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我和宿敌相爱了》第117章


他不由也打了个哈欠,瞅到洞外大竹熊归来的身影,竟然心安了几分。
但是不能这么睡,大野外的……必须有人……守……夜……
***
大竹熊回到巢穴中。
它茫然看着洞内,偏头思考为什么又多了一只幼崽,可惜思考不出结果。于是它伸出爪子,将三只睡熟的幼崽拢在一起,自己也靠着洞口躺下,闭上眼睛。
一炷香后。
发现不对找来的车炎和青城掌门站在岩洞外,好笑地看着洞里睡在一起的一大三小。
“感情不错啊。”车炎摇着头道。
青城掌门曲芳煌站得远一些,见到这一幕不由微笑。
两人各自看着自家小孩片刻,曲芳煌突然道:“陛下说的,老朽同意了。”
车炎转头看他,曲芳煌继续道:“但有一个条件。”
“前辈请讲。”
“三皇子殿下与我小徒儿甚是投缘呐,”曲芳煌摸着胡须道,“不如在青城住一段时间吧。”
第101章 番外(三)
车山雪茫然地睁开眼睛。
他立刻找到了自己为何会梦见一百年前旧事的原因——有一只不怕人的竹熊崽不知怎么翻过了围墙进入院子;爬上车山雪午睡的竹床。接着,它将自己圆滚滚沉甸甸毛茸茸的屁股赏给车山雪胸口,差点没把大国师——致仕退位的大国师坐得吐血。
车山雪在梦中出了一身汗,心塞地看了看这只胆大包天的小团子,又抬头看了看天空。
真正的六月;碧空如洗;骄阳用它的力量炙烤大地;万物郁郁葱葱;同时又因缺水而无精打采。车山雪一身月白的夏衣,长发扎得紧紧,脸边有在竹床上压出的红印,往下还有几个浅红小点。
他懒洋洋地时间考虑要不要将竹熊崽丢出院子;然后面对浓烈的阳光退缩了。
而今他特别怕热。
几个月前的时候;他还特别怕冷。
这是今年才出现的毛病;没别的原因,就是体虚。
百姓们对魔龙殒于鸿京皇宫中一事津津乐道,却没有几个人晓得那日大国师才回到皇陵行宫就一头栽倒。吓得一班子御医加上大神医林苑围着他忙活;医祝在一边虎视眈眈,喊魂的手段都上了,才让他在三天后悠悠转醒。
这人本来便气血两亏;方才苏醒,又与人大动干戈,不出事反倒奇怪。故而他晕倒这件事虽叫人吓到,却没几个人感到吃惊。
倒是谌巍见到车山雪好转;回头便默不作声地去闭关。要不是醒来的车山雪察觉不对,强行叩开了这人的关门,众人都不知道谌巍当时情况有多凶险。
一凶险来,二凶险去,两人的晚辈下属们都心有余悸。
然后,车山雪和谌巍发现他们瞬间清闲了。
满朝文武兢兢业业,太后太妃悄无声息,江湖不起波澜,魔域未见新魔,连青城山的大小事也被长老们给处理完了,两个百岁老人要做的只有休息和养病。
车山雪还想关心下龙骨呢,但他一提起这个,老大章鹤雅便十分礼貌地告辞;匆匆赶回的李老三拿出他最近研究不透的问题询问;文静许多的宫小四什么也不说,就坐在一边默默流眼泪;老五一副听不懂人话的模样;老六……老六跟着麻雀们混迹一起,早出晚归,也不晓得好好孝敬下师父。
好气啊,车山雪想。
别人不说,章鹤雅一直被他当继承人教养,车山雪手里所有线都是对他敞开的。现在章鹤雅叮嘱下面那些人别那烦心事骚扰他,下面的人也通情达理,每每来看望车山雪,肚子里都揣满了最近的时事笑话,好像大衍百姓身上没有一点阴霾似的。
车山雪开始只觉得这一幕幕有些熟悉,过了好几天他才想起,世人向来这般对待老人的。
难道他提前进入养老状态了吗?闲得发霉的大国师惊恐想。
然后他就被谌巍带去青城山了。
从冬末春初一直到盛夏,车山雪便没有离开过青城。
他终于给自己找到了事情做——调教因努力刻苦而被谌巍收入门下的闵吉。
闵吉从未说过要拜车山雪为师学艺,车山雪也不曾让这位曾经的小祝师给自己磕头献茶。但闵吉现在每日清晨得和外门弟子一起在演武场上蹲马步打基础,上午要跟长老们学四书五经各家典籍,下午被谌巍盯着学剑,同时还得应付大国师每时每刻的奇思妙想,几个月过得苦不堪言。
再不聪明,曾经的小祝师也发现自己似乎变成了师父和大国师两人比试的工具。
今天师父让他背心法,明天大国师就会让他见识个新阵法,后天学了一个新剑招,大后天又从大国师那儿晓得一个以祝呪行剑的秘术。
天天如此,闵吉都觉得自己一个脑袋两个大了。
如果他不想学,大国师也不会逼着他学。但闵吉的架势恨不得将自己劈成两半,好不错过两边的教导,反倒让他两个师父都感到小小惊喜。
闵吉的根骨是真不行。
根骨能通过天才地宝后天修改,勤奋温柔的天性和在剑道方面一通百窍的悟性却是改不了的。车山雪教他别的祝术呪术,闵吉天赋平平,可若是祝呪行剑的秘术一类,这小子学得飞快不说,还能举一反三,让本来便好为人师的车山雪更得兴趣。
教得深了,他和谌巍比较的心思便淡下。直到今日午睡起来,车山雪看着那只和梦中竹熊崽浑然一只的竹熊崽,才发现不知不觉,他竟已在青城山待了这么久。
并且,他觉得自己似乎能像这几个月一样,在青城山上住得更久。
车山雪一脸严肃地举起竹熊崽,和两只黑眼圈对视,问:“梦是征兆吗?”
竹熊崽哼唧表示它不知道,不管怎样请先把苹果给它。
车山雪扶额,将一边整齐摆满了——谌巍削的——苹果兔子的琉璃盘往竹熊崽的方向推了推。然后听到声音回头,看着闵吉挥舞着报纸,一脸兴奋地向着跑来。
小祝师还没踏进供奉观的门,便兴冲冲地大喊:“先生!最新消息,龙骨沟在昨天午夜于昆仑合上啦!”
“你若仔细冥想,便能感到天地之间气息的变化,哪需要看报纸才晓得。”车山雪先训了闵吉一句,继而接过报纸,让闵吉到一边和竹熊崽抢苹果去,自己展开报纸看起来。
头条果然是闵吉刚刚喊的事,但车山雪并没有仔细去读。
昨夜,车元文在埋龙骨和灵脉宝珠的地方填上最后一铲土。同时开工分段填埋的龙骨沟彻底合上的一刹那,千万里外冥想的车山雪便被天地间陡然变化的气息给惊醒了。
他听到大地深处有仙乐奏响,千山万水齐齐高歌,七百年里向着一边偏斜的天平猛地摆正,整个天地都在无声的轰然。
接下来的几年里,阴与阳的天平或许还会上下摆动吧。但那是正常的,阴与阳从来不是完全平衡的,总会有一段时间阴盛阳衰,又会有一段时间阳盛阴衰。
譬如天之阴晴,月之圆缺。
时如流水,转动不休。
千思万绪掠过车山雪的脑海,他心不在焉地翻到第二页。
第二页上整整一面都是某个丹青手画的长卷,车山雪瞄了一眼,突然皱起眉。
谌巍便是这时候从外面走进来的,他穿着一身外出的长衫,手里提着包裹,腰上挂着湘夫人,一副要出门的打扮。
“合龙之事你应晓得,”他没打招呼,直接开口道,“不少人想去魔域见见世面,走吗?”
这本该是个没有拒绝回答的问题,不想车山雪死死盯着报纸上的长卷,捏住报纸边缘的手指快要把柔软的纸张掐烂。
闵吉抱起竹熊崽,不动声色地躲进屋中。而车山雪将报纸一拍,星幕飞剑出鞘。
谌巍低头一瞄,发现报纸上画的两个人亲嘴,下意识视线偏开不看。
然而有如星芒的剑光纷沓而至,车山雪怒吼随之在后。
“谌——巍——!”
屋中。
“先生原来不知道他和师父是一对儿的消息天下人都知道了啊,”闵吉对竹熊崽说,“长老们对他态度那么怪,我以为他早就晓得了呢。”
屋外。
小烛龙将自己挂在竹枝上,看也不看车山雪和谌巍今天的第三次动手。
它也在做梦,梦到了七百年前的事。
梦中,有一个浑身铃铛叮叮响的女人收拢它的残魂,同时和另一人说着话。
“为何不将此妖孽斩草除根?!”
“留它一点生机吧,”女人说,用自己的血在一片蛋壳上绘下符文,“就像给自己一点转机。”
梦中,两人的话如风般掠过大地。而一路追杀谌巍的车山雪跳到天青峰顶,余光瞥到西边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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