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狗血》第2章


然而事实是,在二十级的我死了没多久后,二十二级的他也英勇就义了。
我:……
就在我心碎地看着屏幕上两个横在一起的尸体被红名怪踏来踏去时,突然天降神兵,来人一身装备闪瞎眼,装分粗略估计五位数,随便几招就放倒了那万恶的红名怪,顺手还把地上的我俩拉起来了。
'附近'南行舟:不好意思,刚才忘了自己开的是小号。
'附近'Mountain:……
'附近'Mountain:你们大神现在都流行这种搬砖式升级吗?
'附近'南行舟:倒也不是。
'附近'南行舟:体验生活。
后来我就一直跟着南行舟聚聚混,他不光收了我做徒弟,还拉了我进帮会。南行舟在这个服里很吃得开,挂着“南行舟的爱徒”称号出去溜一圈,打个副本什么的,都能换来几句“哦,你舟舟徒弟啊”以及后续关照。
有这种师父,心里真是美滋滋。
我们私下还加了社交账号,他给的是qq,加上时看那等级才刚满一个月亮,后来听帮里其他人说,这账号是南行舟专为加游戏好友申的,也就不奇怪了。
Mountain:师父!
南行舟:???
Mountain:你状态显示在QQ游戏大厅!
南行舟:准备玩大家来找茬。
Mountain:来斗地主吧~我跟我男票这房半天等不来人。
南行舟:你男票?
Mountain:昂。
南行舟:好呀,你邀我。
第5章 
俗话说得好:一个人的寂寞,两个人的错,三个人的斗地主,四个人的麻将桌。
我师父南行舟在之后的日子里完美奉行这句话,平常除过打副本,一有空就约着一起在QQ游戏里斗地主、打麻将。
到后来,马少天都不乐意陪我玩这些了,南行舟依然跟我乐此不疲。
偶尔为了挣点欢乐豆,彼此也搞虚假胜利。那种我们俩农民连麦互相透牌,合伙斗死地主之类的情况时有发生,不过这样不好,你们不要学。
我俩相处相当和谐,完全可以用臭味相投来形容。唯一存在障碍的地方就是语言不通。
他跟我讲英语,还是那种即使我是个英语考试只考五十六分的战五渣也能听得懂的英语。
“I have a big king;do you have a small king?”
“有。”
“Oh,I think that you can play a 2;after that;you can play a 3 to 7 liandui。”
“三二七?哪有三二七的连法?不是五连起步吗?”
“I mean;3;4;5;6;7。”
倒计时结束,系统自动出第一张黑桃3。
“liandui tan90°。。。。。。”
地主胜利。
“师父……为什么我们连麦都会输……”
“Because you are a shy bee。”
“……我知道你在骂我。”
星期一的课表往往最糟糕,科目全作业多。马少天还硬要留我在学校陪着打篮球,我用脚趾头算都算到一起玩的人里肯定有安远意。
果不其然,5V5,马少天跟安远意在各自队里打C位,时不时篮板底下亲密肢体接触一波。而我,刚过一米七的个儿,进内线跟人硬抗一会儿都够呛,干脆下了场,在篮球架边儿写作业。周围等着玩的人不少,很快有人补了我的位置。
全场一盯一,马少天自然跟安远意互防。在场上玩着还没太大感觉,下了场瞧他俩咋瞧咋扎眼。
马少天没半点下场的意思,我就自己咬开笔帽看书,心不在焉地划拉,一个二十四乘以三想了快五分钟。
“祁山。”眼前出现一只手,递了瓶矿泉水,我抬头,瞧见是安远意,“马少天让我给你。”
原来场上已经换拨了,安远意这队被替下来,马少天还在场上。
“谢谢。”我接过水,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安远意:“七十二。”
我:“啊?”
安远意一只手提起衣领子抹下巴上的汗,另一只手点了点我草稿本上龙飞凤舞的竖式:“二十四乘以三,等于七十二,最后扇形的面积是二倍根号六。”
第6章 
安远意这人收买人心的能耐真是说来就来,且点到即止——只给我说了三道题答案,多一道都不肯了,我巴巴望着,人家道声抱歉,转身跟兄弟伙儿勾肩搭背去小商店买水。
小气,太小气了。
收回目光,我随意瞟了眼场上,马少天那眼睛一错不错盯着安远意的方向。同队的给他传球都没反应过来,被砸了脑袋后才讪笑一下,将周围一众骂的“傻帽”照单全收。
我眯着眼睛,看马少天不好意思地在场上挠后脑勺,重拾起球,又看安远意高高大大的身形进入那商店的小门,嬉笑声渐小,觉得自己才是大傻帽。
眼前那一串串数字加字母在我脑海中全变成乱码,实在看不下去,干脆不装逼了,把册子收回书包,准备掏手机玩把扫雷。
消息从屏幕上方跳出来。
南行舟:今天怎么不找我打麻将?
我:陪男票打球,内心崩溃。
南行舟:?
我:想跟他886,太憋屈了。一天到晚吃着碗里瞧着锅里。
南行舟:怎么说?
我:让我留学校里陪他打球,其实就是想多见见他梦中情人。
南行舟:……见他梦中情人,干嘛还带主母?
我:鬼知道什么恶趣味,他梦中情人心里好像根本没他,这还拖家带口着倒贴。
南行舟:那还处个屁。
我:臭不要脸霸了我的初恋,我有少男情怀,舍不得。
南行舟:……你男票有啥好的?
南行舟:斗地主都分不清2最大还是3最大,我看不靠谱。
我深以为是。
于是起身收拾书包准备自个儿回家,懒得在这儿看那俩纠缠不清,还不如回家跟师父连麦斗地主。
马少天看我一副要走的架势,把球直接扔给场外另一个大高个儿,朝队里其他人挥挥手,嚷了声“换人”,又凑到我旁边。
我也没注意,接着收拾手里的东西,马少天凑过来亲了下我耳朵尖,他身上剧烈运动后的热度把周围空气都变得热烘烘,开口就是软软乎乎撒娇:“等不及啦?我玩得都没注意时间了,你下次提醒我嘛。”
高高大大的男孩儿跟大狗似的撒娇,我真的零抵抗力,马少天大概吃准了我扛不住,硬是勾住我的脖子晃到我松口说了“好”为止。
这都是造孽啊。
第7章 
回家登上QQ,发现南行舟状态没在QQ游戏大厅,就私聊去问。
南行舟说正在打副本。
我于是进了帮会YY,听大家语音闲聊。
帮会里一个河南大兄弟,有个非常杰克苏的名字,恶魔,一见我进去就开口叫:“Mountain;Mountain。”
他那调调可怪,出口就是“忙得很,忙得很”。
我连说:“不忙,不忙。”
帮众都在笑,南行舟大概也在笑。
恶魔说:“你这洋气名字跟舟舟最近状态有一拼。”
我好奇地嗯一声,等他后话。
“舟舟最近好像要出国,以前指挥都是标准普通话,最近突击英语,说是要把它带入生活。”恶魔操着口音,像模像样地学,“那什么,kill this ugly eight monster;guys;go go。哈哈哈哈他妈的卧槽了。”
帮里另一个四川的大兄弟见见,格外嫌弃地开麦:“您可闭嘴吧,还gays;go go。这是打怪去,还是打炮去?”
恶魔不服说川普的见见嫌弃他口音,两个人立时麦上对喷。
南行舟果断搞定了手头事,不在这公屏上听南北方言交流,溜到私聊框跟我私下交流。
问及我下午提到的事儿,我简单交代了两句,南行舟用鸟语回应我,我就一概听不懂了,跟他说讲普通话,他又说自己都坚持好几天没破功了,不想半途而废。
我英语已然很烂,就更不能成为破坏我师父英语学习的罪魁祸首,干脆建议他还是打汉字给我。
我:我其实也觉得现在这样不上不下的不太好,但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就你懂吗?我跟他表面看啥事都没有,这样提一嘴,特别突兀。他老腻人,我连开口的时机都找不到。
南行舟:会不会是你误会了?
我:我一直都这么觉得……但事实上次数太多了,多到我这种智障脑都骗不下去自己了。
南行舟:可信度待定,你都说了你智障脑。
南行舟:你喜欢你男票么?
我:还行,反正不讨厌。他要愿意跟我好好处,我肯定也不会想东想西,就烦他吊着我……我自己也怂,他如果真骗我,我肯定得哭死。
我:我初恋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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