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再借五百个胆》第21章


“是。”玄凌君道,“凶兽被封印,自然认结印之人为主,唯他命令是从。六足兽身上每割一块肉,都是一颗火灵珠,吸食这些火灵珠,可让自身修为大增。但如果修炼法术本身与火相克,那是万万不可的。恰好陵光神君和凤朝练的都是火系法术。”
秋源若有所思,“若割了妖兽的肉,就得给他投喂已达至臻化境界的修炼者去滋养他的肉身,如此才能让妖兽培本固元,继续提供火灵珠给修炼之人。”
“没错。”玄凌君道,“至少要保证每五百年投喂一次,否则六足兽灵火必减,时间一长,也就没什么用了。”
“所以逍遥谷中尽藏六界奇书异法,老祖也只招收天赋异禀修为高的弟子,叫他们日夜修炼,若能破归元洞的阵,就说明达到了投喂六足妖兽的标准?”
“嗯。”
秋源回想起当年有去无回的扶摇师兄和广云师兄,又不淡定了。这哪是什么归元洞,明明就是送命洞啊!“兄长,你当年也进过归元洞,是怎么出来的??”
第22章
秋源问到的这一段, 玄凌记忆深刻。从前因谨遵师命, 出谷时逍遥老祖又在这事上对他下过禁言咒, 所以从不曾跟旁人提起。
玄凌如今的境界解个把咒语也不是难事。他大约觉得今天说的太多,又觉得既然有过承诺,且寡言匮乏, 描述起来秋源未必能真切感受到,索性施术将这段回忆与秋源共情。
共情, 便是回忆重现, 视界共享。分享到兄长的这段略微枯燥的归元洞往事, 秋源更加确定,去过归元洞的人, 其实都不知道里面的机缘是什么。就像当初的玄凌君,他曾怀疑过,但没有确凿的证据帮他梳理逻辑,最终确定自己遇到的是一只难以应付的大火兽, 如能通过火兽的试炼,就像老祖说的那样,天下无敌。
老祖还专门强调过,入归元洞属自愿, 当生死不计。为做六界顶尖高手, 通过天书洞的人,哪有不想一鼓作气再破归元洞的。只要通过火兽这一关, 便能请师尊认可为座下弟子,就算只有这一点, 也够荣耀了。
玄凌在洞内想了不少法子去斗大火兽,火兽仍不可靠近。玄凌的运气在于他练就了与火系相克的水系法术,并且那个时候已经到了寒冰满界的地步,修为与当年的银螣圣君不相上下。六足兽吞噬玄凌不会太有难度,但玄凌将自身体质下降到极寒极冰的程度,冰火两体相克,即使实力还不够均衡,在相差不太大的情况下,火兽若吞噬玄凌,会因反噬而受创。玄凌在归元洞与大火兽相斗九日,大火兽只想伤他不想吃他,玄凌自知凭他的修为,便是再耗上几十年也杀不了火兽,加之身体水分流失过快,难以维持。遂寻到机会用冰霜制造雾障,蒙了火兽的眼,之后就出来了。
秋源不胜感慨,也庆幸自己选择放弃。想起当年自己练水系法术,知难而退,全因锦斓一番委婉的劝告。那锦斓又是怎么从归元洞出来的?她的法术与三足兽并不相克,看来这个答案,只能当面问她本人了。
说来陵光和逍遥老祖安排这一手确实有点狠。外甥伙同舅舅下了独特的封印掌控着六足兽,六足兽认结印者为主,对陵光俯首帖耳,对其他人该杀便杀,该吞就吞。那时候秋源只觉得自己学艺不精,丢了老祖的脸,还担心锦斓日后看不上他,为此淡淡的忧伤了好几日。待真相大白,再回头细想,越发觉得性命攸关,就在一念之间。
陵光因六足兽大功告成,凤朝还在探索的路上。秋源在无煞城火云宫亲眼见过凤朝受伤之后吸食火灵珠,由此得知,六足兽如今为凤朝所有。那么问题来了,六足兽本是天帝陵光结印掌控,由逍遥老祖看守,如何到了凤朝这里?跟锦斓有关系么?
他问玄凌,“兄长可知六足兽如今在凤朝手上?”
玄凌点头默认。
“怎么到他手上的?”
玄凌摇头,虽外出三月,也不是什么都能查到的。
秋源轻叹,其实玄凌君知道的也不少了。他记起上次去无煞城的经历,便把当时看到的情形都告诉了兄长。锦斓和凤朝暗中统领了兽族和羽族,又建了大城无煞安置当年存活下来的魔民,民众安居乐业,歌舞升平,俨然繁华盛世。只是在秋源的记忆里,当年魔域被陵光一把火烧的片甲不留,那些妖民又是怎么存活下来的?
玄凌对此也有质疑,“这一点我尚不十分确定。当初仙魔之战,魔尊与天帝打斗数千招,起初魔尊尚能抗衡,后来因天帝使灵火红莲术而极速落败,再一蹶不振,身中九支三昧赤焰利剑致使魂飞魄散。”
秋源也觉得不可思议,按照玄凌的说法,依照锦斓的实力,她胜不了天帝,但落败过于突然,这中间连个过渡都没有。“兄长的意思是,她当初落败是为……诈死?”
为什么要诈死呢?
因为大势已去,诈死之后可保存实力,寻机会东山再起?
秋源仔细回想当初自己被俘魔宫,锦斓曾在他面前自行治愈伤口,说是陵光伤她,那神情有遗憾,不过是觉得陵光略胜一筹,但并不认为陵光可以置她于死地。她向来有勇有谋,有自信。
如此一想,诈死就比较合理了。之后七百多年隐藏气息韬光养晦,锦斓你可以。
玄凌显然认同秋源的猜测,并补充了一点,“我当日挟凤朝离开无煞洲,听他无意中夸耀,说魔尊虚鼎有容乾纳坤之能,当世神仙不能比。想来是夸大其词,不过依照那日天帝火烧魔域,魔尊突然落败,没准是她刻意分神,使乾坤虚鼎救走数万一息尚存的妖民。她本可自保,但并未弃离魔界,以诈死之术逃出生天,否则又该如何解释无煞城里生活着的那些魔族之民?”
秋源:“……”
锦斓啊。
她重振魔族,当得起魔尊之位。如今六界安定,天下太平,她和凤朝会放过如今的天帝陛下么。
秋源隐隐担忧,玄凌又怎么意识不到。俩人一想起魔尊很可能卷土重来,不约而同沉默了片刻。
之后秋源说道,“隐忍不发,或许是时机未到。大概过不了多久,六界又生浩劫。”
“没错。”
“如果真有这一天,兄长这回站在哪一边?”
玄凌不答。于他而言,这是一道非常沉重的送命题,索性换个话头,“我上次会去无煞洲找你们,是明如的朋友,瀛洲那位小公子来寒越山报的信,他说你们有危险。”
秋源:“……”若不是玄凌说,他把这茬儿已经忘了。将离知道他们的下落不稀奇,灵蜂跟踪那么久,连他都断了音讯,多半是让小公子察觉到危机了。
不过比起刚刚消化掉的信息,谁给玄凌报信儿来救人已经不足为道了。秋源觉得,他实在很有必要再去趟无煞城,再见见锦斓。心里搁着太多的疑问,想当面去求证。最重要的是,无论锦斓今后如何打算,明如是她的骨肉,这孩子她总得认下吧。
至于别的,就不敢奢求了。
这么想着,便起身,玄凌也跟着起身,淡淡道,“想去无煞洲?”
秋源:“……”大哥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一起去。”
“不用。我一人应付的来,不会硬碰硬,就是想再弄清楚一些事情。还有,要解开误会。”秋源故作轻松,暗暗给自己壮胆。这回有经验,坚决不在锦斓面前卖惨,他也是有实力的,当年的误会实在太深了,总会找到时机把该说的全部说完,锦斓实在不原谅就随她,反正他也会想办法弥补,让她们母女相认才是根本。
玄凌抬脚出门,头也不回道,“我去无煞洲另有要事。”
秋源:“……”所以不是因为我?我这做弟弟的自作多情了?
“是凤朝,我上次冻伤了他,去跟他道个歉。”秋源:“……?”
秋源怀疑自己错过了盲点。大哥你前些年冻伤冻死的还少吗?我怎么没见你给谁上赶着道歉?几个意思?什么时候对敌手怜香惜玉了?
哎不对。盲点还在。
高冷的寒越真君之前不是说了么,挟持凤朝所以离开了无煞城。凤朝就算有伤在身,以他的修为也不可能被冻伤,怎么就搞到要道歉的地步了?
“兄长是不是挟持了凤朝很久?”
“……”
秋源怀疑自己看花了眼,寒越真君永远古井无波的面孔似乎有了一丝裂痕。
饶是如此,秋源仍然看不透玄凌在想什么。因为他神情恢复如初,且跟锯嘴葫芦似的,只要他不愿意,你也永远都别想知道原因。
行吧,或许他沉睡的这三个月发生了他不知道的事情,如此看来,就更得去无煞洲走一遭了。
兄弟俩人出门,明如在后面跟上来,“我和你们一起去!”
秋源笑着劝,“明如,父君很快就回来。咱们总得有人在后方守着,父君心里才踏实。”
明如嘴噘的很高,“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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