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而后生(烤翅)》第88章


陈一霖把手擦干,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舒服的险些睡着。他好不容易爬起来,穿拖鞋的时候手随便往沙发上一撑,忽然感到一点异样,他低头一看,自己撑着的是奶奶时常念叨的一本佛经。
陈一霖忽然不动了。
他过了好一会儿,把佛经拿起来,缓缓的翻开了第一页。
他不信佛,他是个唯物主义者,他知道在这场竞争中惟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但是——
但是——
作者有话要说: 结尾仿小林一茶的俳句
我知这世界本如露水般短暂,
然而,
然而。
☆、第七十一章
高考英语考完后,不论考得如何,都一拥蜂背着书包蹿出了教室,要考一本的只能苦哈哈的去食堂吃顿糟糠饭,毕竟明天还要考自选模块,不能放松。
不过话是这么说,苏峻平心里头已经有了尘埃落定的感觉,明天的半场考试不过是一个尾巴。
今年的数学好像很难,回家看新闻一致认为是八年来最难的数学卷子,苏峻平做的也挺吃力,但他做的时候却一点儿都不慌。
能明白那种感受吗?
平常的模拟考期末考做不出题急的要死要活,可真到高考的时候,他却一点都不急了。他的灵魂好像被抽离,居高临下的看着躯壳不停的演算,他甚至不用抬头就能看见周围的人紧蹙的眉头,汗津津的手掌,抖动的笔尖——他甚至心情愉悦的想笑,没什么,就是很高兴。
苏峻平自己也讲不清为什么这样的轻松,为什么这样的高兴,但他就是想笑,他笑嘻嘻的考完了四场考试,最后一天的晚自修他在教室里翻着书,心里头没有一点波澜。
自选考完之后时间还早,他本来是关照过杨虹别来学校等他的,但他出校门的时候,瞥见了她撑着把太阳伞,歪着脑袋看他。
苏峻平自然的把伞柄接过去:“我跟你说了别来接我,多大点事啊。”
杨虹笑眯眯的斜觑了他一眼:“我本来不打算来的,只是后来想到要带你出去吃饭,你回趟家再出去纯属浪费时间,干脆来这里等你了。”
杨虹穿着雪白的棉裙子,头上顶着苏峻平送的那顶玉米叶编的帽子,玉米叶子被漆上玫红的,碧蓝的,金黄的,鲜绿的颜色,真是漂亮极了。
苏峻平看了眼她微红的脸蛋,说:“妈,你看上去像十八岁!”
杨虹轻轻一笑:“听到出去吃饭就这么会讨好我啦,你今早上出门的时候怎么不这么夸夸我?”
苏峻平嘴角一撇:“我像是这么肤浅的人吗,我才不稀罕吃饭,要吃饭也该等成绩出来了,知道自己考上清华北大了再吃。”
“那如果你没考上怎么办?”
“那就不吃了。”
杨虹招到出租车,自己钻进了副驾驶座:“这可不行,妈妈我赏罚分明,这是犒劳你这么多天的辛苦。”
“我没觉得辛苦。”
“那就是犒劳我自己教儿有方行吧?吃个饭就别这么唧唧歪歪的了。”
苏峻平对亲娘的厚脸皮所震惊,一路上还真没有说过话。
杨虹老早就订了个在窗边的位置,刚坐下没多久菜就上来了,都是清淡的养生菜。
虽然清淡,味道却够鲜,苏峻平听见推门的嘎吱声一抬头,正好看见那个油头粉面的爹,搂着个油头粉面的矮脚狗进来——这可真不是苏峻平刻薄,他长这么大最多见到上下比一比一的,头一回见到上身比下身还长的,震惊之下就冒出了这么个想法。
他们好像没瞧见这对母子,自顾自点了菜到一旁等去,苏峻平又偷偷摸摸看了几次,杨虹也发现了。
她说:“这有什么好看的,专心吃你的饭,你看刚上来的红烧牛腩你喜欢吗?这个不知道怎么做的,就是比家里烧的好吃。”
苏峻平夹一块放到嘴里,唔了一声表示认同:“确实好吃。哎,你说苏文和那个女的什么关系啊?”
“你管他什么关系。”
“我怀疑在离婚之前就勾勾搭搭黏在一起了。”
“你看见了?”
“没有。”
“没有就闭嘴。”
苏峻平哼哼两声:“老树开花,也不照照镜子,真不要脸。”
杨虹叹了口气,正好这时候煲仔饭也上来了,她站起来给他盛了一碗堵住他的嘴:“少说两句吧,反正我们都分开了,你管他找不找人过呢。”苏峻平还想再说什么,杨虹又添了一句:“这种人哪值得我们花心思去想他。”
苏峻平一听觉得有道理,也就不去管他们,俗话说的好,王八配绿豆,油头粉面的就应该配油头粉面的。
苏峻平那天过完了都还没觉得自己放假,但当第二天他睁开眼,扭头去看闹钟发现才六点四十又回去睡,待他彻底醒过来已经十点了,这时候,他才有了放假的感觉。
杨虹把电脑和手机都还给了他,他除了打游戏看电影,还顺便和同学聊聊天。
群里面就去哪儿吃散伙饭聊得热火朝天。
好不容易敲定了地点和时间,大家又为菜品争吵不休,苏峻平看得头都疼了,只说定下来喊他,他带上钱去了就是。
那天他推开了厚重的门,一眼就看见了陈一霖,王文杰冲他挥挥手:“左护法,这里!坐这里!”
他走过去,发现这不就挨着陈一霖嘛。
苏峻平心底是想和他坐一起的,但又怕陈一霖别扭,两厢犹豫着还是王文杰粗暴简单把他摁到了座位上,完事。
陈一霖一直垂着头,摆弄着手指,苏峻平看到了他藕色的指甲,一个个修剪得干干净净,直叫人想拿过来把玩。他正看得出神,陈一霖突然抬头轻声说了句:“好久不见。”
苏峻平连忙道:“好久不见。”
打完招呼也就没什么话好说了,苏峻平为避免尴尬忙刷了会儿手机,可惜那些个方块字让人眼花,他深深吸了口气说:“你什么时候……去学校?”
“九月十几。”
苏峻平想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接下去,微妙的气氛在两个人之间蔓延,连带着这一桌的说话声音都轻了不少。
幸好左右逢源的王文杰回来了,他刚灌了谢老板两杯酒只把人家灌得面红耳赤,气势高昂的一拍桌子说:“兄弟们喝酒了啊!”
然后他一把抓住苏峻平的肩说:“我和左护法是老相识了,左护法初中的时候可能喝了,大家千万别客气,来车轮战啊!”
苏峻平反应不及只喊了一声“王文杰”,就咬牙切齿的看见几个男生端着酒杯朝他走过来,苏峻平无法,只好一饮而尽。
后面击鼓传餐巾纸他被逼着喝了两杯酒,唱歌忘词又被逼着喝了两杯酒,酒过三巡苏峻平脸已经红得像皮薄汁多的番茄,一戳就破。
王文杰还想要他喝,被陈一霖拦了下来,他只说了两个字。
他说:“好了。”
陈一霖一扬眉,露出漆黑的眸子,美是美的,但美得不近人情,王文杰讪讪把话题转了过去,陈一霖微微笑了一下,那点骇人的美立马藏了起来,笑着像阵温暖的风。
王文杰去折腾胖子兄,陈一霖正低头舀汤,忽然被人拉了拉袖口,他偏过去,苏峻平轻声对他说:“谢谢啊,不过我没醉。”
陈一霖瞧他一眼,摆明了不信。
苏峻平坐直了自己也舀了碗汤,那副一声不响的乖巧模样惹得陈一霖看了好几眼。都说醉鬼最听不得人家说他醉,苏峻平安安静静的也不争辩,好像真保持了些清醒。
当然后来吃完饭转战KTV的时候他发现苏峻平连条直线都走不出来,那清醒都是装的。
包厢里灯光暗沉沉的,喝酒壮胆的家伙越发肆无忌惮起来,直接又要了一箱的啤酒,男男女女开了啤酒边唱边喝,不知道是谁开了灯光效果,五彩的颜色在墙壁和天花板上乱窜,更叫人头晕。
陈一霖不是很喜欢这种氛围,太过混乱和浑浊,他被众人推着唱了一支歌,大家还要他唱第二支的时候他尿遁逃了。
娱乐场所的厕所灯光也是昏暗的,也许他们是想用橘色灯营造出暧昧的气氛,可毫无情调的陈一霖却认为是灯泡太旧。
他洗了把脸又重新回来,挑了个不起眼的角落躲着,忽然听见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那声音软软的,糯糯的,像奶狗在叫唤一样。
他喊:“阿霖。”
陈一霖心尖肉一跳,顺着声音找了半天才在角落里找到苏峻平,苏峻平背对着他拉着一个人的衣服下摆,奶声奶气地喊:“阿霖。”
被他抓着的人正是肖伊苓。肖伊苓苦哈哈的对苏峻平说:“班长有我这么矮吗,就算有,你不能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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