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待长成》第70章


就在所有人都如释重负的时候,逝云看着瞬影的神色却是紧绷着的。瞬影敏锐地发现了逝云异于寻常的严肃目光,他迎上了逝云的目光,还从中看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忧虑。
逝云郑重其事地对身旁的瞬影说:“走,去看看父皇。”
“父皇?”方才一番激斗中,瞬影没有发现大殿角落靠墙处的尸体是谁,经逝云这么一说,似乎明白了什么。
大殿内,御璟手持玉璜盘腿坐在原地,勉强睁开双眼看到一行人折回,问:“解决了?”
狄旭向他点头回应,只是面色凝重,完全看不到得胜后的喜悦。
清缘关注着逝云,发现逝云正忧心忡忡地望着大殿一角,她也随即望去,见到了两具凝霜的尸体。
逝云领着瞬影走过去,在天帝的遗体面前重重跪下,看着那个表面凝了一层白霜却英武难掩的男人,沉痛地说:“父皇,瞬影也来了!”
瞬影万万没有想到,与魔族缠斗多时,天帝的遗体原来一直都与他如此接近,顿时感慨万千。当他按着胸前伤口正要跪下时,居然发现另外一具尸体的眼睛是浅绿色的,身形一下子给震住了。
一旁的狄旭却十分冷静,他自然而然地在了天帝遗体前跪下,郑重其事地拜了三拜。随后跟来的御璟和清缘也一同跪了下去,看清了那魔族女人之后,这两人的神色都十分震惊,清缘尤甚。
“怎么可能?”瞬影没有跪下,而是站在遗体面前指着魔族的尸体说,“这女人是个魔族,怎么会死在父皇的怀里?”
跪拜完的狄旭站起身来,冷冷地看着反应激烈的瞬影,第一次声色俱厉地对他说:“跪下!”
瞬影还是没有跪,他迟疑地目光在两具遗体上来回扫视,很快就看到了女人腰间所系的黑色玉佩,除了上面有一块指甲片大小的缺口之外,几乎同瞬影方才被毁掉的那块一模一样。
“怎么会这样?”瞬影神色大变,指着女人身上的玉佩问狄旭,“我父皇屠魔一生,战功赫赫,怎么可能会跟一个魔族女人在一起?而且,那块玉佩……”
瞬影的话说到后半段就说不下去了,对他来说,跟魔族任何的联系都是一种莫大的耻辱!狄旭直视着他,接受他的一切情绪,却没有开口说出一个字来。
“不可能!自古以来,神魔对立,绝不可能!”瞬影说出了在场所有人都想说却没有说出口的话,当然,除了毫不意外的狄旭。
“你知道?你一定知道!”瞬影激动地抓住了狄旭的衣襟,他绝不能接受心目中一向高大伟岸的父皇会有这种行径,无比狂躁地说,“为什么会这样,有人制造了这个假象想污蔑父皇是不是?你说啊!”
逝云心中也有所猜测,不过这并不是当前最重要的,他起身拉住了瞬影,劝说道:“你们都有伤在身,你冷静点!”
瞬影被逝云扯开了,狄旭几乎没有反应,这才是最反常的反应。
“那女人是个魔族!刚才在入口处引我进来的就是她,怎么一转眼就死在这里了?还有那块玉……”不可思议之余,瞬影又想到了什么,盯着清缘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大声质问,“九年前你见过那块玉,你见过那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父皇要你发誓保守什么秘密,你说!”
瞬影气急攻心,激动的眼睛都因充血而泛红,完全没有意识到他抓住了清缘方才受伤的前臂。他手上一用力清缘勉强愈合的伤口马上裂开,鲜血只往外渗,清缘痛得一声惊叫,缩着身子往后躲退。
“放手!你疯了?”逝云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只是看到清缘伤口裂开,用力将瞬影推开了,心疼地将清缘拦在身后,防止瞬影发疯似得再冲过来。
瞬影退了几步,依旧盯着逝云后方默然不语的清缘,愤愤不平,大喊道:“我也是他的儿子,为什么我不能知道!”
逝云担心地看着清缘的伤势,清缘却无措地看着瞬影这般痛苦的模样,瞬影的胸口的伤痕许是因为方才动作太大,再次裂开,鲜血缓缓低落下来,染红了地面。
犹豫再三,她终于打开了随身佩戴在腰间的香囊,取出了一块黑色的玉石碎片,看那大小,似乎正能吻合女尸身上玉佩的缺口。这可出乎了在场所有人的意料,包括狄旭!
清缘走近女尸旁跪下,轻轻地将黑玉碎片放回原处,奇异的事情发生了:碎片一旦接触缺口,就自动融合为一体,好似它从未碎过,更奇特的是,女尸双目的颜色在玉石接合的那一瞬间,变成了黑色!
在场所有人除了狄旭无不因此现象而惊异不已,瞬影似乎看明白了什么,再次转向狄旭,指着他说:“我跟她的玉佩是一模一样的!你早就知道这玉佩能够抑制魔族力量,所以当时让我用玉佩攻他!你什么都知道!但你什么都不跟我说!为什么?”
狄旭看着瞬影的眼神,就好像一个大人看着小孩子发脾气一般包容,但他还是没有说话,任凭瞬影发泄心中的不忿。
“这么多年、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你们为什么这样对我?你说!你们所有人……”多年不忿终于才此刻全数爆发了,但也引得瞬影怒气攻心,话说一半时,他突就压不住累积在身的伤势,喷出一口鲜血,终于支撑不住身形向下坠去。
“瞬影……”逝云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抓住了瞬影的臂膀,瞬影便昏在了他的怀里。一直不露声色的狄旭终于叹了一口气。
在场所有人均面色凝重,唯独缺乏同理心的冬隐说了一句:“终于安静了。”
☆、敌意
当瞬影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卧房内,水红色的帐幔上绣着鸟语花香图,这应该是一个女孩的房间。
他不自知地松开了手里的玉璜,尝试撑着床板起身,不想仅微微挪动分毫时,体内五脏撕裂般疼痛,虚脱无力地他连声音都发布出来,昏迷前的一切似乎耗尽了他的心力,才致使他现在这般虚弱。
房间内另一处传来了清缘没忍住疼痛的轻叫声,逝云慌忙失措地说:“对、对不起,我下手重了!”
“没有,不关你的事,”清缘痛得声音都变了,“上药哪有不触碰伤口的,是我自己没用怕疼罢了。”
瞬影躺在床上扭头朝床外望去,透过帐幔看到房间另一侧的圆桌旁,逝云正在给清缘受伤的前臂处理伤口。
清缘方才被瞬影用力抓住过的右臂现在正搁在桌上,衣袖已被高高卷起,露出了被魔族利爪划破的伤口,逝云指尖沾了白色的药膏,却十分犹豫不敢下手。
清缘柔声安慰道:“没事的,这药擦在伤口上挺凉的,上药难免会触痛伤口,但是上完药之后就很舒服了。”
“那、我继续了,”逝云一手轻握着清缘的手掌,另一手继续上药,他在全神贯注盯着伤口的间隙,还不忘偷瞄一眼清缘的神色,十分担心自己再次将她弄疼,“你可别怪瞬影,他当时不是有意的。”
“我明白,”清缘关心地看着逝云,“你的伤……”
逝云笑着答她:“跟你们比起来我哪里还有伤呀!”
清缘心满意足,柔声道:“你没事就好。”
瞬影不想看着两人在自己面前情深意切,正蓄力要撑起身体的时候,听到逝云说了一句话:“可是,你的香囊里为什么会有那块碎玉?”
瞬影想听到答案,马上就打消了刚才的念头,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等待接下来的对话。
“我……”清缘为难地看着逝云,没有了后话。她看着逝云的样子就好像有很多事情藏在心底,想说却又有苦衷不能说出来似的。
“那日我同你坐在小船上,要送你香囊你却没有接受,我还以为……”逝云明显偷笑了一下才接着说,“现在看来,并非其他原因,而是这香囊里的东西对你太过重要罢了。”
清缘低头不语,逝云继续说:“难怪当日你同我一起进城的时候,会问那摊主有没有纯黑色的玉石卖,也就是说,其实你一直在寻找碎玉的主人,这块碎玉应该是在某种特殊的情况下才留在你身边的吧?”
清缘惊讶地看着他,逝云机敏地问:“我猜对了?”
清缘点点头,刻意不开口说话。逝云终于将清缘右臂上的伤口均匀地涂满了厚厚的一层白色药膏,十分满意地松开了清缘的右手说:“换一只手。”
清缘乖乖地把左手也递了过去,将受伤的小臂搁在逝云身前的桌面上,逝云温柔地握住她小巧而稍显冰凉的手掌,继续上药,同时也接着方才的话题聊着:“当时我依稀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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