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情人》第13章

“去牛郎店要多少有多少吧。”大谷不耐烦地看着冲彦一撒娇的本间。
“呀，阿诚又嫉妒了。”本间嘿笑。
“本大爷才不会轻易的嫉妒好吗？别把我看得像你那样小气……”大谷大声嚷嚷起来。
“那就好啦，”本间挽住彦一的胳膊，“可不可以选贵一点的地方？”
“没有问题。”彦一点头。
“别理她啦，只会敲诈别人。”大谷不忿的撇嘴。
彦一笑笑，被他们吵了几句，阴郁也随之而去。
一下了班，大家就叫上泽口店长一起，坐着泽口店长的车去本间找的地方喝酒。对东京不熟的彦一坐在车里看着道路拐来拐去，最后在一间看起来不错的日式居酒屋门停下。不是喧闹的酒吧，而是清静雅致的地方叫彦一不由得松了口气，。
大谷忍不住啧舌，“看起来不错嘛。”
“当然啦，是我找的嘛。”本间得意的笑着指着马路对面的一间和式料理店，“别看这里的店面都很不起眼，但是东西都很不错。那一间啊，可是很高级的和式料理店。听说有很多富商明星都会来这里吃饭，不知道会不会在这里碰到我的偶像。”
大谷肆无忌惮的嘲笑起本间来，彦一挑着门帘，“我们进去吧。”
“进去进去，喝酒喝酒。”本间不理会大谷，像个酒鬼那样喊着。彦一在门前等去停车的泽口。泽口还没有过来，一辆熟悉的车子驶进视线。彦一皱着脸思索着，就见车子在本间说的对面那间很高级的料理店前停下。中川从车子里出来，走到车子后边拉开车门，父亲西园寺良从车里出来。
原来本间说有钱人会来这里吃饭是真的。彦一犹豫着要不要上前问候一声，就见在父亲的身后有个小孩子聒噪的喊着，“好狡猾，明明是说去高级饭店里吃饭，为什么来这里？我不要在这里吃饭。”
“这里也是很高级的地方。”中川笑着，牵出从车子里跳出来的小男孩，大约十岁左右的样子。在他和身后是个三十岁左右的漂亮女人，穿着华丽的晚礼服，似笑非笑的看着小男孩，“对我们来说，这种地方已经很高级了，贵一就不要为难爸爸了。”
“爸爸太狡猾了，我才不要在这里吃饭。”叫贵一的小孩一点也不买帐，抱着双臂很生气的背对着西园寺良。
西园寺良皱着眉，正想斥责，目光蓦然穿过马路看到这边的彦一，僵了僵，立即回过神冲彦一轻轻点头，径直走进料理店。年轻的女人牵起贵一的手连拉带哄的带他跟上西园寺良的步伐。中川先生看着这边的彦一，笑容有些尴尬，正想过来打招呼，泽口小跑着过来，看着彦一的视线，“看到认识的人了吗？”
“呃……”彦一回过神否认，“没有……”
“进去吧。”泽口挑开门帘，彦一僵硬地跟在泽口身后走进居酒屋。
第14章　十四
十四、
“那位夫人……，你知道，会长的女人缘向来很不错。那位是千代夫人，她身边的是，贵一少爷……”
昨天从居酒屋出来，看到一直等在外边的中川。中川把彦一叫到一边，解释了他看到的场景。就像从前他一年难得见到父亲一次一样，昨天是那边难得的聚会。谁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被彦一撞见。
“终究还是会被彦一少爷知道的，原本也没有什么好瞒的。”中川先生说。
或许他觉得就彦一而言，本身也是外室生的孩子，是不应该有理由去歧视千代夫人和那个在血缘上应该是彦一的弟弟的贵一。彦一没有说话，闷闷的，像是被人打了一棒子，头钝痛着，嘴里泛着说不出来的味道。
已故的母亲跟描绘过跟父亲的相遇，也不知道是为了哄骗一年难得见到父亲几次的小孩子，还是母亲的心里那个故事真的就是那样的场景。就像灰姑娘遇到王子的日本版一样，让人充满憧憬。因此，她完全不介意自己这个外室的身份，偶尔有一点抱怨，抱怨的对象也是父亲家里那个仗着自己有不错家世而不可一世的原配夫人。
那个叫贵一的孩子已经十岁了……
彦一和母亲在名古屋那边日夜盼着父亲过来探望的时候，父亲又另外有了个外室夫人。
灰姑娘的爱情……
也就只是如此而已么。
彦一整理着图书，嘴角不知不觉露出冷酷的讥笑。
大谷拍了他一下，指着书店进门的位置，“那边有个欧巴桑找你，该不会是，你母亲吧。”
彦一走到书店进门处，看到一个肥胖的女人的穿着套裙的背影，他迟疑着招呼，“你好。”
肥胖女人转过头，原来是礼子夫人身边的阿桔。
“好久不见。”彦一不自在地寒喧。
“夫人在附近的秋天咖啡馆，方便的话，请您现在马上过去一下。”阿桔虽然用着敬语，却仍是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
彦一的眉头不知不觉皱起来。这一天的时间都在想着父亲的那位千代夫人，没想到还要应付正室的礼子夫人。一直以来跟礼子夫人的关系就像是仅仅只是用同一姓氏的人，互不干涉的态度让彦一比较自在。突然说要见面，有些措手不及，见面的原因也让人心里七上八下。但毕竟是长辈，虽然已经入籍到西园寺本家，彦一也依然保持着寄人篱下的觉悟。
想到母亲之前对礼子夫人有过的抱怨和那位千代夫人，彦一轻叹了一声。无论她拥有多高高在上的地位，她也只是个可怜的，仅仅只拥有“西园寺”这个姓氏的女人。从前她看自己的那种怨恨的眼神也都理所当然了起来。
回到书店里跟泽口说了一声，彦一取下围裙去到附近的秋天咖啡馆。因为是上班时间，所以这里人不多。彦一一进门，便看到了穿着浅绿色洋服的礼子夫人优雅的坐在靠窗的位置。看到他，也没有任何表示，只是阿桔起身替彦一摆好椅子。
“久疏问候，夫人最近，还好吧。”拘谨的彦一走到礼子夫人面前鞠了一躬。
“托你的福，都还好。这么繁忙的时候，还让你出来，不好意思。”
“没有的事……”生硬而刻板的问候之后，彦一在礼子夫人对面坐下。
“卡布其诺可以吗？”礼子夫面无表情地看着彦一。
“可以。”彦一点头，额头上不知不觉渗出一层密汗，明明咖啡馆的冷气开得很足。
“不必紧张。”看出端倪的礼子夫人面无表情地端起冰咖啡喝了一口。
“是。”彦一口是心非地抬头正视礼子夫人。见过多次之后发现，晃一的长相有部分像礼子夫人，比方说脸型和嘴角的法令纹。
礼子夫人注意到彦一的目光，放下咖啡杯用缓慢却不失锋利的语调说道，“冒然叫你出来，可能也令你心里非常不安。说老实话，这样见到你，我也很不高兴。让你登堂入室并非我本意，不过既然你已入籍西园寺家，法律上，你我是母子关系。因为你母亲的关系，我不喜欢你，以后也不会。只是事情已经无法改变，那么，遵从你父亲的意思，表面上我们还是好好相处吧。”
“是。”彦一的脑子里闪过千代夫人和贵一的影子，慢吞吞地点头。
“这个，请收起来。是你这个月的生活费。”礼子夫人从包里取出一只信封。薄薄的一只信封，不知道里面放的是支票还是卡片。彦一呃了一声，耸起眉头。从父亲那里得到的生活费一直都是由中川先生直接转到他的帐户，再电话告之彦一已经汇钱了。究竟是多少钱，彦一也基本上没有过问过。总之，足够应付学费、生活费等一应开销。彦一并不是一个会乱花钱的人，从来没有感觉到缺钱，对这些也没有什么概念。
“是你父亲的意思。听说以前是中川先生的事，现在却一定要由我来做，说这样可以让你我看起来更和睦。没用的事，他倒是很会考虑。”礼子夫人带着讥讽的味道轻笑。
彦一钝钝地看着桌上的信封，想起之前晃一哥的百日祭上，父亲也没有去，让中川先生说是在刻意想让自己跟礼子夫人多接触些，关系更融洽些。昨天看到他和千代夫人在一起之后，今天便让礼子夫人来给自己送生活费。他到底在考虑些什么？明明父亲在做的事，对家庭的和睦没有任何益处，却又做出一副拼命维系着家庭和睦的姿态。
彦一抬起头看着礼子夫人，嗫嚅着嘴唇，几乎想要问问她知不知道千代夫人的存在。但是，他又以什么立场来询问？向来骄傲的礼子夫人，如果听到这话从彦一的口中出来，只会更加锉伤她的自尊心吧。然后，她的日子会在愈发无尽的怨恨中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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