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招架的人鱼》第38章

立在海滩上的一抹白影看到慢慢走来的他们，缓缓转了过来。
这时守青停下了脚步：“融儿。”秋融询问地看向他，他就淡淡一笑：“去吧，到他身边去。”
秋融也眯眼一笑，轻道：“那你也快点过来。”守青点点头，轻轻放开了她的手，看着她大步走向那个身长玉立的男人，看着那男人也像他一样牵起了她的手，只是，他们的五指是紧紧交扣的。
守青望着夕阳余晖下的那对人儿，他们好似就要走进什么神秘又美好的地方。
安子去学院后，秋融就跟海胤回了山庄，一进山庄，秋融就看到了令她惊叹万分的景象。
蓝花楹开花了。
虽然早在画上见过蓝花楹的花姿，但眼前所见到的，是漫山的花海，浓浓密密地铺盖了视线所及的所有土地。爬到山谷上最高的那棵树去看，便感觉整个世界除了天空，也就只剩下这蓝色偏紫的花儿，就算仙境也不能壮美至此。
树梢上，在美景面前，两人在嬉闹逗趣。
“海胤，当年你继父定是在蓝花楹花开时求得了你娘的芳心，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
“在这么美的精致下，应是最易生情的吧。”
“他们确实恩爱地令人发指。”
“……能不能换一个词。”
“为何要换，这个词最贴切不过。”
“怎么说？”
“他们两只要一进树林，就经常忘记家里还有一个孩子。每次我乖乖蒸好饭等他们回来煮菜，可等到饭都冷了，馊了，他们还是没回来，最后，为保自己性命，只好干啃那又冷又馊的饭……你怎么笑的出来？你说这不是恩爱到令人发指吗？”
“原来你的煲饭功是这样历练出来的。”
“可不是，简直是一步一个血印地走过来……你还笑！”
“不是，我忽然很想看看你小时候的样子，想看看你吃着干饭，巴巴地望着外面的那副模样……哈！别这样！哈哈哈！我错了我错了，放过我吧……救命！”
胡闹过后，两人打算下树。当海胤揽住秋融准备运功飞下去时，忽然他身一僵，顿在了那里。
秋融一下觉察到他的异样，抬头问：“怎么了？”就看到他脸色苍白地几近发青。秋融心一紧，紧张地摸他的脸：“脸色好难看，哪里不舒服？海胤？”
海胤扯了个笑，轻拍了拍她的手：“没事，就晕了一下，可能是晒久了太阳，现在没事了。”说着，就搂紧她飞下树，稳稳落到了地面。
“真的没事吗？”秋融怔忪地看着他，发觉他原本水润有泽的眼睛有些暗沉，一握他的手，竟也比平时还要冰凉：“你的手好凉。”
“有吗？”海胤满不在乎道：“是你的手太热了吧？”然后打了个哈欠：“赏花赏累了，咱们回去睡会儿吧。”不给秋融反应，就拖着她往山下走。
今天的海胤有些奇怪，夜里都十分浅眠的他，在白天竟然沉沉睡了一个多时辰。秋融担心他是生病了，一直在旁探温摸脉，但除了脸色苍白，看不出其他异样。
海胤醒来知道自己睡了那么久，表现地并不惊讶，说这种情况偶尔会有，去海里泡泡就没事了。于是秋融二话不说，拉着海胤就往外走。
来到靠山庄最近的西海岸时，天刚擦黑，月亮将天空薄薄的云朵照得几近透明，一眼看去，仿佛苍穹也成了另一面海洋般。
海胤慢条斯理地脱成一丝不挂，转身看一旁的秋融时，她已脱去外裙，穿着里衣正将长发盘高，发觉海胤向她转过身来，就抿唇将眼睛眨到一边。
海胤皱眉向她走来：“你打算就这样下去？”
秋融快速地扫他一眼又看向一旁：“是啊，有何不妥？”
海胤扯了扯她的里衣：“把这个脱了。”
秋融拨开他的手：“不要。”然后就将他往海里推：“你快下去吧。”海胤脚一踩上扑到滩上的海浪，身体就微颤了下，暗沉的眼瞳霎时一闪。
这时他募然回过身，捧过秋融的脸用力一吻，随即，一团暖暖的什么滑进了她喉咙。他喃了句：“跟我来。”就放开她奔入大海，纵身一跃，跳了进去。下一秒，海面就拍过一只幽蓝的纤长鱼尾，只一眼，就将她深深蛊惑，心跳加速，走入了海中。
一入海里，秋融就顿感身体轻盈之极，还能奇妙地自由呼吸。她张望寻找那抹幽蓝，无声喊：海胤。下一秒，一双泛着淡淡银蓝光泽的手臂就从身后绕住了她，大脑接收到一把熟悉的声音。
你真慢……
秋融侧头一看，就看到如柔滑海藻般飘荡在四周的墨蓝长发，随即，海胤的脸从颈侧贴绕过来。那双紧紧注视她的眼睛，此时像吸收了大量的海水，清润透亮，呈现出最动人心魄的蓝。
秋融顿感一阵自责，她怎么能忽略了他身为人鱼的身份，怎么能让他离开海那么长时间。
虽然他总表现出对自己身份的不屑，但她知道，他既然来自这里，那就只有在这里才能还原最真实的那个他，而他的生命深处，必也对这里有不可剔除的眷恋。
秋融，他怎么可能属于你。
秋融脑子里忽然跳出那个梦里曾出现的声音。瞬间明白了这句话的深意。
即使他们相爱，他也只能是属于海。
在想什么？
海胤的鼻子刮了刮她脸颊，一具凉滑有力的物体缓缓缠上她双腿，知道那是他的鱼尾，但这种奇异的触感还是让她忍不住轻抽了口气。
她的反应令海胤忍俊不禁地露齿一笑，忽然问她：想看看真正的海底吗？
真正的海底？是你住的地方吗？
嗯。
带我去。
海胤没有放开她，而是更紧地抱住她，开始大幅度摆动鱼鳍，秋融便感觉到他正带着自己向海的深处潜下去。
在一道道狭窄黑暗的礁石缝里穿梭了许久，耳边不时传来呼呼翻卷的声响，凛冽之极，像是要将万物都卷走辗碎般。
海胤感觉到秋融的不安，停下来道：转过来。秋融转过身，海胤就拉过她的双臂勾住自己脖子，又将她的双腿圈住他的腰，然后将她的头轻按到自己项窝，在她耳边用一种温柔地几乎不像他的声音道：好好抱着我闭上眼，很快我们就到了。
秋融心里不能安稳更多，脸紧钻他柔滑的项窝，她想，只要是有他在，哪里都是好的。
不一会儿，她感觉到游动速度减慢，抬头睁开眼，即看到了一个忽然间苏醒过来的世界。
周围渐渐不再黑暗狭窄，上空投射下一道道或大或小的柔柔光柱，照亮了越来越开阔的空间，而那些色彩各异的海底生物，也从四面八方唰唰游来。各种叫不出名字的鱼群嬉闹追逐般互相交错旋转，再配上缓缓荡漾的美丽海藻，这里仿佛开起了热闹欢乐的舞会，丰富绚丽地让秋融目不暇接。
看呆的秋融不知自己此时像只猴子挂在海胤身上，新奇的样子像第一次进大观园的孩子。
海胤禁不住低头吻她：喜欢这里吗？
秋融咪咪笑着点点头。忽然看见一片金色的鱼群朝这边扑来，秋融放开他游过去，张开双臂一迎，鱼群便刷拉刷拉地从她周身贴窜而过，感觉就像身体每个角落都被柔柔抚过一遍，刺激又奇妙地令她惊笑出声。金色鱼群像对秋融产生了兴趣，转了个圈竟又蜂涌冲回来，它们一过，那头的银蓝色鱼群也跟着扑向秋融，再跟着就是红鱼群、银鱼群。秋融意料不及，被这些鱼群逗得惊笑连连，狼狈闪躲。
海胤被这样的一幕深深吸引，一瞬不瞬地注视着那个与鱼儿嬉戏的人儿，不忍惊扰了如此美好的画面。
秋融再也受不了这些调皮的鱼群，焦急地朝海胤喊：海胤！救救我！
海胤游过去还没张臂，秋融就迫不及待钻进他怀里：天啊，这里的鱼都这么爱玩吗？
海胤像对待一件珍品一样，轻柔地包围她：它们是有灵性的鱼，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它们这样喜欢一个人。
秋融微仰着头看他，笑问：你的意思是……它们和你一样，是吗？
海胤心跳骤然重了起来，发色和双眼逐渐变了颜色，贴着她的胸膛也微微发了热。
是，它们就像我……深深被你吸引。
两人的嘴唇轻轻交贴在了一起，越吮越深，越抱越紧。周围的鱼群一下便觉察出这边的微妙变化，像是怕惊扰了他们地放慢游动速度，悄然朝他们围拢过来偷看。
海胤刚将手摸向秋融的胸部，就忽然倒抽一口气，同时抱住秋融急速旋身，一枚贝壳就瞬间从鱼群们的狭缝之中穿过来，与海胤擦面而过，鱼儿顿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