰冷的,孤独的,见不到一点光亮的。
这就是接近死亡的感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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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知道睡了多久……
思疾尘醒来的时候,胸口的疼痛却似乎相较往日减轻了许多。
她勉强坐起身,便看见一旁的思疾志与代冉月。
见到她醒来,二人几乎是同时站起身围过来。
看着思疾尘掀开被子坐起身,思疾志的脸色明显不太好看。
“你现在这模样,还坐起来干什么,好好躺着。”说着他便要扶她躺下,这次思疾尘却伸手挡开了。
“师兄。”她看了看合上的门,声音清而缓:“我想去看一眼冰黎花。”
……
终是扭不过思疾尘,也着实想强迫她躺在床上。
每每看着苍白的她那样安安静静躺在榻上,不要说是与她感情深厚的思疾志,任只是陌生人看到这一幕也会揪心。
跟着思疾尘来到了种满冰黎花的地方。
苍茫山上的积雪不化,今年的雪却一直未下来,这冰黎花便也一直未开。
放眼望去是一片冰蓝色,在白雪之间着实美的耀目,只可惜苍茫山上少有阳光,若是这个时候有光折射在冰黎花上,想来即使花未开也一定会更美几分。
思疾尘看着面前的花,抬步缓缓走进冰黎花海中,回想自己第一次见冰黎花的情景,与现在一样……满眼冰蓝色,十几年了,这些冰黎花却一直未变。
感慨间,额头上蓦然一凉。
思疾尘怔愣半晌缓缓摊开手,刚开始什么也没有,直到……
一片、两片……
晶莹若翼的雪花飘扬而下,思疾尘眼里染上一抹喜悦与满足,苍白的唇角勾出如雪花一般纤弱的美丽。
她回眸看向思疾志与代冉月:“瞧,下雪了。”
期盼了这样久的冰黎花也该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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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林之中。
仪风伴在君墨闻身边,他饮酒,她赏花。
他安静做在案前,她抚琴而歌。
远远看去,男的英俊儒雅,女的妩媚艳丽,二人皆是一副少有的好相貌,看上去如一对壁人。
只可惜有唯一的不足。
坐在梅林中的君墨闻有些漫不经心,听着耳边动人歌声,品着上好美酒,眼前的大片绽放正盛的梅,鼻端淡淡冷梅香,但心却莫名的不适。
他看着手中就被举到近前,蓦然的,一片薄薄的细碎雪花落在酒中,还不等君墨闻看清那雪花的轮廓,那片晶莹雪花便已经化在了温过的美酒中。
君墨闻忽然就恍惚起来,周围的景似乎也变得朦胧了。
仪风也察觉了,身边越来越多的雪花飘过,缓缓落在了梅枝之上。
她艳丽的眼尾荡开一抹愈发妖娆的笑意,朱唇轻起:“下雪了!”
这个冬天晚到的第一场雪。
自己的身边……是最心爱的他……
多好……
仪风的心情顿时明朗愉悦了起来。
她顺手折下一支红梅,回眼满含情意的看了眼君墨闻,起袖轻轻舞了起来。
戏子若有情似无情的眼,张扬甩开的水袖,柔软的仿若无骨的腰肢。
她跳过无数次舞,却从没有像今天一样,舞的欢喜,舞的……
心甘情愿。
第二百一十三章 你不是她
一舞作罢。
在这冬雪纷飞的梅林中,带着薄汗的美人缓缓坐在了男子身边,手中的梅枝似有若无掠过男子眼前。
明明是寒傲的红色梅花,在仪风的手中却偏偏生出一股妖娆艳丽来。
那样美艳的形容,按理来说是可以吸引任何人的目光的,君墨闻却没有看她,只看着自己眼前空了的酒杯。
没有露出什么不满神色,她所爱之人定是要与众不同的。
不像一般人那样对她痴迷,却让她愈发的痴迷他。
将杯中酒满上,酒香夹杂在梅香中伴着仪风身上的甜香靠近君墨闻的鼻端。
仪风没有注意到面前人极细微的皱眉动作,将酒杯送到他的面前,君墨闻这才抬眼看着她。
不等仪风欣喜,她唇角的笑意便猛然僵住,那抹妖娆僵硬在了那张秀雅脸上。
君墨闻的确在看着她,但只是一眼却让她身上一凉,整个心似被人浸在万年深潭中,一下子冷沉彻骨。
那双平日里温润的眸子此时看着她,却是满眼的陌生冰冷,带着从没有出现在他面上的漠然。
他怎么会这般看她?
明明方才一切都是好好的,她只是弹了段琴,跳了一支舞。
仅仅是一支舞……
想到这里仪风面上惊惶。
“陛下?”她轻声唤道,却怎么都掩不住声音中那一丝颤抖。
听到她这样唤,君墨闻的面上没有掀起丝毫波澜,漠然的目光轻幽幽掠过那张秀雅的脸,最后停在她发间的白玉簪子上。
那古朴的白玉质地让他漠然的目光柔和了几分,但仪风却没有任何松懈,因为他的那一丝温和仅仅是针对那支簪子。
那支思疾尘的簪子。
看着面前愈发惶恐的女子,那张脸与他画中的女子一模一样,但……
“你不是她。”
四个字说的笃定,君墨闻的目光转向仪风的眼睛:“你不会是她。”
心间仿佛有什么崩断了,仪风看着那双眼睛,在那里面,她所留恋的温暖柔和不在,只留下看待陌生人的冷然。
不……
君墨闻一向是温和的,对陌生人也一样,这冷漠……唯独对她……
他说……
她不是她……
仪风知道他说的那个她是谁。
心中疯狂的叫嚣,不能承认,一旦承认就什么也没有了。
她委屈求全了那么久,她提心吊胆了那么久,如今她就可以陪在他身边了,怎能就这样放弃。
“我是仪风啊,您这是怎么了?”她强作笑颜。
仪风想要伸手触摸他,伸出的手却被躲开。
周身……
雪下的越来越大,起身的时候,头脑间的昏沉让君墨闻身形有些不稳。
但他依旧让开了仪风上前搀扶的手。
她依记不清她,记不起她的模样。
但君墨闻知道。
她不会跳舞,不会抚琴。
她不会笑得如此艳丽。
更不会叫他陛下。
这些……他就是莫名的知道,就好像是已经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那个她不叫仪风。
可他却怎么也想不起那个名字……
回眼看了眼仪风,君墨闻走近她,伸手取下她发间那支簪子。
白玉的质地,栩栩如生的玉兰形状。
他记得她有这样一支簪子,但面前这个女子不是他。
仪风只感觉手腕一紧,那个力道,仿佛生生要将她的手骨捏碎一般。
“她在哪?”耳边君墨闻的声音近在咫尺,却让仪风觉得遥远至极。
“呵。”
仪风忽然轻笑出声。
事已至此,哪里来的转圜的余地,她究竟还在奢望什么?
仪风面上的惶恐缓缓褪去,那抹艳丽的笑逐渐爬上那张秀雅绝伦的脸,这张与思疾尘一模一样的脸。她的声音变得嘲弄,带着掩不去的凄凉笑意:“我的好陛下啊,她在哪里……你竟然好意思来问我?”
对上那双急切地眼睛,仪风的心里抑制不住的痛,既然事已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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