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食记》第509章


及至此时,陶歆才恍然明白,盈伽梵头发上那些白色的小花儿压根不是什么星火,而是微弱的电流。
“格格格格——”看着陶歆头上冒着黑烟,整个脸上都是难以置信,盈伽梵觉得愉悦极了。“怎么样,这滋味是不是好极了?!你放心,要不了几下,你就可以下去陪这些兄弟们了!”
盈伽梵的话提醒了陶歆,艰难扭动仿佛不是自己的脖子,看向那些早被控制的手下,果见有一部分已经变作焦炭,彻底躺倒在地,遍身黑漆漆的,只有没合上的眼睛里露出的眼白看得触目惊心。
陶歆悲从中来,正要挣扎于乱发,再次举刀同她拼命,突然发觉僵硬麻木的身体只有一处皮肤还活动如常——手腕上缠着火母蓝藤的地方。
他脑中一道白光闪过,心中顿时有了主意。待那“乌云”再次降临,他先作势要劈,趁着盈伽梵放下戒心,准备再看好戏,这才猛然召出火母蓝藤。
刹那间,火母蓝藤抽断了所有头发的控制,还对着不动如山的盈伽梵喷出一大团火焰……
盈伽梵最怕的就是叫陶歆想起他手腕上的火母蓝藤,所以才在开战之初故布疑阵、虚张声势。而今见头发还是遇火,乱忙脱下斗篷盖灭火焰。
火焰灭了之后,她犹有不甘的想要试着再次发动攻击,却见眼前一道强光闪过,再回过神来时,已经到了妄难世界的边缘。
对战结束了?
原来,其他小世界里,魔军妖兵一如既往的在交战中处于下风。楼谴的手下本就死了不少,再加上陶歆也遭受的强烈打击,妄难世界的生机早已充溢到可以退兵。
所以,楼谴才在第一时间按下退出的按钮。
……
盈伽梵战而不死,又有那么多的法宝可以利用,几乎每一场都能刷新陶歆和楼谴的认知:原来富有真的可以任性到为所欲为!
接二连三的惨败倒还罢了,恐怖的是魔军妖兵中传出一种说法:这次的仙魔之战不仅仅止步于妄难世界。仙界准备踏破诸小世界,一举攻占南俱卢。待魔界彻底消失,再回头收拾莫罗洲……
士气低迷,楼谴急得眉头不展。就在这时,陶歆收到了白裔的一封信。
白裔似乎早预见到了这一切,信上只写着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给我三天!
三天?!陶歆和楼谴包括玄冥都猜不出其中的深意,但有这句话,他们心里还是略微松一口气:虽然再不想法子,他们是必败无意,但三天——他们还是能够撑到的。
在他们收到这封信时,白裔已经编好了谎话向阿婉辞行。
出了莫罗洲,他一直向着仙界方向而行。只是所去的地方不是玄洲、不是紫府,也不是西贺洲和异洲……
早在收到第一封信时,他就想到了这种局面。虽然陶歆的法力仙界鲜少能及,但有盈伽梵这个顽固女人存在,还是个不怕死的、不惜本儿的,他和楼谴对付起来一定很吃力。毕竟法力有尽而盈伽梵的法宝却是无穷的。
不过好在盈伽梵恨透了他们这群害死她夫君的人,并未一次拿出所有法宝,一举灭了魔界和妖界。现在的她就是猫戏老鼠的心思,故意不杀不放,逗弄的楼谴他们团团转。也正因为如此,白裔才有时间理出头绪,找出一举铲除她的最有效办法。
……
陶歆不辞而别,白裔又去支援玄冥剿叛(他们自己如此声称),剩下阿婉一个人留在莫罗洲。
不过,即便如此,阿婉也浑然不觉得孤单。
自打陶歆离开,她便把日子填得满满的,就连那些细微的吃喝拉撒缝隙也不放过。
开始时,她以为只要叫自己忙起来就可以,哪料那些行走、吃饭、入睡的瞬间,她也会情不自禁的想到他,想到那个夜晚。
她不停的自责,总觉得是自己不够好,但除了陷入越来越深的绝望,一切都于事无补。于是,她把注意和心血全部倾注在修炼上,而且是越来越精进,越来越疯狂。
她坐在蒲团上一动不动,一次打坐、修炼心法就能几日不吃不喝。
白裔未离开前,怕极了这样的阿婉。一方面,他心有愧疚,觉得对不起她;另一方面,他更怕她此刻的这种状态,万念俱灰、孤注一掷,既有赌徒的疯狂,又有宝剑去除剑鞘的狠厉。
他甚至在离开的那天,都没敢过去打搅阿婉,只是悄摸摸的在门缝里塞了一封信。
……
又一周天结束,阿婉终于睁开了眼睛。
此刻的她头发湿淋淋的打绺子,衣服也紧贴在身上。遍身酸嗖的气味不用刻意低头去闻,就蒸腾的直冲脑仁。
洗个澡吧,再在这种环境待下去,非走火入魔不可。
她僵硬的站起身来,还未活动一下手脚,就瞥见了门缝里塞进来的信笺。
这信——会不会是陶哥哥的?!
虽然她在心里一遍遍鞭策、苛责自己,就为了不再想起陶歆。但在看见那信的第一眼,她的心还是忍不住一通狂跳。
第692章 水落石出
绢制的封袋,干干净净的未着一墨,就像一张脂粉未施的女人脸。
阿婉蹲下和它对视了半天,越发拿不准,这信是不是陶歆寄来的。但即便如此,她也不敢伸手去触碰它。
她怕不是陶歆的信,她接下来连支撑盥洗的精神都没有;她也怕这封信就是陶歆的,但信里的内容却更加伤人……
要不,还是先洗澡吧?看信的时间往后推些,自己的梦也能做得更长一下。
阿婉这般想着,伸出的手又慢慢收了回来。她再三看看那信,终于站起身来。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随之而来的还有几声气急败坏的呼叫:“阿婉,我知道你在里边!你快点给我出来!出来给我一个说法!”
这个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她侧耳留心又听了两句,还是猜不出外边是谁,这才懒懒过去开门。
门一开,屋里的臭气随之飘散出来。门外站的朱霜霜,本来还一副盛气凌人、气焰嚣张的模样,乍然被这味道一薰,险些鼻涕、眼泪一起流出来。
呕——她转身想吐,却被阿婉一把拉住。
“朱霜霜?!你……”才看一眼她的容貌,阿婉便想起了她的名字。看她一副想逃的模样,阿婉浑然不觉问题出在自己这边儿。
“你跑什么?刚刚敲我的门不是挺起劲儿的?!”
朱霜霜挣扎着甩开阿婉的手,把扭头猛吸一口新鲜空气,又捏着鼻子后撤两步,而后才朝着阿婉继续叫嚣:“谁跑了?是你自己太臭!”
阿婉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什么。她对此也不辩解,只冷冷盯着她问:“我臭,我逼你过来闻了?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我记得玄冥把你们一家三口都赶出了太阳宫,你怎么敢抗旨再来这里?!”
“你当谁稀罕来!”朱霜霜听到玄冥的名字,顿时想起此行的目的。她擦一把眼泪,也顾不得臭又往前走了几步:“你还敢说大当家的名字?你赔我爹!赔我娘!赔我家——啊——呜呜呜……”
阿婉一头雾水,全然不知自己怎么和她爹娘扯上关系了:“你说什么……我怎么一点不懂?我好好在太阳宫里呆着,怎么着你爹娘了?!”
“你还狡辩?!”朱霜霜鼻涕一把泪一把,也不知是被臭的,还是因为伤心。
“若不是你,大当家怎么会被卷入仙魔之战?若不是你,我爹娘怎么会想着戴罪立功?如今他们死了连具尸身都收不回来,你……你必须给我个说法啊!呜呜呜——”
朱霜霜的话还没结束,但阿婉在听到她说仙魔之战时已如五雷轰顶,神思早已不知飘飞多远。
仙魔之战?仙魔之战又打起来了?回想她离开五庄观前的种种,对于这个结果她丝毫不觉得意外。但……但她自己怎么就没早早的想到这种可能?!
她懊悔的锤着脑袋,猛然又想起玄冥。难怪当初他不辞而别,还带走了不少妖兵。原来,他去的并不是白裔和陶歆口中的所谓剿叛,而是关系妖魔两界生死存亡的大战……
朱霜霜看阿婉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忍不住又对她一阵推攘:“现在,你没话说了吧?!你还我爹!还我娘啊!”
阿婉回过神来,由霜霜的话又想起来要紧的一点儿:妄难世界里边,楼谴和玄冥的情况恐怕不大乐观。要不然,青青和黎陌也不会全部召走,留下莫罗洲整个大后方这么虚空。
她完全可以想见白裔和陶歆这般遮掩的目的,是不想叫她心怀愧疚。但对他们的这番善意和情义,她却是一点儿不想领情。
这么事关重大的事,他们凭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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