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序》第15章


不同于上次沈府的宴会,宾客们对画的夸赞,多半只是为了迎合安和。而这一次,寒之的画是真正得到了肯定。寒之坚信安和只要看到了画,肯定能明白自己的心意。可他环顾了整个内厅,都没看到安和的身影,难道安和没有来?他左顾右盼的样子,苏朗全都看在眼里。
内厅没有,也许在外厅?寒之穿过人群,准备去外厅看看。
“苏先生,你搞得这么神神秘秘,让大家猜了半天,也该告诉我们画的作者是谁了吧?”
苏朗见气氛已经差不多了,径直拉起寒之,把他带到人前。
“这位顾画家,想必不少人已经认识了吧。”
“这不是沈府那个少年吗?”有人认了出来,“苏先生你不会要说这幅画是他画的吧?”
“这怎么可能,我是见过他的画的。虽然天赋很高,但是远没有到这样的水准。”
“就是!苏先生,就算你想推新人也不能糊弄我们啊!”
“怎么,各位还信不过我吗?”众人的反应尽在苏朗的意料之中。
“那倒也不是,只不过……这孩子进步的也太快了吧。”
“听说他离开沈府有段时间了,没想到居然在你这里。”
“他现在是我的签约画家了。”
“沈会长不是很宝贝这个小画家吗,你是怎么把他带走的?”
“那就是商业秘密了。”苏朗嘴角一扬,露出招牌式的自信笑容。
“哈哈哈,果然苏先生看上的,就一定会弄到手。”
“苏朗,你也吊了我们半天胃口了,现在既然知道作者是谁了,按照惯例,该报价格了吧。”一个低沉且威严的男声压过众人,直接向苏朗发问。苏朗定睛一看,原来是谢广陵。
寒之和苏朗早有约定,这幅画的所有权归苏朗所有。寒之知道苏朗会在展会中将它卖掉,但他一直认为那时安和就会买下来,他从来没想过也可能会被别人买走。
“谢老板也喜欢这画?那您就先开价吧。”
“我不卖!”没等谢广陵说话,寒之就先开口了,展厅里一下子安静了。
“年轻人,你大概是不知道本地画展的规矩吧。画展上内室中央的画,默认会作为拍卖品,由价高者得。这幅画既然摆在了这个位置,那就是要卖的,我们也都是冲着这幅主画来的。苏朗难道没有告诉过你?”
“我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我就是不卖!”
“你既然是苏朗的签约画家,那这幅画卖不卖就应该有苏朗说了算。苏朗,我现在就出一百银元买这幅画。”
“苏朗,不要卖!”寒之着急地看向苏朗,眼里满是恳求。
“谢老板,这个价格我恐怕还不能卖。您看,我还要安慰闹脾气的小画家呢。”
“苏朗,你可不要太贪心了。这已经是通常价格的几倍了,这幅画虽然好,但毕竟只是个无名小辈画的。”
“有没有名气不重要,重要的是,谢老板你不是也看出这幅画的价值了吗?”
“好吧,我再加一百银元。要是没有人和我竞价,这幅画就是我的了。苏朗,你不会也不懂规矩了吧?坏了规矩的人,是没法留在这行的。”谢广陵威胁似的说道。
“我出一万银元!”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沈安和其实很早就来到了画展,但他一直没有进入内厅,他不想让寒之看到自己。
“一万银元买副画?哈哈哈,这是什么真迹绝品吗?沈会长,你不会是又故意设局,来捧这个小子吧?仔细看看,这画上不就是你吗?”谢广陵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谢老板,你想多了,沈某不会像你一样耍些诡计。”
“沈安和,你什么意思!”
“你做过什么,心里最清楚,沈某不愿当众给你难堪。”
沈、谢两人相互怒视,场面一触即发,苏朗不想他们把恩怨带到自己的画展上来,于是出面调停。
“谢老板,就像你说的,价高者得。您要是真喜欢,就加价吧。” “我才不会那么愚蠢,一万银元买副破画。”
“就是你出十万,我也不卖给你!”寒之冲谢广陵做了个鬼脸。
“哼,沈安和,咱俩的事没有完!”
“沈某随时恭候。”
谢广陵愤怒地离开了展厅,后来画展中又发生了什么,寒之全然不记得了,他只记得他想要推开人群,尽快到安和身边去。可苏朗却死死地拉住了他,告诉他注意场合。
画展终于结束了,寒之在休息室里坐立难安地等待着安和来取画。而谈成天价生意的苏朗,自进来后就收起了笑容,面色阴沉一言不发地坐在一旁。
“你的表情,可不像是赚了钱的样子。”寒之同他打趣,想让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
“沈会长来了,你就跟他回去了吗?”
“安和让我跟他回去,我就回去。”寒之眼角里全是藏不住的笑意。
“还真是会长大人听话的小宝贝啊。”苏朗讥讽道。
“你说什么!”寒之大怒,但转念又笑了起来,“你不会是舍不得我走吧?”
“是啊,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摇钱树就这么走了,我当然舍不得。”
就在两人拌嘴间,门被推开了,寒之立马屏住了呼吸。
“怎么是你?安和呢?”
进来的是沈舟。
“家主回去了。”
“那安和有说什么吗?”
“苏先生,这是画款。”沈舟走向苏朗,把支票递给了他,“家主说了,画就留在你这吧。”
“替我谢谢会长的‘慷慨’。”
沈舟转身要走,寒之赶忙拉住了他。
“我不信!小舟,安和在哪?我要见他!”
沈舟轻轻挣开寒之的手,又拍了拍他的脑袋,像是告别似的说道:“寒之,保重了。”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可恶的沈安和!竟然让我在那么多人面前出丑!还有那个可恨的乡下小子,居然敢那么跟我说话!你们等着,我饶不了你们!”
从画展回来后,谢广陵大发脾气,桌上的琉璃杯子让他摔了个干净,谢府上下战战兢兢,谁也不敢上前劝阻。
“老爷,奇宝画斋的于老板求见。”
“他来做什么?不见!”
谢广陵正在气头上,传话的下人不敢多说,只得去门口回了于老板。可于老板不肯走,他说有要紧事,一定要当面同谢广陵讲,劳烦门房再去通报一声。说罢,他拿出两个银元放在了门房手里,门房这才又进去传话。
“你来看我的笑话吗?”于老板进来后,谢广陵质问他。
“哎呀!谢老板,您这可就冤枉我了!我是来给您道喜的!”
“喜从何来?”
“您不是一直不满沈家霸占着会长的位置吗?沈安和这次可犯了个大错!他这会长怕是要做到头了。”
“为什么这么说?”
“本来嘛,咱们清河商人成立商会的目的,就是为了大家相互扶持共同发展,所以作为商会的会长必须既要有能力,又要有德行,这样大家才能心服口服。可沈安和现在行不端坐不正,和那个小画家顾寒之有不正当的关系,已经败坏了风俗,他还有什么资格当会长?”
其实沈、顾两人的关系,谢广陵早就怀疑了,但他为人颇有心计,轻易不在人前表露真实想法,故而他装作不相信地说道:“沈安和虽然是护着那小子,但这种事毕竟影响太大,你有什么确凿的证据吗?”
“最好的证据,不就是那副画吗?只要是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那画里的人就是沈安和。那副画作者对沈安和的爱慕之情,相信但凡是看了画的人都能感觉到。”
“万一只是那小子单相思呢?”
“哈哈哈,我看不会。之前我曾去过沈府买画,那个姓顾的小子不但不卖,还对我动了手,结果沈安和为了维护他,竟把崔文的画都送我了。沈夫人去世那么久了,沈安和为什么一直没续弦?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听了于老板这番话,谢广陵心中已有了打算,但表面上他仍是不动声色。于老板见状有些着急了,虽然他与沈安和并无直接的利益冲突,但是沈安和在商会的种种举措他并不满意,加之他对顾寒之一直怀恨在心,如果这次能借谢广陵的手扳倒沈安和,不仅自己能出口恶气,而且将来谢广陵当上了会长,定然也不会少了他的好处。
于是,他又向谢广陵献计道:“本来嘛,论资历论声望,沈安和一个三十出头的小辈和您根本没法比,他不过是仗着他们沈家两任会长积累下的人脉,勉强坐上了这个位置。咱们要是把他和顾寒之的‘那些事’传出去,他的名声必然会一落千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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