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迹临之迹影》第95章


数月的婴儿蜷缩在破旧的窑窖中,不知风云变幻何时。
风飏电激的初始羁绊,生根发芽的愫爱缱绻。
“爸。。。。。。爸。。。。。。”左丘飏不稳道,似乎在磕磕盼盼中用自己的认知得出这样的结论:“是坏人。。。。。。是因为我才变成坏人的。。。。。。所以我……”
心脏如同被烧红的钢丝缠绕了一圈又一圈,痛得失去意识,左丘颉紧紧搂住他道:“不是,飏飏是好人,都是爸爸的错。。。。。。”当感觉到湿润的液体触碰到自己的颈部时,他惊呆了地抬起头。
青年乌黑如墨的瞳眸里滴下的眼泪砸在他身上,让他不堪重负。
“飏飏别哭,别哭啊。。。。。。”他着急着去为左丘飏擦拭泪水,却怎么也拭不尽。对方看着自己,神色中尽是苦恼和纠缠的悲哀。
原本简单的思绪到了此时却成一团乱麻,左丘飏自己也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眼前的真相,就好像在雪地里迷了路——那和在树林里不同,茫茫的白色丝毫没有明晰的选择,只能让人更迷惘的害怕。
“我不想。。。。。。不想爸爸是坏人。。。。。。”左丘飏哭出声来,像个无助而绝望的孩子:“坏人要坐牢,我不要爸爸坐牢。。。。。。。我要和爸爸在一起。。。。。。”
左丘颉颤抖地用手去一遍一遍地擦掉青年的眼泪,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左丘飏见他不说话,便越哭越凶,直到泣不成声,嗓子略哑。
他很久没有哭得如此撕心裂肺,伤心欲绝——顺风顺水的二十多年,在父兄呵护下的他始终是快乐的,单纯得对某些事情一无所知,无知到成了一种罪过,对此时此刻的冲击是那么蛮横无礼,手足无措。
左丘颉僵住,抚摸着青年脸蛋的手停下来——沉默如同一把蜿蜒的白刃,曲折幽深地回荡了许久也没有找到目标,却陷入了不可自拔的纠缠中。
男孩总以自己作骄傲,仿佛“我的爸爸是警察”这一句话就是这个小男孩最引以为荣的财富。事到如今,他一手将这样的美好毁灭成泡影,一文不值。
他又何尝不想痛苦欲绝,嚎啕一场,但他不能,他的脆弱只会让青年更害怕更痛苦。
他用一以贯之的怜爱和宠溺神色凝视着这个似乎永远长不大的青年,强撑地勾起温柔慈爱的笑容:“飏飏别哭,别哭。。。。。。。还没,吃晚饭呢。。。。。。。”
“我不吃。。。。。。。”左丘飏拼命地摇头,忽然将左丘颉狠狠扣过来,紧紧地抱在怀里,像个没安全感的孩子微微颤抖着抱着心爱的玩具。
左丘颉以同样的力道回抱住他,拍着他的背劝道:“飏飏不吃晚饭会饿的。。。。。。。”
“不吃就是不吃!”带着哭音,左丘飏任性地大喊道,他只觉得自己十分害怕,害怕到不敢深想为什么害怕,仅凭所有的意识抱住这个男人。
“爸爸坐牢我该怎么办。。。。。。”
一想到这种分开,脑子里就像有根钢线在抽动着,一下一下地痛,好像在提醒着他什么。他害怕地仿佛曾经失去,再次拥有时就这样患得患失起来。
“好…。。。不吃。。。。。。”左丘颉心痛地抚摸着他的头,忍住要哭的冲动——他要怎么回答?他也不知道,他早已被左丘飏弄乱了一切思绪,不知所措。
两人静静地抱在一起,不知过了多久,左丘飏止住了饮泣,安静地靠在左丘颉肩上。
左丘颉小心翼翼地试探看了一眼,发现青年已然不知在何时睡去——想必是这段时间检察院的工作太累,也未好好休息过。
左丘颉轻轻地扶着青年,就近推开了那间久未涉足的游戏室。里面琳琅满目梦幻般的乐园装饰与此刻他的心境一经触碰,如同花火齐鸣般绽放,落下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的尘烬。
温馨的游戏室藏着最美好的回忆,桌面上搭建好的水绿尖顶城堡,墙上挂着的靶子,天花板上吊着的星星月亮,依旧停留在轨道上的云霄飞车,地板上尚未完成的拼图——这里依旧保持着当年孩童玩乐的痕迹,左丘颉特地嘱咐仆人们打扫时不能破坏。
他有些吃力地将左丘飏扶到圆球般的沙发上放下,拿起一旁略小的毯子给他盖上。
鼻子好酸,眼眶也强撑得难受,左丘颉起身转头,却又忍不住回头看了左丘飏一眼,在下定决心迈开脚步的刹那,又殊途而行地泪雨飘落。
如果这样的爱是种玷污,此刻又有什么好悲哀的。
他在一遍一遍地用这样的借口安慰自己,却更止不住眼泪哗哗地流下,狼狈得要哽咽出声。踉踉跄跄地来到窗边,左丘颉手撑着窗台,泪水滴答地落在台面,抬眼看到窗外漆黑无垠的冬夜,如同自己心中同样黑暗的绝望。
有些话,不是不敢说,是不能说。有些人,不想失去,所以绝不染指——他忽然觉得或许自己一开始就错了——那天晚上的意外让他与左丘飏机缘巧合地以禁忌的情愫在一起,却忘了这本是不应该发生的。
但他还是□□,义无返顾,飞蛾扑火,纵使粉身碎骨,也不枉浮生一片情深。
情到刻骨,原来如此。
他忽然抬眼,看见玻璃窗上印着自己的脸庞,以及身后倒映着静静地站着的左丘衍。
玻璃窗中那生来淡漠而冷酷的脸庞,酷似自己年轻时的神态,却更多了一分执掌全局的魄力。
他僵硬了一下,不自然地伸手抹了一下脸上未干的泪:“衍衍是劝我自首的吗?”
轻点头,左丘衍走进他,眼神带着复杂和哀伤,欲言又止。
左丘颉苦笑,深吸一口气将绝望与繁杂压下——努力忽视那种要迸发出的不甘与反抗,回过头来道:“这次爆炸其实是黑手党有意嫁祸,有意将警方的注意转向屠杖,等余雷检验结果出来,顺藤摸瓜,肯定会查到屠杖头上,我也已经快要扛不下来。到最后屠杖很可能会将飏飏作为筹码抛出。。。。。。。”
“屠杖又威胁你了?”
“爆炸过后没多久屠杖就给我电话,我骗他事情并非黑手党所为,不会牵连到洪帮。”
“洪帮?”
“是屠杖背后的黑帮集团势力,他让我6号在老地方见。”左丘颉苦笑愈深:“飏飏很快就会有危险。。。。。。现在最好的办法,只有我自首,那天让让警方去控制场面,最好的结果就是把屠杖一网打尽。”
左丘衍欲言又止,左丘颉立即看出他想的是什么,便道:“倚青不会受牵连。”
左丘衍顿住,眼睛微微睁大,然后恢复平静。他伸出手抓住左丘颉的胳膊,忽然道:“疼吗?。。。。。。爸爸。”
反应了一会,左丘颉便知他是在问那一拳。其实与此刻夫人心情相比,这已经算不上什么疼了。他摇头着,脑中浮现让自己从不能放心的外甥的模样:“衍衍,照顾好倚青。”
“哥哥他。。。。。。。怎么样?”左丘衍小心地开口。
左丘颉苦涩地笑了,移开视线看向窗外,看着夜空中落下的白雪,如同那人纯洁无暇的灵魂,值得自己毕生的守护,柔声道:“拜托衍衍。。。。。。。也照顾好他。”
****
褚隰无奈地放下电话,皱着眉看着餐桌上的肴核既尽耸肩道:“估计没有结束,阿衍今晚估计是要拉练了。”
褚宁担忧地看着外面的天气道:“雪夜拉练,小左太辛苦了。”
“是啊,我明天给他做好吃的吧。”傅水也怜惜道。
褚隰端着手机,心里也是疑惑警视厅为什么这种天气也要拉练,虽然SAT向来以魔鬼训练著称,但也不至于在大年初时便让队员们去拉练。
他灵机一动便打通了右宇的电话。当听到那头规律的打通盲音,他立即错愕了。还未来得及反应对方就接起了电话:
“嫂子?”
“嫂子你大爷,SAT不训练?”
“训练?元旦公休还没结束训练个啥,我说。。。。。。。”
啪地一下挂断电话,褚隰脸色发白,紧攥着手机表情诡异。他猜不出左丘衍为何要骗自己,亦或者有什么隐瞒。
“隰儿怎么了?”褚宁看他表情不对。
“我出去一下。”褚隰刷地一下从饭桌上起身便奔出去。
“隰儿,你去哪里?”褚宁惊讶地起身要拦,其他人也愕然地看着他忽然转变的情绪。
“隰儿?雪那么大不要乱来。”褚佑也从椅子上起来喊道,但褚隰就似没听见一般冲出门外。
褚承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便向家人道:“我出去看看。”说完便追着褚隰而去。
来到地下停车场便看见褚隰一眨眼地钻进水绿色的宾利,褚承来到车旁皱着眉头道:“你要去哪?”
褚隰握着方向盘的手僵了僵:“我去找阿衍。”
“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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