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半炉香》第46章


我不觉得苍梧这么对我是多么罪大恶极的事情,天族和妖族几十万年的对立绝不是一纸契约便能休战的,两族定然各怀心思,苍梧利用我将他祖先的封印解开,天君这个人的心思更好猜,若我能止住两族战事最好,不能也能用这纸契约和这段姻缘与妖族再议,本着以和为贵的怕事心理,这任天君的心思不难猜测。
萝芙月的死虽说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说到底还是沉渊杀了她,我该给妖族一个交代,我虽不觉得我没有喜欢上苍梧是欠了他,但总有些歉疚,苍梧用这样的方式从我这里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我们两不相欠。
我转身走到拐角扶着墙坐着,握着手腕的镯子低声念了串咒,靠在墙角看着九重天宫上铺散的云层,细致得像那日若水战场上沉渊赠我的那件绒羽斗篷上细细的绣花。
我将手置于眉头上搭了个檐子挡了挡刺眼的日头,身旁一道阴影猛然出现,挡住些光,我抬头看了看,撑着地使了使力却没有站起身,我笑了笑:“师兄,扶我起来。”
长泽伸手握着我胳膊将我右手搭在他肩膀上,脚底化了朵云,我道:“师兄,我们去哪儿?”
他没有接话,也没有看我,只紧紧皱着眉看着前方,像是分神说了句话就会从云头上掉下去似得。
我道:“师兄你送我去离垢那儿吧。”我顿了顿道:“要是回了榣山,他们势必要担心,我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好的了,我。。。。。。。”
我觉得身体里的修为正在逐渐流失,气息也越来越短,一句话几乎要一字一字说。我这个人不怕死,从前我唯一怕的便是沉渊不爱我,但是后来沉渊真的没有爱上我,我觉得这世界上再没什么可怕的,我也没什么牵挂的事情,我嫁人的原因便是牵挂沉渊,现在他活的和从前并无什么区别,我再没什么好牵挂的,细细想起来我觉得我已经放下了沉渊,也时时在洗脑自己真的其实放下了,洗脑的久了我也以为我真的放下了,现在看来我并没有真的放下,但我就快死了,放不放下都不重要了,我在心里叹了口气,道:“你带我回榣山脚下的那座房子吧。”
长泽冷不丁开口道:“你不会有事。”
长泽这个人从来不会安慰人,说出口的话能多简短绝不会浪费多一个字,惜字如金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好像少说几句话就能多些金子出来一样,我试过,没有多出来。
如今三万年过去了,当年的那个房子早已不在,整洁干净的三间茅草房前两个孩子坐在石上做游戏,一对年轻夫妻坐在花架下,偶有清风吹动紫色的花絮扰到女子脸上,男人轻手将花絮摆到一旁,伸手摘了朵花,别在妻子的耳旁,女子脸色微红靠在男子的肩膀上,脸上泛着轻柔的笑意,朝两个孩子招招手。
长泽扶着我站在当年亲手种下的柳树下,柳树在我身后沉沉开了口:“神君有礼。”原来当年的柳树早已修成了人形,我转身看着这棵老柳树。
他没有化出人形,只道:“我一直盼着能再见你一眼,如今你终于回来了,我总算能等到你回来。”
说完一滴眼泪顺着树干流下来,我有些楞:“你这是。。。。。。。”
他叹了口气道:“当年你救活了我,而你埋下的那坛酒却助我修成人形,可却再未能见你回来看一眼,我就快死了,还能见你一眼,足够了。”
当年我是埋了一坛酒在柳树下,就在我刚进榣山不久,离垢送来的两坛酒,柘因到处找女神的酒,我觉得放在榣山不放心便偷偷埋了一坛在这柳树下,待有空时回来取出来,却不想这一忘便忘了这许久。
我道:“那坛酒若是对你有这么大用处,不枉我将它埋在这里。”
老柳树道:“我就快要死了,身上这几万年的修为,于你虽没什么大用处,却也能助你三分。”
我道:“不要。。。。。。。。”
老柳树的修为尽数灌进我体内,虽他这三万年的修为只顶的上一万年,但他本为树灵,极清的修为对我的伤有极大的好处。
老柳树的躯干逐渐干裂,片刻便隐隐泛着沉绿色的光,消失于这六界天地。我握着树干的手逐渐只握得住一抹虚空,我伸出的手顿在半空,慢慢收回手来。
长泽道:“他已到大限,不是因为你。”
我反手挥开他的手:“若是带着这些修为,他或许还能有一丝生机,可现在。。。。。。一死如飞沫。”
长泽扶着我时勉强能站着,现在我手松开猛然摔到地上,长泽低头看着我,语气温和:“生死皆如尘土飞沫,若死时没有遗憾,能不能转生又有什么关系。”长泽从前从未这样温和的对我说话,就连他跟我表白心迹时,也不曾。
我觉得凡界的那个劫的效应着实很好,若我能顺利过了上神劫,定也去凡界历一回劫,看这三清尘世究竟是否如佛祖所言处处净土处处花。
当当当(^o^)/~
福利小剧场来啦~(≧▽≦)/~
苏君尘倚在门框上轻念叨了句:“流渊。”手中握着的素骨竹扇抵在下巴上,轻笑了笑:“许久不见。”
流渊,上古掌乐大神沉渊的大徒弟,初进榣山时,三百岁。
时日须臾飞逝,算起来已有七万年,五万年时,东海水君托人向沉渊递了谏,请将自己的侄子苏君尘送到榣山来和沉渊学法术。
虽说一表三千里,但这位水君却将这个侄子疼进了心坎里,因水君的这几万年来陆陆续续生了七个姑娘并无一个男丁将于东海,苏君尘长久长在水君宫里,越长越得水君欢心,便动了将来让他娶自己一个女儿继承水君之位,算是做了储君来养。
流渊奉命去东海接苏君尘,东海水君在大门口摆了两条极阔的阵仗迎接,却未见苏君尘的身影。
苏君尘站在水晶宫侧帘后头仔细盯着流渊看了许久,伸手用扇骨撩开帘子走到流渊身旁,极轻的靠在他耳边道:“大师兄,往后还请多多照顾。”
流渊极轻的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朝后退了两步,拱手道:“那是自然,师弟。”
沉渊几十万岁的高龄,却只收过这么一个徒弟,榣山平时便只由他和或昀打理。
苏君尘拎着壶酒,伸手敲了敲流渊的门。
片刻,流渊打开门,抬头看了看苏君尘,低头看了看自己,猛然砰地一声关上门。
许久,才打开门,平静的道了句:“进来吧。”
苏君尘伸手摸了摸鼻子,轻声道:“来得正是时候。”流渊走在前头的身影闻言僵了一僵。
平日里,流渊掌管榣山的大小事务,言行一丝不苟,神色一丝不苟,就连穿衣也一丝不苟。方才,右手轻揉着眼,半睁的双目微红,雪白的内衫微敞,露出弧形美好的锁骨。
苏君尘舔了舔唇,抬脚跟在后头迈进屋里,伸手倒了杯酒,握着酒杯朝流渊道:“大师兄,请。”
流渊接过酒杯,一仰而尽。
苏君尘坐在桌边,手指轻敲着桌面,道:“师兄,你方才真美。”
流渊一口酒猛然呛进喉咙,放下杯子捂着嘴咳嗽。
苏君尘伸手倒了杯酒,兀自饮尽,又道:“小黎子平日从柘因那里搜刮来的书本子里说,脸色潮红,睡眼迷蒙都是情窦初开的表现。”
流渊一口气险些没上来。
……………………未完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大家将就看一看,哎嘿嘿【大师兄这种严肃正经一丝不苟受其实可萌了】
☆、断绝关系
但我现在也即将面临生死之劫,却还想什么上神劫,着实可笑。
我坐在地上双手环膝,老柳树死时含笑将修为尽数赠我,我却要辜负他好意,在面临生死这件事上我曾设想过许多回,解决萝芙月时我以为我会死,嫁到扶摇山之前我也以为我会死,但我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是苍梧亲手造成的。
因为设想过许多回,所以也没什么可怕,我已能坦然的面对死亡这件事。
从前我不想每次出了事便寻求沉渊的帮助,我自己解决萝芙月,在幽冥场也从未想过他能来救我,我只是不想让人说沉渊亲手教出来徒弟这么没用。
我不能做到让别人说沉渊的徒弟青出于蓝,提起来便伸出大拇指赞叹,但我至少可以让别人提起来的时候不说沉渊的徒弟就这么点能耐,出了事只会依靠师门。
我想让别人在仰望他上神光环的时候,没有一丝因我造成的晦暗污点,仅此而已。
长泽道:“我一直没有问你,你这是怎么回事?”
我伸手拉了拉他的衣摆示意他坐下,我道:“几个月前,我被人设计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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