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知道我们和平分手》第18章


当时他想,不破不立,这个下路已经磨合得不能再磨合了,上限和下限都已经看得见了,还是打不出条路。不如拆了,补强,换血,总比大家在一条沉船上熬死好。
谁知道light一拱手,卖出了个世界冠军辅助。
所以说,俱乐部抽卡,那也都是玄学。
3V捡了便宜,转手送了个chao过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有知道这是不是又是一张让前队追悔莫及的SSR?
阿麦上来,看袁远和江寻说悄悄话,心里咯噔一下,笑道:“喂,袁总,私底下和我们选手接触要罚钱的,现在可不是转会期!”
袁远知道他在开玩笑,横了他一眼,“我和我老队员叙叙旧怎么了?那还不是你们买走的!”他气哼哼地下车,临了给江寻一个眼神,“收好了,我走了。”
江寻坐在后排,天已经很黑了,街边的高层建筑物灯火辉煌,车内却一片寂静,他的队友们一个个睡得正熟。阿麦拿着笔记本在前面不知道点些什么。
他掏出那张小卡片,拇指挪开先看到的是何闻笛张牙舞爪的签名,和他本名闻笛这样清静雅致的风格不同,他签wind都是嚣张跋扈的。
下面有落款,是去年他欢送会的前一个礼拜。
上面一行字。
“莫愁前路无知己。”
33走错了
江寻捏着那张小卡片,车内微弱的夜灯晃在那行字上,如扑捉不住的发光小昆虫,掠过那些凝固了墨迹,张牙舞爪的笔锋,倏忽又振翅飞走。
他恍惚地想,何闻笛当初写莫愁前路无知己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又为什么最后没有把这句话送给他。
因为何闻笛在他面前,通常是愤怒的,就算是面对面不咸不淡地寒暄,当事人活得像一张白纸,那暴躁也蠢蠢欲动,呼之欲出。他原以为,全天下的人都可以用这句话祝福他飞黄腾达,何闻笛不会。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江寻轮廓温柔,下颌骨都是一道流畅圆融的曲线,他看向车窗外,暗自咬了一下牙,那曲线便瞬间坚硬起来,变得如同在赛场上一般,生杀予夺,全在他。
宣传片放出造势一周后,春季赛也开赛了,二十八支战队,单循环打积分赛,决出前八名,打季后赛,争夺冠亚军。
今年春节晚,日程也安排得紧,飞来飞去的。虽说3V有稳进季后赛的实力,可江寻执意要上,选手嘛,要赢比赛是本能,就算是江寻这种老谋深算的也不例外。阿麦提心吊胆看他下了台,他们一路打过来还算顺利,还没输过,江寻脸上也隐隐带笑。
江寻扭头看赛事结束后led屏幕上显示的数据,light也仅输了两场,咬在他们后面,但是因为是单循环,两支队伍至今还没遇见。江寻知道light今晚也在这个场馆打,远远地见过他们的大巴。
“诶呀看什么呢,跟我回酒店,我跟你说啊,我从老家带来这个,可灵可灵了,这次我不管你,你今天必须给我敷满半个小时……”阿麦拽着他上车。
江寻原先因为腰伤训练停摆引发的心虚,被这几场赢冲刷得有些淡了,“啊,什么?”
“你啊……”阿麦感觉自己从战队经理变成了幼儿园的老妈子,抓了抓头发,又掉了几根。
回了酒店,阿麦神神秘秘把江寻扯进房间,从行李箱翻出一大打黑乎乎的东西来。“人家都说不能外带,我还特意买了抽真空的,你看,还有加热的,你不知道我去店里问人家要卷发棒有多丢人,你对得起我的良苦用心吗?”
阿麦特地从老家背了快十斤的祖传膏药来,据说有奇效,江寻做了手术,他还是不放心,求神拜佛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江寻说:“我现在好着呢。”他左顾右盼要起身,“待会light是不是要打比赛,我想看看转播。”
“咱们队又不是没有分析师,你看了能领两份工资不?”阿麦拉住他,“你可别不把自己的腰当回事,你做手术还没多久吧,现在BO1你行,BO5你还行吗?我算过了,按照官方安排,有可能会出现两天十局的状态,你做好心理准备。”
江寻抿了抿唇,坐了回去。
他现在尽量不去想自己的伤,比赛也让他忘了自己有伤,可是现实是,无论他做出什么挽回,他的身体状况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战队原来只是观望,现在也不得不像护着一个有了裂纹的瓷器一样护着他,一点点震颤都牵动队伍的成绩。
江寻讨厌输。
“来来来衣服脱了,给我趴好了。”
尚超甩着选手证哼着歌走在酒店的走廊上,找何闻笛通知他准备出发,“诶,笛哥。”
他不假思索拧开了房间的门把,和室内的人面面相觑。
装潢是一样的装潢,里面的人是不一样的人。
“啊不好意思我走错了……”尚超用职业选手的速度完成了察言观色道歉把门关上的一系列动作,在门前晃神。
人是不一样的人,但是同样是他认识的人。尚超动态视力极佳,此刻却恨不得自己瞎了,因为他推门的那一刹那,江寻坐起来,轻描淡写地把衣服拉了下去,阿麦还满头是汗往床上藏些什么。
他呆呆地抬眼看了看门牌号,好像,他走错楼层了。
“我什么也没看见!”他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拧开了房门,对房间内愕然的两人大喊,咣地关上门一溜烟跑了。
他攥手心的手机震动起来,何闻笛在听筒那边问,“你在哪儿呢?”
34。如何对待同性恋朋友
何闻笛等来了魂不守舍的尚超,〃你去哪儿了?〃
〃没,我哪里都没去!〃尚超紧张地连连摆手。
何闻笛皱着眉打量他,觉得他有些古里古怪的,嗨,年轻人嘛,谁还没点啥小秘密。何闻笛只当他去看住他们楼下的官方漂亮ser去了。〃行吧,赶紧走吧,不然老袁能骂死我。〃
今天的比赛属于险胜,好几次都因为小失误被人找到机会拉平优势,对方是个弱旅,不该打得如此艰难。何闻笛死亡期间扭头看尚超,小伙子舔了舔嘴唇,呼吸有些急促。作为下路组的一员,选手对搭档的状态是很敏感的,尽管尚超没犯什么大错,他还是感觉到了队友不在状态。
如果是江寻,他一定现在就摘下耳机骂人。
何闻笛想了想,还是佯装无事,默默把视线挪了回来。
他心里似乎有一根小刺,突然被人拨动了一下,不是特别疼,只是搔刮着横膈膜,发出刺耳的声音。也许江寻就是受不了他这一点,所以才走了。矛盾如同蛋壳上的裂缝,一道连着一道千疮百孔勉强为继,他自己都不清楚什么是最后一根稻草了。
何闻笛默默深吸了一口气,告诫自己以后不要随便对辅助发脾气了。
赛后light一起走出场馆去吃饭,尚超还是在左顾右盼的,何闻笛追到他身边,〃看什么呢?〃
尚超被吓了一跳,〃没有啊。〃毕竟还是年纪小,藏不住事,一戳就爆。
何闻笛挑挑眉,〃你今天有点不在状态啊。〃说好不发脾气,但是还是忍不住要训话,〃大龙团前面让你走你为什么不走?〃
尚超一副受惊的小媳妇样儿,〃我,我是想走来着,技能没摁出来被留了……下次我会注意的。〃
对方都低眉顺目地反省了,何闻笛吃软不吃硬,自认自己也不是什么魔鬼,哼了一声,说:〃没事,下把加油吧。〃
到底不是江寻。他双手插在口袋里默默走路,如果是江寻早就演变成了〃你为什么不走啊〃〃你状态都那样了我怎么走〃之类的争执。
为什么和江寻在一起,预设的前提总是吵架呢。
明明最开始的时候,也不是这样的。
职业选手娱乐少,在酒店吃完自助餐就回房间复盘和训练,袁远悄悄拉过何闻笛,说:〃我看小超这孩子今天有点话少啊,你又骂人家了?〃
何闻笛喊冤,〃救命啊,我是这种人吗?〃
〃我看你就是。〃袁远捏着下巴煞有介事。
〃真没用。〃何闻笛举起双手力证清白,〃你自己去听麦克风,我骂他一句我是狗。〃
袁远拍拍他的肩膀,〃人孩子也是第一年打大赛,你多照顾照顾,当点知心大哥哥啥的,行吧?人技术还是牛/逼的,心态决定命运,你懂的。〃
何闻笛不耐烦,〃知道啦。〃
light中规中矩复完盘,打了几把训练赛,剩下是选手自由活动时间,有人留下来加训,也有人在座位上戴着耳机看视频。何闻笛是有些饿了,聆听一拍咣咣作响作响的肚皮,砸砸嘴,呼朋引伴,〃饿了,兄弟们谁想整点宵夜去?蒂妹,走起?〃
何闻笛是有些饿了,想出去拿个泡面,可看尚超还专心致志坐在电脑前,想起袁远这老妈子的托孤,拒绝了,〃不了,外面太冷了懒得动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