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剔骨匠》第97章


说着又嘱咐程欢:“倘若事与愿违,汝切记告之他,这地下宝库都是留给他的物件,凶险自当把握。其中尤以这池水最为珍贵,吾辈传承千年之愿就在这池水中,叫他仔细保管,愿他能有所获。”
程欢慎重应允:“前辈放心,我一定把话带到。”
铜希叟点头,说:“看看池子里,玉骨是否凝型了?”
说话把正事都给忘了,程欢经提点连忙重新关注池水。原本平滑如镜的水面不知何时开始激荡,好像煮沸的汤锅,气泡翻腾。程欢眯眼查找玉骨踪迹,奈何池水乳白浑浊根本看不到里面的动静。
又等了十分钟,似乎有东西浮上来,程欢定睛看去,居然是只人手在汤水里沉浮,五指俱全,指甲长出手指五厘米有余,向内卷曲似鬼爪。
“前辈,前辈,有动静了。”程欢激动了。
“抱老朽上去看看。”
程欢赶紧抱起菲菲的小身体,铜希叟从地上捡起的木质化藤蔓被他伸入池水搅动,挑出一颗长满毛发的人头,正是阿华的五官,只是黑色头发已长了老长,连带胡须也堪比美须公。
“快快,不能再泡了,汝用布擦拭干净将他抱出来。” 铜希叟兴奋地嘱咐。
程欢依言放下铜希叟,用衣服包住阿华的脑袋,手臂一使劲将他拖出了漏斗型藤蔓。
重生的阿华肤如凝脂,身型匀称,腹部还有肌肉凸显,比从前更有男人味。只是这齐腰的长发和胡须令他看起来像个野人似得。
程欢用衣服替他擦拭干净液体,问铜希叟:“前辈,他何时能醒?”
“很快。”铜希叟绕着阿华摆弄他的手脚,捏开嘴巴查看内部,敷衍地摆摆手说:“汝去找套衣服来,他立刻就醒。”
“哦,好。”程欢兴奋地跑出去,回到上层,在蝇杀骨好奇的目光中剥掉盗墓贼的衣裤,带回洞窟。
果然一回来,就看到赤身裸体的阿华抱着菲菲激动不已,铜希叟满面纠结被锁在他怀里,动弹不得。
“菲菲,你醒了,爸爸终于等到你睁开眼了……”那个刚刚死而复生的人激动得行为无状。
咳嗽两声,程欢上前把衣服递给阿华,说:“你先把衣服穿上,菲菲跑不掉的。”
阿华摩挲着菲菲红透的脸蛋,终于平静下来,放开菲菲,取了衣服穿上。
铜希叟好容易挣脱,立刻逃到远处,对程欢说:“汝与他解释,老朽不屑于他说话。”任谁被一个陌生裸男按在怀里又哭又笑,都会生气。
程欢把穿戴整齐的阿华拉到一边,将来龙去脉解释清楚。阿华眉头紧皱看着铜希叟,十分失望又愤怒。试问自己的女儿没能活过来却被孤魂野鬼占了身体,还是个千年老鬼,做爸爸的跟吞了苍蝇似得恶心。
铜希叟拧眉看着他俩,闷闷道:“既然玉骨已复生,尔等快去救我徒孙,莫要再耽搁了,老朽在此地等待。”
程欢对铜希叟表示了感谢,拉着恋恋不舍的阿华离开了。事先铜希叟已告诉他另一条出路,就在这个洞窟中。当他们回到地面,听到白鹭低沉悠长鸣叫声,已是毒日当头,正午时分。
“程少爷,我们该怎么去救家双和方小姐,你有计划吗?”阿华消化吸收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对自己的重生感到万分庆幸,又听说冯家双为了他的事绝望痛苦,心里很不是滋味。现在冯家双遭到绑架,他也想赶紧救人。
程欢满脸疙瘩在阳光下看来更是骇人,他摇摇头,叹息着说:“那个戴鸭舌帽的家伙是受人指使,联系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我敢肯定就是家双的对头干的。对方有政府背景,我本来还想慢慢筹划,现在是等不起了。我们这就回去找我爷爷,从那个鸭舌帽开始查起,一定要把家双救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阿华回来了,不过他的戏份目前还是比较少的,小跟班一个喽。程欢不计后果要救冯家双,他会怎么做呢?
52、阿华归来(下)
话说冯家双和方丽娟两人被带出洞窟;出了林子就有车辆在等待。鸭舌帽面色不善地将他们塞进车厢,自己坐到冯家双对面,命司机开车。
当初他们从家出发来到炎陵县用了整整两个昼夜;回去自然也时间短不了。只是经过这些时间的跟踪和打斗;又受了伤;冯家双坐在车里只觉得头晕目眩,腹中饥饿。头靠在车上斜眼看方丽娟;也是两眼无神低垂着头;面色苍白。
“喂;我肚子饿;给我找点吃的。”冯家双对鸭舌帽说。
鸭舌帽闭目养神,没有理会他。
冯家双提高声音,说:“你不知道子弹留在体内时间长了会得破伤风吗,你不给我们治疗就算了,饿着我们体力不支死在车上,看你怎么给你老大交代。”
一旁幸存的盗墓贼本就窝火,见冯家双还敢嚣张,枪托又要砸上去:“闭嘴,再吵就把你扔回去喂僵尸!”
“住手!”鸭舌帽阻止他,冷冷看着冯家双,面无表情说:“给他水和面包。”
手下的盗墓贼再不满也扔给冯家双一瓶矿泉水和一个袋装面包。
冯家双启开盖子,却没有喝,而是直接从头上浇下去,龇牙咧嘴任凭流水冲走脸上粘结的血块,摸一把脸,对给他水的盗墓贼说:“再来一瓶。”
得到鸭舌帽的默许,冯家双又拿到一瓶矿泉水,递给方丽娟。
方丽娟对面前的矿泉水视若无睹,反而怨恨地瞪着鸭舌帽。
冯家双叹口气,劝说:“师姐,先喝着吃着,他没胆子杀我们,等以后有的是机会报仇。”
方丽娟这才手臂颤抖地接过水和面包。
冯家双松口气,咬着面包,口吃含糊地开始闲聊,就差翘腿抖腿,没办法,腰上腿上都留着子弹,动弹不得。
“喂喂,说说话,帮我放松下心情,提高生存率。”
鸭舌帽右眼眉毛一挑,冷笑:“你倒是轻松,还是在嘲笑我没盗成功你老祖宗的墓?”
“哈哈,当然该笑。”冯家双眉飞色舞:“不过可惜了点,你跑得比耗子快,里头的蝇杀骨居然都追不上你。”
“……”
“哎,别沉默啊,你不说话我伤口疼。”
“家双,别浪费体力了。”方丽娟突然沙哑着嗓音说:“等到了地方我们就能见到那个该死的叛徒,这种走狗有什么好聊的。”
冯家双眼珠子一转,低声道:“也对,睡觉睡觉。”在地穴里的憋屈一扫而光,他此刻心情其实不错,早些想到能直面叛徒,他就该装模作样被他们抓住才对,省得重伤现在难受。说着闭上眼假寐,却突然被人扎了针,怒瞪鸭舌帽。
鸭舌帽冷冷道:“防止你们破伤风。”
“哼。”
行程紧凑,冯家双他们第二天深夜就被蒙眼带到一个房间,揭开面罩的时候,冯家双打量四周,是个纯白颜色的牢房,5平米只有一排座椅。铁栏杆外鸭舌帽对他们说:“我任务完了,接下来就看你们的造化。说实话,希望下次还能见到你,我这么多兄弟折损在墓里,还等着跟你算账。”
冯家双冷哼:“干你这行的,死个把人算什么,别跟个没见过世面的雏儿似得,可笑。”
鸭舌帽没有再说话,招呼手下离开。
他们给了冯家双师姐弟特别待遇,偌大的房间一隔为二,内部是个简易牢房,外部却有沙发电视冰箱和空调,一应俱全,应该是提供给看守的设施,只是,这些隔着铁栏杆冯家双利用不到的设施也无人享用,简而言之,就是整个房间没有看守,只有犯人两名。
闭目养神,冯家双脑中开始遐想叛徒的长相,该如何质问他绑架缘由,最关键的是,如何才能套出叛徒一系列针对他举动的解释,还有,千年前就与正道分道扬镳的理由是什么。要问的问题实在太多,冯家双忘记了几乎逼人发疯的疼痛,静静等待。
“家双,你还在流血,要紧吗?”方丽娟轻声问。
冯家双睁眼看向方丽娟,笑着说:“最好能现在把子弹取出来,但是没有工具,剔骨刀也被他们搜走了。没得选择,他们不给我们治疗,也总不见得看着我们死。这点血不算什么,别担心。”
“最近……”方丽娟咬唇,迟疑地说:“你受伤次数过于频繁了,我担心……”
冯家双哈哈一笑,道:“我是男人啊,受点伤算什么。倒是你,肩膀的枪伤别留疤了才好,我会心疼的。”
“别给我耍嘴皮子,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方丽娟娇喝。
冯家双头靠在墙上,眼神迷茫,说:“没问题,放心吧。我就担心程欢那小子,又被我拖累了。”
方丽娟笑起来,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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