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美人(秉烛游)》第38章


而流水对他翻了个白眼:“你少来挑拨离间啊。我师姐当然不简单,我师姐那简直就是万能的!但怎么可能对我不利?她可是养了我十六年的人,她要对我下手,早下手了,何必等到今天。商人都奸诈,你肯定以己度人了。”
陈易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让一旁着急劝他的管家退了下去,坚持对流水道:“虎豹不堪骑,人心隔肚皮。休将心腹事,说与结交知。你留个心眼,终究没错的。”
流水哼了一声,道:“拽什么文呐,不就是让我少说话多观察呗。其他人我自会防着的,不然你觉得我是如何从莫如雪那处猜测到你被关着了?不过,这世上肯定有人是不会伤害你的呀,这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陈易看了流水一眼,叹了口气,道:“我曾经也那么想。”
流水怔了怔,待回过神来,却见陈易已经上了陈家华丽的马车,马蹄子一踢,扬起满地灰尘,扑得流水灰头土脸的。
碧玉听见司闻关于流水的汇报,愣了一下,挥了挥手,让他下去了。而寒蝉犹豫了一下,终是开口问道:“师兄,那建官道的事……还要做么?”
碧玉点了点头,揉了揉太阳穴,寒蝉复又小心翼翼地对碧玉道:“师兄……陛下已经招你回了,说是要商议与十二公主成亲的事宜,你看……”
“回?”碧玉已经连着几天没有合眼了。闭上眼,躺在床上,就想起那张脸,笑的哭的,脆生生的样子;又恍惚间能听见她一句句软糯的声音,带着点撒娇地唤自己“师兄……”,犹如梦魇,挥之不去。
碧玉曾想过,若是流水就那么死了,自己的整个家族也早已入土,自己一人活着也孤独,等事情做完了,自己就上了山,寂寂地过了这浑噩的一世,或是被抓着了,砍了头,也算了。不过现下流水还活着,自己的生活又有了希望,却似乎也更绝望了些。
碧玉手一挥,一桌子的上好青花瓷器就碎在地上,在灰暗的地上反射着正午的阳光,晃得人眼睛疼。随着那哗啦啦的声音,碧玉似乎也冷静了下来,他有些疲倦地闭上眼,对寒蝉道:“回罢。”
☆、多少江山人不看;却来江上看行人
流水被这般折磨了一番;更是觉得如今的日子,真是顶顶好了;管他碧玉,还是陆远贺什么的,都先靠边站。有条命活着,好吃好睡的,哪还有心思矫情。
休养了几日,流水开始大张旗鼓地打理自己的酒肆。她觉得自己起名字的本事实在不咋的;于是想了想,还是就用在廉城的那个凌云阁作为招牌,反正现下凌云阁在陆远贺手中,他也不会来找自己说这个凌云阁是冒牌的。
而陆远贺此时;已经收到了消息,被莫休从山上灰头土脸的带了下来。一众教众眼巴巴地望着跑得最快、把其他人都甩在了后面的右护法,眼中闪烁着无声的八卦心思:咦?我们的右护法夫人呢?怎么现在右护法站在了教主身边?难道,这才是真相?
显然溟蒙教是邪教啊邪教,比其他教派就是开放许多。
莫休跟陆远贺说了流水被她的师姐救走了的事宜,陆远贺皱了皱眉,自言自语道:“哼,石越那老头,是等不及了吧。”
莫休犹豫了一下,还是劝道:“你且不要急着跟他们翻脸。毕竟,你自己的命,还靠他们救呢。”
陆远贺望了望远方,此处冬季较冷,视线范围内一片荒芜。刀子般的风扫在他的脸上,涌进眼中,他的神色有些飘离,问莫休:“你说,是媳妇儿重要,还是自己的命重要?”
莫休在心中翻了个白眼,但碍于教主身份,还是郑重地答道:“自然是命重要。你若是死了,有人抢你的银子,抱你的媳妇,与你媳妇结红线,与你媳妇拜堂,和你媳妇睡觉……”
陆远贺的脸色随着莫休的话语越来越沉,听到最后一句,终是猛地站起,道:“呸!你的媳妇才跟别人睡觉!”
莫休默默仰头望天,呸什么呸,你的代入感也太强了,你还真以为你有媳妇了是不是。
而流水的酒肆,在开张的几天,让利酬宾后,便渐渐没有太多客人登门。流水守在柜台后,百无聊赖地对身旁的安然道:“哎,怎么办?我觉得我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安逸在一旁很顺口地答道:“可不是么,卖的酒又没啥特色,都是跟陈家进的一样的,人家陈家酒楼大,地段好,你这个在小巷子里,别人脑子不好使了才拐进来吧。”
流水眼睛一瞪:“脑子不好才拐进来!我脑子不好才招了你当伙计呢!”
安适连忙推了推安逸,让他去把厨房的水煮鱼拿出来,流水喜欢这个,吃得满头大汗后,自然心情就会好了。安适接过安逸手中的抹布,对流水笑道:“掌柜的,要不我们改行吧。你看,这处做酒楼,茶馆,酒肆,都估摸着不合适。上次我在宛城,倒是看到许多不错的陶瓷具,不若我们寻点有特色的渠道,卖些好看点的瓷器如何?”
流水满意地点点头,道:“还是你的脑子好使,哪像安逸,只会抱怨呐。”
安逸正端着水煮鱼走出来,听到流水的话,脚步顿了顿,回头,又到厨房,加了一勺辣椒在碗里。
于是屯的那些酒,流水又大张旗鼓地驾了辆马车,给陈家的酒肆送去了。陈家酒肆的掌柜满头大汗,对流水道:“田姑娘,这……卖出去的酒,再收回来,没这个规矩呀。”
流水手持驱马的皮鞭,在地上甩了两下,扬起一阵灰尘,看得那矮胖掌柜胆战心惊的。流水其实倒没存心想吓唬他,她只是刚拿到这鞭子,新鲜劲还没过,觉得这鞭子还蛮顺手嘛,就随意挥了挥。哪知这个酒肆掌柜跟陈管家熟,而陈管家又把流水在陈家张扬跋扈的样子添油加醋地与他说了,于是这酒肆掌柜对流水是心有戚戚焉,流水还没说什么,就快要跪下来了,哭丧着脸对流水道:“田姑娘,在下家中上有八旬老母,下有三岁幼子……”一边挥了挥手让人去寻陈易。
流水奇道:“你妈八十了你儿子才三岁?你妈成亲够晚的啊。”
……这是讽刺吗这是讽刺吗,酒肆掌柜心中惶恐,支支吾吾道:“田姑娘非要这么做,陈家也不是不能为田姑娘开这个特例,但且请等等,等我家大少爷来了……”
“唔,”流水点点头,“我其实没有说非要那么做啊。但现在既然可以了,那我就等等吧。”
真的没有非要那么做么,酒肆掌柜心中默默想道,人却还是赶紧上前把流水迎进门,而流水大跨步向酒肆里走去,坐了下来,酒肆里的客人哪见过这种阵仗,早吓得跑了,以为流水是哪来的小霸王。流水欣然地接过店小二奉上的酒,喝了口,道,“好酒啊。咦?好像比我家的酒好嘛,陈易又蒙我。”
酒肆掌柜见流水一口一个陈易的叫,心中更是惶恐。陈易那是什么人?笑面虎啊,恶毒美人啊,就是杀了个人,也能擦干了手后,就吃饭看书睡觉一点都不会影响心情的人啊。
酒肆掌柜度秒如年,直到看到那一抹身姿出尘的身影出现的时候,眼泪都快落下来了,匆忙迎上前,声音发颤,道:“大少爷……”
陈易扫了他一眼,淡淡道:“没出息。”
流水见了陈易,忙放下酒盅,笑着上前:“陈易,你果然厉害,这才几天?又是玉树临风啦。”
陈易那双莹润的眼眸对流水上下一扫,轻飘飘地吐出三个字:“小霸王。”
流水哼了一声,挥了挥手中的鞭子,一旁的掌柜早已躲出了几米远,目光带着恐惧地看着她。流水看了哆哆嗦嗦的掌柜一眼,道:“小霸王?其实,这以前很多人都那么叫我呐。你家掌柜是怎么了?一副我怎么着他了的样子。”
陈易瞟了那掌柜一眼,掌柜全身抖得更厉害了。陈易回眼看着流水,流水一身男式月华色袍子,本该是轻柔的,却在她一手挥着鞭子,另一只手不时地颠颠鞭子的样子中,显现出一副英姿飒爽的气质来。遗憾的是流水的神情又显得不够正直,便显出一身痞气。陈易低头,抓住流水的鞭子,问道:“你老是挥这鞭子干甚?”
流水歪了歪头,道:“我今日发现这鞭子甚是顺手呐,挥着顺畅。”
陈易点点头,思索了一下,道:“你不妨把鞭子当武器。我那里有一条化龙鞭,倒是适合随手一用。”
流水想了想,问道:“那鞭子好看吗?如果黑乎乎的就算了,我还不如去找根金色的。”
陈易身旁的陈管家心中又狠狠一抽:怎么有那么不识货的啊!还那么没品位!金色的,你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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