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维坦》第64章


卡巴拉之战,就在新历10396年2月,一个初春的清晨,太阳苏醒之时,断裂了时代,分割了历史,
尽管后人用了无数角度来评定这场战争的原因,更多人坚信生命之树、两族仇恨、霸主地位才是主因,桑潘笔记里那点罗曼蒂克的关于王后病情的记录被史学家一笑了之,但真相,也只有当时的人才清楚。
当黑骑三大军团压进白骨边境时,一个小动静就让天下人翻来覆去猜测的黑骑王,带着他的亲卫回了北寒极地。
哈珀公主并不喜欢这里,这里只有雪,这里没有花,她不明白同为精灵的父亲怎么会喜欢这里,她也不明白,她的祖母当年是怎么会下嫁给在这片寂寥冬国里诞生的祖父。
或许这就是爱情,虽然有不定的期限,但它鲜活的时候,什么人都无法逃脱被它蛊惑的命运。
她挥动着她那看似柔软的翅膀,降落到了冰封的湖面上,料峭的北风将大片的雪花吹掉她的身上,她的头发瞬间沾上片片白雪。她朝着那座冰塔走去,冰塔立在冰镜般的湖面上,与冰雪融为一体,晶莹剔透,某些地方还有着或银蓝或幽绿的光。
但没等她靠近那座冰塔,驻守的士兵就骑着龙下降:“公主,没有王上的命令您不可以入内。”
一抹悲伤在她脸上浮现,她凝望着那个士兵:“王弟又哭了,我很难过。”她突然转变了话题,“那个派瑞特找到了吗?”
“属下不知。”
“父亲什么时候出来?”水光在她的眼里闪动,她像是就要流下眼泪。
“属下不知。”
“你什么都不知道!!”骤然她的脸色立变,悲泣无缝转接成了狠厉,手中的绿鞭凭空出现,像一条巨蟒闪电般地扑向那只飞龙。
飞龙口中戴着金属铁罩,没有发出丝毫声音,硬生生挨了这一鞭,继而挥动翅膀飞高。周边其他士兵已经不动声色,看来他们已经对这样的戏码习以为常。
公主突然丢了手中的鞭子,蹲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小小的肩膀剧烈抖动着,让人意识到她不过是个孩子。
她哭了一会,冰塔的门终于开启,一个高大的男人走了出来,他穿着银灰的长袍,面色跟雪一样惨白,尖利的耳朵像是精怪,猩红的眼睛愈发可怕,毫无毛发的头上有复杂的黑色魔纹。
哈珀被他投过来的冰冷眼神吓得一颤,继而她爬起来朝着门的方向奋力跑过去。
“砰!”
亲卫兵们都被吓了一跳。
但女孩已经被男人挥了出去,倒在湖面,痛苦地抽动着,吐出的血染红了冰水。
男人朝着她走了过去,每踏出一步脚下的冰都在加厚。他走到她面前,俯视着她:“我已经警告你很多遍,别想进去。”
她强忍着痛抬起头,声音里有憎恨:“你在对母亲做什么?!她已经死了你还不放过她!!”
“她没有死!”他的瞳孔放大,瞪着她,像一只嗜血的凶兽,“我刚刚在和她说话,你太吵了,你太吵了!!”
谁能想象这就是形貌绮丽的黑骑王,他精致的容颜还残存,但那股凶煞之气已经让恐怖覆盖了一切。他打碎水灵祝福,吞噬里面的亡灵,那庞大又冰冷的力量让他宛如一个怪物。
“我都看见了,我都看见了!你怎么能那么对她!!”女孩拒绝相信那一天看见的,她是第一次那么讨厌自己敏锐的感觉,苍翠之戒的加持让她把一切都看得清楚。
看清楚古柳的枝干,看清楚金发垂落在岸边在水里如藻絮般散开,看清楚那个男人是怎么和那具冰冷的尸体缠绵,那一切让她觉得愤怒又作呕。
“我怎么对她?她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父亲,你不明白这是什么关系吗?”他朝她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扶起她,“她想要离开我们,哈珀,她怎么会想要离开我们?”
“是你逼死了她!”她没有伸出手,她毫不犹豫地戳出真相,勇敢得连婉转都放弃,“是你逼死了她!!你逼死了她用来上演你的深情!你没发现母亲几乎从不对你笑吗?你没发现她知道你发兵后有多不开心吗?你点燃了无数的烽火却得不到她的笑容!你封疆遍地也无法取悦她的心!是你逼死了她!!”
他脸上假意的温和彻底消失,朝着她歪了下僵硬的脖子,侧着头,眼中的颜色堆积起来晕为一潭黑血。 
可她不害怕,她也瞪着他,她倔强又怨恨地看着他的样子,像极了她的母亲。
蒙朗根跳下坐骑,落在不远处,他觉得自己再不大着胆子插足,公主就会因为她的口不择言被黑骑王打死,他以前不相信,现在却愈发觉得这极有可能。“殿下……”
黑骑王手一抬让副队长再不敢发言,继而他闭上了鲜红的眼,抬起头张开双臂,让冰雪来冷却他的愤怒。感受着体内暴戾冲撞的力量,他不后悔,即使险些化作一座冰雕,他也不后悔。他触到了她的灵魂,那微弱到似乎快要消散的火焰,围绕在一层天神的祝福里。他猜测那是来自美神玛卡塔的,他有生以来第一次那么感谢一个人。
黑骑王脸上露出了笑容却没有让蒙朗根轻松,论变脸的功力,年幼的哈珀公主和他父亲根本就不是一个段位上的。
终于黑骑王睁开了眼睛,他低头看回女孩,眼神柔和了许多,口吻还带着下意识的威严:“有一个叫做菲罗塔亚的精灵,他似乎暗自纠集了十多个部落,想要挑战我的权威。我允许你以我的名义,征集忠诚的精灵,去收复他们。去吧,哈珀,告诉他们什么叫做精灵王族,什么属于血脉天赋。等你回来的时候,我相信你的母亲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
黑骑王似乎一点也不觉得让一个屁大点的孩子去干这件大事有什么不妥,而他女儿似乎也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她突然站起来抱住了他,在那料峭的风雪里,用稚嫩又严肃的声音对他说:“父亲,你一定要让母亲活回来。”
这一年,神族在重建家园,精灵在忙着内战,白骨和恶魔打得不可开交。
当然,一切都必须先停下忙碌的脚步,因为,欢节来了,无趣的白骨习惯于将所有的有趣都堆到这一段时间来进行,换了统治者的神族则无可奈何地将华宴推迟了两天,精灵更是十分乐意为此送出瓜果和美酒。
午夜的钟声敲响过辽阔的战场,前一秒还凶神恶煞的士兵,下一秒就如潮水般退回自己的阵营,甚至双方互赠起了酒,隔岸坐下来开起了玩笑。
但当黑骑王出现在他的帝国庆典上时,没几个人能够保持淡然,确定生病的是王后而不是黑骑王吗?他要是快要命不久矣,是不是应该先歇歇思索下自己的坟墓立在哪里?
被怀疑快命不久矣的黑骑王在庆典上宣布成立地域横跨卡巴拉、弥撒、仑灵的曼利罗帝国。
接下来出场的是海族,数万年没有钻出过海面的海皇让壁弩米遭受了两天的洪水,巨型珊瑚幻化成体型数百米的女皇,当着世人的瞩目向黑骑王隔空发话:“伊特内特陛下,我们应该谈谈。”
她的声音让无数的人迷醉,心甘情愿坠入深海永眠,人鱼浮动在壁弩米的街道,巨鲸托起险些丧命的人们,海豚在黑塔的边缘歌唱,这座梦幻般的城市在海浪中显现出令人窒息的美丽。
当然为这美丽埋单的是人皇——罗河政治报:惠康伦不分场合怒骂,“他妈的”疑似指向黑骑王。
有些许疲倦的黑骑王倚靠在自己的王座上:“谁能想到贵族的珍宝意外被我们的桑潘首席收藏。真是惭愧,王后和我吵架的时候把那东西打破了,我爱人她脾气不怎么好。”他腼腆地笑了笑。
一旁的事务官递上熊毛披风:“殿……陛下,把披风先披上吧。”
黑骑王摆摆手:“不必了,没有用的。”
事务官用不悦的目光看向一旁的海皇:“尊敬的海皇,不知您带来了什么方法可以缓解我们殿下……咳,陛下/体内的亡灵寒气?”
“兰苏。”黑骑王轻声叱责他。
事务官垂下眸,退后几步,脸色依旧。
显然海皇没有见过什么叫做双簧戏,她心中早已没了讨道理的想法,愈发难为起来:“这……族内,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
“没关系,就是冷了些,偶尔灵魂会感到疼。只是王后她现在都不想让我碰她了,她真是……”他的脸上露出了些许宠溺,“跟小孩子一样。”
海皇是愈发愧疚,孕育自深海的水灵祝福,所蕴含的寒冷她一清二楚。她完全想不到一个没有海族血脉的人会自愿吸收那些亡灵,这件事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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