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入膏肓-阿扶子》阿扶子-第32章


贺肖在业内算是小有名气,温酌言大二那年跟学长去做过他的校刊专访,还当面请教过新闻稿写作,不得不说名不虚传,清晰的逻辑和精准有力的言辞使学长一度沦为其迷弟,况且人风度翩翩,态度谦和有礼,温酌言也对其不乏好感——不过当时似乎还没秃成这样。
毛发虽说少了,能力倒不见折损。才过去半个钟头温酌言就瞥见前排一位男生笔记写了满满一页,身边同伴张群大概也见了,凑近温酌言道:“要说怎么谁都喜欢新生,咱们不得不服老。”
温酌言忍住笑,点头一竖拇指。
到答疑环节,前排那位果然积极,手快摇酸了也不放弃。时间还早,本以为答疑结束还有新内容,后来发现人已经在整理讲稿,又当要收尾了,不少人开始收拾东西。温酌言没动作,手机忽然震起来,翻出一看是盛敏华。直接挂断,打开微信发了个问号过去。
'操,帮解总跑腿回来堵车,手机他妈没电,你到了吧?'
解思最近做课题,前些天就去了邻省搞社会调研,人不在学校。
温酌言说到了,又配合着看他吐完一路上的几多曲折,收起手机一抬头,发现投影幕前的人换了。身材细挑,白净清秀的面孔,戴一副细边眼镜,不就是刚刚让他吓一跳的那位?一问才知道是贺肖的徒弟。没嘉宾的情况下,第一排一般都由主办部门的干事坐,况且那还是开场前,加上这人皮面嫩,不怪他认错。
比起贺肖,当徒弟的所讲内容乏味了些,前后排已经有人开始看时间,只有几个姑娘在找角度拍照。温酌言兴致阑珊,熬到收尾,孟渊从第一排猫着身子挪过来,往他腿边一蹲,压着嗓门道:“待会儿一起吃饭去。”
温酌言笑道:“请客?”
孟渊一笑,说约了贺主编的徒弟,讲的是名字,温酌言心脏登时停下一拍,抓住人又问一遍。
孟渊道:“师林,你刚没听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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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已经订好餐,直接去万达。孟渊这头加上温酌言一共六个人,师林自己开的车,孟渊拖上温酌言去蹭,其余人自行叫出租。
一上车便做介绍:“温酌言,我室友,铁哥们儿。”
温酌言道:“师先生。”
师林一笑,点了点头,原以为还会再说点什么,不想这就算完了。
孟渊自己占的副驾驶座,温酌言独自坐后排,听孟渊变着法子搭讪。师林心不在焉,中途点了根烟抽上,问两人抽不抽,温酌言婉拒,孟渊接来跟着点上了。温酌言把车窗摇低,感觉路有些长。
车是好车,但人不爱惜,已经显旧。扶手箱里除开两盒黄鹤楼再无其他,后视镜被翻平,一枚同心结坠下来,跟着车身摇晃。
估计是准备不够充分,孟渊一直没摸准话题,游击战连打几圈也没吊起对方兴致。师林一根烟没抽完,摘下来直接摁灭在仪表盘上的烟灰缸里。双手握住方向盘猛地一个右转弯,车上另两人防不胜防,齐刷刷往左边倒,还没稳住心率,一脚油门再冲出去,眼看要撞上一辆出租,又踩刹车稳住。
车速恢复正常,温酌言抬头,见那枚同心结摇得跟摆钟似的,还没从惊吓里回过神。
孟渊哑巴了,好长时间没再开口,只有温酌言出了声。
“前边锦和路口左转可以岔过去,已经改道了,地图大概没更新上。”
师林没回话,几分钟后车转上江锦南路,温酌言一路语音导航,好在这个时间段路况不差,最终谈得上顺利抵达。车位一如既往吃紧,温酌言看势头不对,便提前下车,站在旁边指挥他倒库。
刚下车孟渊就开始接电话,显然是坐出租的四人来催了。
温酌言与师林并排,笑道:“师先生很久没来这边了吧?”
师林一愣,也意识到是台阶,点了点头:“月底才回市里,变化挺大。”
温酌言道:“没事就修路造桥的,一年一个样,孟渊前些天还说去老城区撸串找不到新府大排档,一排商铺都给推了。”
孟渊挂断电话追上来:“对,这不是坑人么,三更半夜赶过去就见一堆石灰粉。”
师林嘴角一牵:“六七十年代的房子,早该推了,现在是要建商城?”
大概因为话题起得恰到好处,师林十分给面子,从地下停车库乘电梯到商场六楼这么一会,说的话比来时一路加起来的还多些。
吃的是粤菜,排场不大,能看出孟渊旨在与人结交。师林那阵脾气约莫已经过去,在饭桌上还算合群,言谈间听出是在本市读的研,做了两年自由撰稿人,又去北京参与某新报办报,得贺肖赏识,决定回市发展。
有人道:“回家好啊,也方便照顾家人,我就挺念家的。”
师林道:“能照顾好自己就算不错的了。”
温酌言道:“师先生好车好房的,还自谦?”
孟渊道:“就是,让我们这帮穷学生怎么办?”
师林笑道:“房就别说了,车是别人送的,好些年没动过了,在北京折腾不起来,油费都是一笔开销。”
孟渊连连点头:“那是那是,要不怎么说二线有二线的好处。”
师林笑笑,起身盛排骨汤,汤盆离温酌言比较近,让他起身接了过去。
“欸,不凑一起还没发现,”有人忽然道,“小二和林哥眼睛挺像。”
温酌言拿勺的手略一停顿,抬头望师林,对方恰好也在打量他,“像吗?”
“都高颜值嘛,你瞅谁都长得像?”张群道。
那人道:“高颜值又不是都长一样,脸盲吧你!”
一帮人议论起来,夸师林的同时顺便把温酌言捧上天,周遭喧哗像一滴水,落到染布上,水花晕染开,整个世界模糊不清。两位正主只是笑,看得出师林心情不错,温酌言把盛好汤的碗递过去,还听他道了声谢。
酒水下肚,孟渊开始跑卫生间,温非得拉上温酌言一起。有人笑骂:“上厕所还牵个伴儿,孟大姑娘芳龄几何?”
温酌言只喝了茶,尿意是有,所以起身陪他去了。再把孟渊给拖回来,桌上的人都已经停筷,温酌言又叫来一壶热茶让孟渊和另外几个有醉意的人喝。师林点了支烟在一旁看,然后道:“我叫车吧。”
温酌言立即道谢,话刚脱口,手机响起来,放下茶壶把手探到裤兜里摸,发现和师林做了同一个动作。不过后者动作更快,在他之前掏出来接上了。
温酌言尴尬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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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只有孟渊醉得厉害,没人需要驾车,倒也不难办。温酌言让师林先走,自己跟张群在路边等出租送孟渊。车不好拦,大多老远见到醉鬼就开过去了,只好掏手机叫。孟渊又吐又闹,一路折腾,到了租房两人合力剥去他外套把人塞进被窝,又在床边守了半个钟头,总算才睡过去。
孟渊家里条件不错,一个人租的也是套间,家具一应俱全。张群忙完就去冰箱里翻果汁零食,温酌言也没吃饱,干脆找了面条去厨房下了两碗,没什么调料,两人却吃得神清气爽。
打开电视,张群往沙发上一瘫,嗑着瓜子打嗝,“你觉得师林这人如何?”
温酌言笑道:“什么如何,你介绍对象?”
张群失笑,闷头嗑了一把瓜子皮,往垃圾桶里一抛,一个漫天花雨,难得还能全中。
坐了十多分钟,温酌言起身穿外套,张群一愣:“屁股还没坐热呢,你不累的?”
“困了。”温酌言往卧室瞥一眼,“这人睡着以后基本上就没事了,你也早些回。”
这么一说,张群也不想留了。两人一起将茶几上的垃圾清理干净,给孟渊锁好门,一并下了楼。
温酌言没撒谎,才十点多钟人就困到不行了,有点想念聂寒山的那个衣帽间。
下楼连地铁站都没去,直接拦的士,上车就睡了过去,窗户忘记关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被头痛刺醒。地方还没到,计价器却跑到了四十六块。感觉鼻子发堵,从身上翻了纸巾擤,擤不出东西,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
大概意识到他开始看路,司机几个转弯绕回正道,不出十分钟就在小区门口停下。
身上就剩五十块现金,找零以后跟小学生没什么两样。
温酌言拿着那几块钱在电梯里折纸,折完两只爱心放进口袋,拿着第三张钱按了密码锁开门,在玄关处换了鞋,绕过隔断,准备直接往卧室走,结果脚没迈出去,人傻眼了。
足足愣了十秒,才道:“怎么不开灯?”
第一反应是聂寒山家里出事了。
聂寒山穿的是那件粉紫T裇,浸了汗,一块湿一块干。人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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