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梦鹿-松溪》松溪-第142章


情形有些尴尬……
流瞳连忙握住那只手,兴奋地摇了摇,“我一直在找你,你在看什么呢?”
“看海。”他说,“我觉得自己周围好像布着一层结界,我只能看到结界内的事物,结界外一片虚无。”他指着前面,“你看那里的山,被齐齐地削了一半,那条横过的船,只有船尾,而且随着船的移动,船尾越来越小,现在已经完全看不见了。还有那些飞翔的鸟儿,也是时而消失,时而出现。”
流瞳顺着他的指点看过去,略略心惊,因为她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正常的,完整的山,完整的船,也无消失的鸟儿。
这是怎么回事?
随着他的描述,她脑中渐渐形成了一个概念:好像有一层无形的边界笼罩了他的视野,边界之内,他能看到的事物和她是一样的,边界之外,他什么也不见,对他而言,就是一片虚无之地。
这边界给人的感觉如此明显,所以他才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沉思。
两人偎依着坐上礁石,她偏头靠在他的肩上。此情此景,像极了翰飞梦中他和荟薇公主在一起的美好景象。可此时偎坐的两个人却并没有心情体会这美妙的氛围,他们被眼前的奇怪的现象给迷惑了。
好不容易能在梦中相会,却遇到了这档子事儿,流瞳心中感叹,看看翰飞和荟蔚人家两个人在这个地方做的事,那才是共享梦境的生活!
等等,共享梦境?
仿若一道电光划过脑海,她突然若有所悟。
这是一个共享梦境,也就是说是个三人梦境,还不同于梦境试炼,而肜渊凭着发丝指引只可以进入她的梦境,所以,他只能看到她的梦境所覆盖的地方,其他两个人的,他看不见。
而她的梦境和那两个人的梦境衔接有点奇葩,边界似乎有点简单粗暴,所以肜渊看到边界处的一些事物,便有一些诡异。
真相就是这么玄幻!
发现真相后的流瞳又是激动又是感叹,她连忙告诉肜渊,肜渊听后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他看着面前的少女,微微而笑,“既然答案找到了,也不必再去纠结了,现在我们该做自己的事了。”
“啊?”流瞳还有点状况外,呆呆的。
男人看着她这个样子,笑意愈深,“不是你说的吗,每到一个地方,便对着山水景色念出一段誓词,举行一个特别的婚礼。”
流瞳愈呆,这话不是她在梦中说的吗?
肜渊:“不过比起说,我更想做。”
说话间,雪花纷纷飘落,蓝天、大海、海鸥、飞雪,几种本不能同时出现在一起的事物同时出现,构成一副难以描述的唯美画面。男人扶住她的后脑,偏头吻了过去,越吻越深,雪花如感应到主人激扬的情绪,越下越密,礁石变成了一张白云般的床,他们倒在雪中,衣衫如彩云飘落,那些一直深藏在彼此的心底想做而在梦外没能做成的事,现在,在梦中,终于做了。
最激清的一瞬,她脑中模模糊糊地闪过一个念头:这个是谁的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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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瞳对翰飞和荟蔚的共享梦境发生了浓厚的兴趣,或者说对他们之间的故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可她不是每次都能恰巧搭上他们的共享梦境,于是便亲自下山捕捉,把所有捕来的梦境甄别筛选,并一一标上序号。
洋溢着不同色泽的梦境排列在一起,就像一幕幕折子戏,读过梦境,整个故事的轮廓便呈现在眼前。
再一次在梦境中见到荟蔚和翰飞他们已经回到了王城。
弈王病重。
新政失败,各地叛民突起,海贼猖獗险些伤了公主的性命,王子心怀不轨,已显出阋墙迹象,开题国还不断搞些小动作,内忧外患多重打击之下,弈王终于支持不住病倒了,冬天还未到,弈王崩,荟蔚继位,翰飞进入朝堂。
次年,换新年号,颁布了一系列措施。
比如减免赋税,废除一部分新法,招抚流亡在外或起兵反叛的农人回来种田。
把丞相贬到外地为官,让他好好反思新政的失败,把与之相关的一些人或贬黜,或问罪,并把先王时代被贬黜的老臣召回来,以最快速度稳定朝野局势。
然后,再对那些仍然不肯降服的叛民予以镇压。
国家渐渐安定下来,两人并肩而战,走过了最初最艰难的几年,然后有人上书,说先王三年丧期已过,女王应该为国家继承人考虑,进行大婚。
荟薇欲选翰飞为王夫,招几位重臣商议,出乎意料的是,几人众口一词地反对。太傅说他官卑无功,身后又无家族扶持,不足以匹配女王。
丞相说他出身开题,开题与弈国为敌,如果让他在弈国成势,恐有祸患,不可不防。
太尉说他形貌古怪,不是说他不好看,而是他的容貌从不变化,一直停留在十□□岁的样子,听说还没有脉搏,恐于后代有干碍。
等等等等。
荟蔚烦闷至极。
回到宫中,王太后又传她,她去了太后寝宫,太后直接告诉她,选王夫不可选翰飞。
荟薇又疲惫又难过,说道:“我与表哥从小一起长大,彼此情投意合,他对我的心天地可鉴。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可能害我,唯他不会,他的真心他的才能是无价之宝,难道让我抛弃这份至宝去取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权贵的子弟来?母后,难道您也要反对我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中含泪,语中满是伤心和乞求。
太后心中一痛,特别是那句“这世上谁都有可能害我,唯他不会”,让她如针扎了一般难受。
是的,在儿子争夺继承人的问题上,是她做错了。
女儿是她看重的人,可儿子却是她最疼爱的人,当初女儿遭到国君贬斥,儿子却蒙受青眼,她便想,反正都是自己的骨肉,是谁不行?于是她默认了儿子的做法。但她没有想到,此举会给女儿造成什么影响,女儿从来没有说过什么,可没有说不代表她不知道,太后这才想起,这个女儿从小是个多么敏锐的人。
看到荟薇眼中的泪,太后难受不已,如果是其他男子,只要女儿想要,她会想尽一切办法把那人打包送到女儿面前,可这一个,不行啊……
太后流下泪来,对荟薇道:“我只告诉你一件事,如果你还要选他,我无话可说。”
太后把她叫进密室,也不知说了些什么,荟蔚出来时,如失了魂魄一般,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她浑浑噩噩地出了太后的宫殿,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漫无目的地在宫里转悠。
暮色渐渐笼罩下来,宫女问她是否回寝殿,她怔了好一会儿才说:“去表哥那里。”
自继位之后,在外提起他时她一直称呼他的官名,此时说到表哥,宫女愣了一会儿才低声答是。
她们出宫来到翰飞的府前。
翰飞见到她非常欢喜,连忙让厨下做她最喜欢吃的菜,两人在一起吃了饭,她突然道:“表哥,今晚我留在你这里吧。”
翰飞愣住,他不是没注意到她来时沉重的神色,可是她不说,他便不能问。
听到她的话,他目中波澜微动,微笑道:“如果给人看到陛下明天是从我这里出去的,那起子御史又该说话了。”
“管他们去死!”她突然就怒了,骂完后想到自己的身份,也觉得赧然,略略迟疑道,“那我半夜再走。”
灯光映上她的面容,那眉,那眼,那眸中隐约跳动的火焰,如一株夭夭绽放罂粟花,散发着致命的魅力。
让他无法自己想做一只扑火飞蛾,哪怕葬身火海,也在所不惜。
他心中悸动如海,声音不自觉地哑了三分,“好。”
光影颤颤,肌肤如雪,黑发如瀑,灵与肉交织在一起,缠绵入骨,酣畅磅礴。
到了最后,她流泪了,滚烫的泪水滑在他的胸口上,烫得他的胸口一阵阵紧缩。
他不停地亲吻着她,吸吮着她的泪水,缠绵悱恻的欢愉中,萦绕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悲。他低哑道:“别哭,我会难过,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她一怔,泪流得更凶。
他是这么了解她,了解她。
她的声音里有丝嘶哑哽咽,“国家初定,表哥最想让我做什么?”
他默了默,回过神来,缓声道:“把盐政收回来。”
她点了点头。
夜雾弥漫,窗外更鼓声声,她静静地倾听着,低声道:“我该走了。”
他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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