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不萌[合集]》第19章


用那算命先生的话来说:此子易折,唯借命可遂。
就是要苏家抱来个同年生,差不多大的男孩来一起养着,算作“借命”。
这先生的话把苏老爷子吓得不行。
按理说,这种无稽之谈跟闹着玩似的,没几个人会信,可苏家老爷子却是信了,他向来信这些。于是苏老爷子便开始着手操办此事,全然不理会儿子儿媳的强烈不满。
也是巧的很,就这条件,还真让苏老爷子给找着一个。那时,苏家旗下的一家医院里正好有个刚出生不久的男婴,那家人生活颇为艰苦,他父母二人生计都没得着落,根本供不起孩子,夫妻俩见天的在病房对着吵,孩子生出来之后两人连抱都不曾抱过。
怕是都恨不得甩了这个包袱。
略一接头,两家人一拍即合。
自此,苏家便又添一丁,对外只道是双生子。
而那男婴的父母拿了一笔钱也便快快活活地自奔前程去了。
没错,那个苦逼的小孩儿就是我。
我只想说,小说都不带这么写的。
真是三俗电视剧里的辣眼睛狗血剧情啊,说出去都没人信。
所以,买我来苏家的人是我爷爷。
啊,也不能算是我的爷爷了。
至于我那爸妈和哥,应该从没把我当作这个家的一份子过。说起来,他们这样的想法才算是正常人思维,压根儿就不带信那套神神鬼鬼的说辞,他们对我这强塞进来的东西不乱棍打死就算好的了。
还真是难为他们对着我这么些年了。
怎么忍的。
如今,时隔多年,当年落魄的夫妻俩如今也混出了门堂,不知道怎么抽了风,倒是又想起了当初卖掉的便宜儿子。
调查了一番,发现这儿子果然长残了,屁作为没有,成天只知吃喝玩乐。
夫妻俩拍脑门一琢磨,这不行啊,自家条件都好多了,儿子还是得要回来。
然后旁敲侧击、略一试探,发现之前的买方,苏家现在的头头如今也不想管那混账了,喜的不行。
两家碰上头,又一合计,感情好,苏家说他们自己的儿子任他们处置,也不计较这些年这样那样的费用,只希望他们把自己儿子领走了事。
要回儿子的障碍没有了,接下来就是怎么合理合法的问题了。
于是这俩夫妇脑门几拍,又生“妙”计。
只要让他们俩儿子先领个证,人不就自然回自家了么?
再之后就好办多了嘛。
同性婚姻才刚合法化没几年,还依旧多的是的人持反对态度,男女搭配才是主流社会所认可的。而像苏家这样的大家族,更是不能容忍自家子弟有与同性婚配的打算的。
这样,苏时川因为跟男人结婚被苏家扫地出门,与苏家彻底决裂,从此不就姓窦了吗?
夫妻俩越想越觉得此计可行,自己被自己感动的不行。
至于再之后的事,他们根本也没多想。
而苏时川本人,根本不需要问他的意见,他们压根就没想过问他。
所以说啊,千万不要轻易给人定性,你永远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的脑回路,它他妈是被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劈过叉的!正常人就他妈不能理解!
我作为一个不残不障、思维正常的成年人,只能在愤怒中冷笑。
我踹完门之后就彻底放飞了自我,用手指一个个点着向他们连环炮了我这二十几年都没什么机会说出口的脏话,并无视他们阴沉的脸色和看废物一样的眼神,我把屋里最值钱的古董全给砸了,用力过猛,还划伤了手心。
最后我强忍着殴打长辈的冲动,一个人摔门走了,净身出户。
奇葩到处有,我身边就他妈特别多!还是极品的!
我以为我会保持盛怒的情绪很久,却没想其实一出门便散的差不多了,我脑子木木的,已没什么强烈的情绪起伏了。
我再次想起爷爷走之前秘密留给我的遗产。
难怪爷爷最后单独给了我那么大一笔资产,我还想着这老头是不是神志不大清醒手抖了,多给我划了些,现在想想,他怕是早料到,他一走,苏家便再容不下我了吧。
我就说,那么早就给我够几倍的养老费,也不嫌浪费。
所以,老头,你是愧疚吗?
唉,你要是看到我所谓亲生父母的嘴脸,怕是连愧疚也不会有的了,我要是没被你买过来,还指不定怎样呢。
哦,对了,我还上过我的亲弟弟,搞得现在亲弟弟也想上我。
哎,窦轩居然是我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啊,我的罪过又多了一项。
走走停停的,我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再抬起头的时候,我站在了熟悉的楼栋前。
原来不知不觉地走到这儿来了。
不知道久倏然现在在家吗?
想到久倏然,我更觉浑身无力。
他这些天那么魂不守舍、有口难开的,也是在想着要彻底离开我吗?
是的吧,不是说谭宇哲要为了他离婚么。
那可是他的白月光啊,这么多年,哪能说放下就放下。
而且,思维发散一下,保不齐这几年都是人家两口子早就商量好了的呢?
我这几年跳梁小丑似的蹿个什么劲儿呢?
都说是情人了,还不够明白吗?
我不过是一个上赶着为久倏然派遣寂寞、解决生理需求的人么。
既然人家正牌回来了,我自然没的作用了。
要是还没皮没脸地赖着,是要等着被他那姓谭的再打一拳么?
不该啊,苏时川。
人不能这么贱。
我这半生,活的就是个笑话。
我想大笑一场,为我荒唐的出身,为我自作多情的单恋,为我这从未轰轰烈烈、却平白血雨腥风的过去。
可我咧开嘴角。
没有放肆的笑声。
只有唇上感知到的,不知何时滚落的,泪水。
我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这味道,太苦了。
第33章 情燃07
现在是夜里十点。我把自己藏在三四楼之间的拐角处,三楼就是久倏然的住处。他应该就快回家了。
楼道里的窗户坏了,关不严实,风一丝丝透过窗户间的缝隙往里吹,我忍不住把自己团得更加紧,将头脸都缩进衣领里,只留下一双眼睛视物。
我是有这儿的钥匙的,但是我实在走不动了,钥匙放在锦玉花园那边了,离得不算近,我今天走的路超出了双腿的负荷,现在脚酸胀的厉害。
我隔一会儿就按开手机看看时间,估摸着久倏然还有多久回来。
我其实也不知道要等他回来干什么,我就是……想见到他,非常想。
也是本能地找处避风的港湾,本能地想要最后行使一下自己的这个权力,来找他索取温暖的权力。
在这愣着的几个小时,我脑子里又想了许多。
我觉得自己大概是要放弃了,得放弃了。
我在久倏然那儿偷来了快四年的缠绵时光,也不亏了。
现在他等的人也终于愿意为了他而放弃大好的联姻对象,之后的路他们一起走,相信经历过这许多,他们也都会珍惜这段来之不易的相守。
我那么爱久倏然,自然……自然是要成全他的。
看他最近那么为难的样子,我也不痛快。
最后来找他一次,好好道个别吧,就说我腻了,是我想分开了,别让他再愁眉不展的,也别还对我心存愧疚,惹得以后生活抱憾。
久倏然值得最好的。
至于以后,我准备找个没人认识我的小镇子、小县城的,随便找份能上手的活计打发时间,用着老头子留给我的钱,怎么也够活了。
父母兄弟什么的,都见鬼去吧。
跟我没关系。
而久倏然,我也不想再见了。
我想我是做不到看着他跟别人一起幸福生活的场景的。
至少现在不可能。
为了避免出洋相,我也不能再见他了。
十点半了,楼道的感应灯渐次亮了起来,一声声规律的脚步声传来,熟悉而悦耳。
我拍拍身上的灰,调整了下面部表情,尽量做到与平常无异。
久倏然提着装着教案的布袋,另一只手正往外掏着钥匙,头耷拉着,看起来累的很。
我敲了敲身边的扶手,很响亮的声音,引得久倏然将注意力转移过来,我冲他笑笑,跺跺脚让这层的指示灯也亮了起来,他这才看清我,表情很是惊讶。
“时川?”久倏然略带疑惑地喊着我的名字,向我走了过来,“你怎么跑这来了?”
我伸出手,示意他拉我起来。
我的脚今天着实遭了罪,现在还是难受的很。我借着久倏然伸过来的手臂攀上他的脖子,整个人半挂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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