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半炉香》第29章


长泽说:“你愿意不愿意,我心里喜欢你,不愿你做两族的牺牲品,如果你愿意和我一起,即使拼了这条命我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我觉得这种表白大约是长泽攒了几千年的话凑出来的,即使不算顺溜但好歹挺感人的,我说:“你看我这个人,虽说可能长得还过得去,但是我不上进而且没有什么温柔婉约的气质,我建议你还是。。。。。。。”
长泽打断我说:“罢了。”
我觉得三师兄这种人好不容易表白一回还被打击了心里肯定觉得过不去,好在我嫁了人了他也不能时常看见我来揭伤疤,这么倒也挺好的。
多年前面对扶栾的时候我就说一见钟情这种事情不可靠,果然现在他看着千碧怎么都比我好,我还说过上天就是你想要什么偏不给你什么,我喜欢师父他却安排我嫁给苍梧,长泽喜欢我我却已经嫁了人,我想世事大约就得难料才显得高深不可猜。
我一路回清江院遇着白坠端着一盆我从前的衣裳掉在地上,见着了我仿佛是见了鬼一般伸出两指指着我:“九。。。。。九。。。。。九”
顾不得拾起地上的衣服跑过来一把抱住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好不容易从她的怀里挣脱出来深吸了一口气道:“你要憋死我啊。”
她握着我的手说:“我看你回来了激动嘛”
我说:“我就是嫁个人,又不是去什么刀山火海。”
我指了指地上的衣服说:“这衣服你要送哪儿去?”
白坠支支吾吾看着衣服半天才道:“君上说,这衣服既是无人穿了便扔了罢。”
我愣在原地,师父果然还是不能理解我嫁去妖族的心思,如此也好。
我握着衣服道:“既是要扔掉的那我便拿走吧。”
白坠说:“清江院里还有许多君上要一同扔掉的你都要拿走吗?”
我愣了愣:“旁的就都扔了罢。”
清江院里还是往常一般的摆设,我住了几万年的寝殿如今看来却突然有种陌生的熟悉,我坐在花架坐了许久直到日头西落我趁着师父还未回山便匆匆下了山,半途遇上苍梧过来接我,接过我手里的包袱:“这是什么?”
我说:“从前的一些衣服罢了。”
说来我其实和苍梧是没什么共同语言的,但说来我们现在总算是夫妻了,总要培养一些共同语言来培养夫妻感情,若是感情不和刚成亲就合离总显得不太好看,我道:“我听桑络说,你们妖族其实是特别不待见我的?”
苍梧接过话道:“谁是桑络?”
我叹了叹气:“就是现在服侍我的那个姑娘,长得还挺好看的,她说因为天族对不起你们便拿我来给你们做赔偿,任你们宰割,反正就大约这个意思罢。”
苍梧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又接着叹了口气,两族的战争由来已久,若是用这个话题展开来做培养夫妻感情的话题很有可能我们还没有培养好便举着武器开打了,我试着转移话题:“你说一见钟情这种东西在什么情况下能发生?”
苍梧想了想果断道:“看脸。”
我点点头又道:“那日久生情在什么情况下发生?”
苍梧想了想又果断道:“看脸。”
这两个答案让我觉得我们之间其实还是有些共识的,对于看脸这种问题其实很一致,我对未来的夫妻相处其实是很有不打架的信心的。
转眼便到了扶摇山,一进宫门便听总管来报说堂庭山的录华君等在了议事厅里头好一阵了,苍梧将手里的包袱递给总管便朝着议事厅去,我作为妖族的王后又是干掉他媳妇的当事人必然就得跟着一起去见他。
还是当时那副形貌只是比当初略有些消瘦,土棕色的长衫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眉心紧紧拧着,双眼下是极深的阴影看上去对于萝芙月的死对他打击还是挺大的,他道:“你是九黎?”
我说:“是。”
他向我走过来,我小声问着苍梧:“他跟雷渊比,如何?”
苍梧转头小声在我耳边道:“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说:“那比你?”
苍梧看了看我疑惑道:“当然是我。”
我松了一口气:“那我就放心了。”
打架这种事情要是明知自己没有什么把握还去打那叫送死不叫打架,对于打架这个词我们必须尊重它,我跟雷渊打架还没复原若是他比雷渊能打我定然不是打架而是送死,若是有了苍梧来帮我打那才对的起打架两个字,我说:“要是他向我讨命你就先把他干掉。”
录华君走到我面前低着头,语气十足十的请求:“请你告诉我青衣在哪儿。”
我有些愣神按理说他应该举着武器势要打死我以报杀妻之仇才是,这个神逆转让我一下子有些难以接受。
我理了一理,苍梧曾说这个录华君跟青衣是青梅竹马的感情,因为青衣喜欢上了砚方所以趁着两族打架就跑了,老妖帝为了不失去这个好帮手便将萝芙月打晕了送上了花轿做了录华君的媳妇儿,等发现时两人早已是夫妻了,我想萝芙月能这么病态大约也有老妖帝的一半原因,想想也为她抹了一把辛酸泪,如此看来这位录华君倒是未有一刻忘记青衣,我越过他道:“青衣我是见过,那只是她最后一面,如今她早已入了轮回井重新投生去了。”
录华君颓然的后退几步只差坐在地上,喃喃道:“青衣,你为何如此待我。”
我斟酌道:“你看开些。。。。。。。”刚开口便被他打断,他说:“你告诉我你在哪儿见着的他,快些告诉我。”
我说:“长阳山陈炎洞。”说罢他便握着我的手道:“你跟我一道去。”
浑身上下看不出几两肉的录华君力道倒是十分大的,可见苍梧说他能打却不是胡诌的,我觉得录华君长得模样也不错,虽说没有师父好看,要说能打也不及师父能打,但好歹纯看脸的话也是个不错的对象,萝芙月若是能跟他也不至于死,对于生命我其实还是很敬畏的,即便她曾经害过我,如今她早已死了我也难以将这种愤恨再继续下去。
到了那日见着青衣最后一面的地方,那会子住的几个垂暮老人早已故去,只留着几间摇摇欲坠的茅草房在风雨中颤抖,苍梧化了个避水诀,细细的雨丝打在头顶的结界上轻轻弹起来,录华君走在前头并未作任何防雨的措施浑身淋了个湿透,我指着那日青衣睡过的案头道:“青衣,便是躺在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
☆、长泽历劫
录华君坐在案头前双手细细抚着石案,喃喃道:“你喜欢他,我怎能不知你喜欢他,即便如此我还是希望和你在一起,哪怕你心里装的是旁人,顿了顿又道:“那日我以为是你,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可是你怎么能。。。。。。我找了你多久你知道吗?”
我站在他后头不忍打断他,想了想我和师父其实倒不如这般明了,是是非非早已定下了,如今即便再明了也不复当初,录华君道:“我甚至想,你喜欢他你爱他我可以站在你身后陪你爱他,但是你明知你们之间没有好结果却还义无反顾你将我置于何处。”
说着砰地一声一掌打在石案上,石案应声而裂,将我吓了一跳,苍梧道:“姑姑既已去了,姑父应当好好生活下去,不管是青衣姑姑还是萝芙月姑姑都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
录华君背对着我们道:“你们都走吧,我想再看看她。”
苍梧说:“姑父且注意自己身子,长思还小。”
其实录华君这么做着实也没什么意义,那里早已没有了青衣的身影,有的只是我告诉他青衣曾经在那里睡过几万年,他能凭思伤怀的也只有青衣和他青梅时候的感情或者是青衣不顾一切抛开他跟了旁人的怨怼罢了,无论是哪一样也都没有什么意义,青衣已去再也看不到有人为自己这样伤心。
我和录华君终究还是不同的人,对于他对青衣求而不得我对沉渊求而不得这件事情上我们能找到共识,但对于求而不得的感情,他选择了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既与萝芙月有了孩子,依然不忘小时候那颗青梅,我喜欢沉渊我觉得我就得为了碗里的放弃锅里的。
苍梧说:“过三日是佛诞节,本来这个节日与我们妖族是没什么相干的,但是你嫁过来我们与天族算是结了姻亲,所以西天的佛诞节也给我们递了张帖子请我们届时赴宴。”佛诞节本也算不得什么太重大的节日,但对于西天梵境那些尊者佛陀们清心寡欲来说有这么个节日算是重之又重,所以也显得尤其隆重,一连三日的盛筵要从须弥泉一路到菩提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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