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世界的喵影帝》第61章


理智一点一点的被侵蚀,兽性在他的脸上越来越明显。
楚谚微微躬下身,野兽一样的咆哮恍惚从他的喉咙口低低地发出。
仓库陡然陷入了飓风之中!
猎猎的风声从地上狂升而起,一瞬间便已经狂野到让人根本都站不稳!
巨大的压力膨胀开来,砖瓦嘎吱嘎吱地发出响动,像是承受不住这股巨力要爆开来一样的可怕——
“楚擎!”
嘶哑的声音在整个仓库里盘旋回绕,从四面八方朝着那人挤压过去。
“我杀了你!”
处在风暴中心的男人一下跪倒在地上,全身的骨头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可即便是这样的情形,他的唇角却渐渐扯出了笑意,这抹弧度越来越大,像是有什么他极为期待的事情马上要发生了一样。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
“楚谚!”
不知从何处冲出来的人影,速度快得在几人眼中只留下一个残影。
架着女人的两人只觉得手突然一麻,不自觉地失去了力气,然后下一个瞬间,人质便不见了。
昱白一手抱着楚妈妈,根本顾不得吹在脸上如同刀刮一样的风,无比务必准确、毫不迟疑地转过身,一下撞到了男人身上。
“你醒醒!”
作者有话要说:
很晚了,不过总算是发上来了,呼……~(≧▽≦)/~
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撞进楚谚怀里的那一刻,昱白整个脑子都是空白的。
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能起到什么作用。
——几分钟前,他从小窗里钻进来,目睹了整个过程。
一地的肉糜,横中直撞的血腥气,浑不似人的楚谚,还有他那简直比最可怕的仇人都要扭曲变态的父亲兄弟。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家人!?
他用尽全力才让自己的理智不至于当场断裂冲上去。
要冷静!
这样的局面他冒然出现非但帮不上忙,反倒可能变成楚谚的拖累。
他掐着渗出血丝的手掌,将自己的存在感收敛到最低,静静等待着最好的时机。
——他等到了。
可在这一刻,他宁愿自己没有这个机会,要面对这样一个被亲生父亲威胁操控、在过去的岁月里已经不知道伤成怎样血淋淋的楚谚。
“你清醒一点!”
他空着的那只手扯住男人的衣领,破了音的声调在他耳边急吼着。
手指不经意间触上他脖颈的皮肤,昱白只觉得眼前陡然一震!
轰!
仓库里呼呼的风声、楚谚近似兽音的低吼,瞬间都在他耳中收束成了长长的忙音——
……
“妈妈……”
小小的身影缩在沙发的最里面,看着不远处那个令他浑身不安的男人。
幼儿园的老师不是说爸爸和妈妈是相爱的人,会好好爱护自己的孩子吗?可为什么妈妈跪下来哭得那么厉害,这个人却一定要把自己带走看都不看她呢?
他吹了吹自己红红的手腕——那是被男人从妈妈手里拽走时留下的,好像越来越痛了。
他扁了扁小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最终,他还是坚强地憋了回去。
不能哭,妈妈说过他是小男子汉,要勇敢的。
“就是他吗,先生?”
“等会你安排个检查,看看他身体的适配性怎样。”
“是,我立刻吩咐准备。”
那头传来几句对话,大概因为谈论的对象是个孩子,完全没有顾忌音量。
他缩了缩小手,虽然听不懂,但却直觉地有些害怕。
“妈妈……”
他吸了吸鼻子,在心里又小声地叫了一声。
小谚好饿……
“等会儿你跟这个叔叔去个地方。”
男人的声音从他的头顶落下来,冰凉的不带一点温度。
小小的身躯猛地一颤,抬头看向这个不知何时站到了他面前的“爸爸”。
他抿了抿唇,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才小小声地问出口:“去……去哪里?”
男人并不欲和他多说,淡淡留下一句:“你去了就知道了。”便转身离开。
——他是楚家的当家,日理万机四方应酬,自然没空跟一个只不过留了他一半血脉的私生子解释。
更何况,第一次试验下来,这个“儿子”能不能留下命……还不一定。
……
“身体出现异常排斥反应!”
“楚家的嫡系血脉都不行吗……”
“免疫排斥太强了!他体内的整个生物系统都紊乱了!”
“……告诉上面,实验失败。”
痛,好痛……
还像是被放在炽火之上炙烤,有好像赤。裸着身体被扔进了冰天雪地……不,比那个还要难受!
火山和极地在他的身体里拉锯撕扯,将这血肉之躯当成了战场,金鼓齐鸣喧天厮杀,像是要从他的脊柱开始一寸寸敲碎!
“啊——!”
嘶吼声却只能在喉咙下发出沉闷不甘的咆哮,他的嗓子早就在一开始的痛楚中被瞬间撕裂。
为什么……
他不是他的儿子吗?
为什么……要对他这样?!
理智和思绪被拉扯成了紧绷的弦,烈火焚身到了极致,下一刻似乎就要迎来彻彻底底地毁灭!
——不!他不甘心!
尖锐的刺痛感不知从何时出现在他的脑中,针扎、鼓槌、斧凿,将他不愿意就此湮灭的痛楚完完全全地唤醒!
窃窃私语的研究员没有发现,躺在实验台上宛若死了一样的男孩不知何时睁开了眼。
漆黑幽深,远不见底。
他慢慢地、动了一下指尖,朝着那两人张开手掌——
“!!”
下一瞬,凄惨的嚎叫声在整个实验室里回响。
……
“今天感觉怎么样?”
少年一边擦着耳孔中渗出的血,一边漠然地路过男人的身旁,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水,答非所问:“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男人望着他的眼神像是在打量一件精美的物品,有着不加掩饰的赞叹,符合期待的满意,却唯独没有温情。
他笑了笑:“怎么,住在这里这么多年还不习惯?”
少年掀起眼帘,没什么感情地望了眼窗外黑漆漆什么也看不到的景色。
“算不上不习惯,只是太久没有见过太阳,觉得有点冷。”
“我明天就叫他们给你换温度处理器。”男人和蔼地道,“你再坚持一下,等实验完全成功,就可以出去了。”
知道他的话不过是逗猫逗狗一样的空口承诺,少年也不在意,琉璃似的剔透眼眸转开,轻轻“嗯”了一声。
无所谓,这么多年的时间,一开始的恐惧早就变成了麻木的漠然,不管是在脊椎中插进钢针抽取样本,还是血淋淋割开皮肉的新实验方案,痛到钻心挖骨到现在也不过成了咬咬牙的例行公事。
他早就忘了风吹过树梢是种什么样的味道。
“你明天叫人给我带几枝花进来。”他忽然道,提出了自己自从来到这个地下实验室后的第一个要求。
“我想看。”
……
昱白紧闭着双眼,一幅一幅的画面走马灯一样地闪掠而过。
有那个还天真的,相信着父亲对自己有爱的小小的楚谚。
有在日复一日暗无天日的人体试验中渐渐变得冷漠,再也没了表情的少年。
还有……密密麻麻指着他的枪林中,漫不经心地同“父亲”谈判,终于从那个囚禁了他十年的可怕监狱中逃脱的青年。
……
他睁开双眼,眼珠动也不动地盯着面前似乎和他一起陷入了奇怪梦境中的人。
他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
楚谚曾经过着这样的日子。
“没关系……”昱白喃喃道。
额头抵上他的,心疼到极致,反而没了嘶吼的力气。
他用力地抱住他。
“你有我……”
从今以后,我会陪在你的身边,让那些噬人可怖的罪业都在今天做个了断。
然后,他的楚谚,就可以干干净净彻彻底底地,做成那个永远都笑着的、所有人都爱他的、光芒万丈的楚谚。
“……昱、白?”
终于,男人沙哑的声音一字一顿地在他耳边响起,对这一刻的昱白来说宛如天籁。
眼泪控制不住地滂沱而出,砸在他的手上烫得发疼。
“是我。”
他努力地扬起一个笑。
“没事的,我在这里,你看,妈妈已经被我救出来了,没事了,没事了……”
他语无伦次地说着,将背在肩上的楚妈妈示意给他看。
“是我不好。”
“如果我能早一点来……”
他终于明白了那些所谓的“黑化值”背后隐藏着多么深的痛苦,却只恨自己为什么没能早一点来到这里,找到他。
“我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我会一直陪着你!”
男人的眸中倒映着他的身影,冰冷的兽性一点点褪去,最终,潮水般消散入海。
像是漆黑的井底透进了一缕光,刹那亮起的璀璨比漫天繁星都要醉人。
楚谚苍白的唇靠上昱白的额头:“我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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