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半炉香》第64章


沉渊婚配早已不受六界八荒界限,我因还未历上神劫,婚配也不足以让天君费心,本是两人看对眼了拜一拜八荒便能结亲的事情,却因我先前承了天君一道嫁给苍梧的事情,还要奏请天君说一说我与沉渊的事情。
天君颜面向来是十分重要的东西,并未差座下传信仙官来,只让殿前的守卫送来一枚结音石,守卫恭敬将结音石送到榣山,站在外头大太阳下等了三个时辰,额上汗珠顺着额角往下滴,时不时往殿里看看伸手抹了抹汗又往殿里看看。
或昀握着结音石递给守卫,交代道:“君上往后几日不在榣山,请告知天君若是有什么需要交代的,请派遣仙官传个信,君上定当亲自前往九重天宫面见天君。”
榣山的人向来喜欢把威胁人的话说得恭敬的滴水不漏,即便是有什么错处也无关紧要,我作为沉渊喜欢的姑娘一直没有学会这一点,我并不觉得遗憾,沉渊看上的很有可能就是我这一点。我觉得有些骄傲,想了想觉得又有一些骄傲,我道:“或昀,你说我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特么明亮的闪光点?”
或昀目光停留在我脸上片刻,恭敬道:“对不起,属下眼拙……。”
我摆摆手:“你直接说没有就行了。”
或昀低头:“没有。”
我脚下没站稳,脑子也有点晕,白坠站在我旁边担忧道:“你还好吧?”
我伸手抚了抚额头:“还好…。。还好。”
我一向喜欢实诚的人,但实诚成这样的我还是不大能一下接受,我需要缓一缓,我道:“你去忙吧,我冷静一下。”
沉渊回来,苏君尘便回了东海去着手解决他与大师兄之事,我先前还是将东海水君的脾气想得太柔和了些,事实证明远远不是这样。
苏君尘只身回东海,被水君在茶中下了药,趁药力将他锁在了水君府里,迟迟七日未曾回来,沉渊差人送了封信给水君问了问情况,水君回过来的信封里头还夹着张朱漆烫金的喜帖,流渊握着喜帖,晃眼的喜字在他手中被猛然捏皱成一团。
良久,松开手,喜帖落在脚边,流渊冷笑一声转身出门,褶皱的喜帖上徒留半只脚印在上头。
我拿起桌上的信,上头写着:“劳上神费心,内侄不懂事给上神添了不少麻烦,如今内侄与小女将共结连理,还望上神不要嫌弃小仙酒水微薄……。。”
流渊莫不是去了东海,我扔下信忙起身追出去,山门童子说他的确一脸阴沉的朝着东边去了,我连忙化了云追上去。
我进去时,水君正坐在水晶座上,洋洋问了句:“有何贵干?”
流渊双手紧握成拳一脸阴沉的看着水君,口中一字一句的问:“苏君尘在哪儿,让他出来见我。”
水君向来是个极会做表面功夫的人,心里虽十分看不过流渊,对于自己侄子断袖的事情也十分不悦,但看在沉渊的面上,却也敢怒不敢言,只暗地里使些手段,阴阳怪气的说几句罢了。
僵了一阵便对身旁仙娥交代了句,片刻苏君尘从内殿出来,流渊将手里的扇子扔给他,苏君尘接了扇子刚想开口便见流渊猛然化出长剑朝他直直刺过去,苏君尘忙闪身躲过剑招,握着扇子便问:“你疯了…。。”
流渊却不答话,手中长剑出招越发快速,朝苏君尘的招式一招招狠戾,剑尖盈盈缠着一束白光,所到之处尽数掀起一股股极其猛烈的漩涡,水君坐在阵眼中心摇摇欲坠,扶着座椅的手颤巍巍的指着流渊:“快些停下来。”
我向后退了两步,寻了个安全地方观战,我许久之前便想瞧一瞧这两人若是打起来谁会占便宜,当然我未曾想过两人会是在这种情况下打起来,身后有人伸手给我披了件披风,我伸手拢了拢:“多谢。”
身后人未答话,只默默站在我身后,我愣了愣转身:“沉……沉渊,你怎么来了?”
他伸手折了枝碧色珊瑚朝缠斗的两人中投过去,珊瑚定在阵眼中心,漩涡即止流渊手中长剑应声而断,苏君尘的竹骨纸扇登时四散分裂,两人转头朝沉渊齐齐行礼:“师尊。”
沉渊朝前走过去,沉沉说了声:“胡闹。”
满地狼藉连个下脚空都没有,我循着空隙走过去站在苏君尘身后小声问:“大师兄为什么揍你?”
他侧头小声道:“我还想问你呢,你不是跟着他后面来的么?”
我往沉渊身后挪了挪:“我估摸着大师兄是抱着一种我得不到旁人也不要想得到,或是我得不到的东西就得亲手毁了他的心思来揍你…恩,方才水君给榣山递了张喜帖,你和拾乐。”
水君见着沉渊驾临,三魂七魄都要少了一半,哆哆嗦嗦将沉渊请到东海最华丽的宫里头,仙娥鱼贯奉茶,上糕点。
忙碌了个把时辰,水君哆哆嗦嗦朝沉渊面前一跪:“上神驾临,小仙有失远迎,还请不要怪罪。”
沉渊坐在主位上,甚平静的看着流渊道:“流渊,过来给水君赔礼。”
大师兄向来极其尊重沉渊,以沉渊的身份在这六界八荒也没有什么人是不尊重他的,作为避世的上古大神无论在什么人嘴里说出来都像是带着一道金光,即便在什么地方站一下也像是会留下金光般。
天界那些闲来无事的小仙们,没有什么要紧的琐事,只每日聚在一起聊一聊八卦,像柘因这样的活八卦便没什么可聊的,只像沉渊这样在三清台极其清白上受人敬仰,又像是迷雾里看不清楚的才有八卦的空间,谁也不知是否真的,即便不是真的也没有事实来反驳,即便八卦的不对也没有什么现实来比较是否出入,所以沉渊即便避世着十几万年来,在这六界的八卦却一直未断过。
流渊站到水君身前,低声道了句:“冒犯了。”
水君抬手擦了擦额头冷汗,正转身朝沉渊行礼,被沉渊截过话头:“小徒不懂事,自然还是要本君自己劳心来教,水君扣着我徒是个什么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 闺女终于是女婿的人了,嫁女儿的心情好激动啊嘤嘤嘤
☆、断袖其实以前不断袖
沉渊坐在座上敛着眉定定看着水君,神色从容看不出喜怒,极出色的样貌左右不过凡界寻常二十几岁的年纪,以水君之位并没有什么机会能近身瞧上一眼沉渊的风采,周身气度沉沉压迫,不负几十万岁的上古大神之名。
水君提袖又抹了把汗,才道:“内侄已届成婚年龄,小仙奏请天君将小女许给内侄,本也是皆大欢喜之事,只是不知何时得罪了上神,小仙惶恐……”
沉渊道:“水君自家喜事,关起门来商讨与我榣山无关,扣着我徒儿,莫不是水君觉得本君如今是个护不得徒儿的人了?”
水君头上冷汗更甚,说的是自己侄子与女儿的婚事,原本他是自信以这一条能说得过沉渊,婚嫁之事向来不由父母便由天君,却不想沉渊根本不管成亲之事,脸皮厚成这样,黑白颠倒成这样,沉渊第二六界再无人敢称第二。
水君猛然跪在地上,抖抖索索朝沉渊道:“上神息怒,小仙并无不敬,只实在是我想待我羽化之后,我东海再无人能护,细思小仙便不禁悲从中来,还请上神体谅小仙一片苦心。”
沉渊从坐上走下来,步履从容站定在水君面前,缓缓道:“本君听闻东海三公主偲华文武兼备修为过人,比许多男子还要强上许多,四海之中还未有一位女水君,水君未何却要埋没?”
水君恭敬朝沉渊行了一礼:“若上神肯赐予一纸手谕,小仙定当不负上神所望……”水君其实也存着这心思,苏君尘再如何当做储君来养却总不是自己所出,这四海之中从未有过女水君,他只怕在这四海之中抬不起头来,再者姑娘家打打杀杀终归不好,所以这事儿一直被搁在心里,如今沉渊提出这个事儿,是东海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他自然感激涕零接受。
水君抖抖索索差人拿来纸墨,抖抖索索递到沉渊面前,向后退了两步侧头看了看苏君尘,又低了低头。
沉渊将笔搁在砚上,水君上前接过手谕,一张老脸上生生滴下几滴眼泪来,颤着声道:“多谢上神赐谕。”照着水君这恭敬的模样,想来沉渊走后水君定要将这里封印起来受香火供奉。
沉渊这样的身份自然到哪里都是跪倒一片,恭敬一圈,甚至连抬眼看一看尊神都没那个胆子,得他驾临自然是几万年修来的福分,水君这般虔诚倒是可以理解。
先前来时,我认真想着如何解决苏君尘与流渊之事,这任水君确然不会有成人之美的心思,若是知晓苏君尘断了袖更加不会同意他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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