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灵司》第139章


仙的寿命很长,数十万年间,在这种情况下移情的几率也会很高,所以仙人之间的仙缘,尤其是上仙所求的仙缘,除非意外,每一次历劫都像是活剥了一层皮,寸寸痛人心脾。
荆邪去了梦魇国的王宫,国王说是要见她,却并没有真正的见,只是隔着层层帷帐,让侍卫带她去参观明瞿以前的住处。
帷帐后又一道声音,是女子的声音,尖利而嘶哑,就像是疯狂,被逼到绝处的人:“我家明瞿要是死了,我就要让你陪葬。”
声音一出,就是被人紧紧捂住的,似要拼发而出的爆吼前期,荆邪被震了一震,谁生谁死,她似乎心中已有一个答案,却是那个结果她也不愿,而如今被人吼出来,浑身的头疼,脑子就要爆裂而来,震了一震,突然什么都不愿想了。
没有解释,国王向她道歉,她亦也没有回答。明瞿,其实亦是这梦魇国的王子,生到十一岁时,跟处于鬼祭国的公主月牙儿一般,在百年前失踪,被前任魔君夙无令抓住后,本想将他们都吃掉,但是中途被追铺夙无令的仙人们给发现,忙于逃命的夙无令便只好将他们都带上。
后来发现蓐收历劫的第七世,便将这两个孩子抹去记忆,幻成胎儿养在凡人的肚子里,敛去容貌、声音,帮他在人间做事,至于连命理,在前任魔君夙无令将这两个孩子捆在身边时,两个孩子中的其中一个,偷偷割了血,将三人的命理连在一起。
这也便是为什么,在重瑾与公子殷笙的那场对战中,重瑾身为主将竟然能够完好无损活着回来的原因。
荆邪去参观了重瑾以前的住处,现在回到了梦魇,他叫明瞿,是个有人爱,受万人敬仰的王子。仙书里曾经有记载,梦妖亦是妖,他们有他们所生存的国家,叫梦魇,在每个梦妖即将成为少年时,都要出去游历一番。
他们最常去的国家便是苍阳国,那个人妖共存的国家,他们会在夜晚出没,给百姓带来好梦,同时他们也会食取别人的美梦。
每个梦妖都有自己最喜欢的一个梦,如果梦妖最喜欢的那个梦丢了,亦或者被人夺走了,他们就像一个愤怒的孩子,四处在别人的梦中吓人,给人带来噩梦~。
直到遇见一个修仙之人,然后后来后来,便是她在苍阳国捉梦妖时,那位老伯伯所说的。荆邪在这里被关押了七日,七日,被禁足在明瞿先前所住的宫殿中,楚蕴传来信鸽,说一切相安,让她不必挂念。
她在明瞿生前所住的软榻前守了七日,当斩杀了梦妖的修仙者,在帮助梦妖找到它所丢失的那个美梦后,七日后梦妖便会复生。
荆邪便在哪里等着,祈祷、忏悔。偶尔明瞿的母亲也会跑过来撕心裂肺的骂她一场,然后又被宫人带下去。
三皇子重瑾是她表弟,明瞿便是重瑾,她心底也不好受,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是守着,有时是跪着,忏悔,除了忏悔,她不知道自己能做干什么。
七日后,王后准她半天时间回去,宫门大敞,却是回到客栈已无一人,所有的人都已经去应战,客栈的看守者是当地的地仙。她去房间里找,连一封信什么的都没有留下,只有楚蕴的那柄折扇,放于书案前。
扇上页角红梅朵朵,她数了数,共七朵还差一个花瓣。
她把地仙抓来,无论她百般寻求,那地仙似乎是个哑巴,又聋又哑,什么都不愿说。她不知道楚蕴的去处,只知道今日大战,战场、地点什么的她都不知道。
书案上还有几张刚画好的新婚请帖,其中一份邀请人清清楚楚的写着:散仙族大祭祀…墨关。
那是师父的名讳,不知为什么,就在那一刻隐忍好久的眼泪喷涌而出,其中一滴,打在那请帖上,这七日,那些请帖应该都已经做好了吧,那些已经发出去的,七日后,若是她一个人,若是只有她一个人,这场婚礼,还、还怎么进行下去。
未时的时候,便是明瞿的七日之限,他得以在这梦魇国重生的时候,荆邪赶去王宫看他,还未出发,只到了客栈底下,就见一十一二岁的孩子,面具遮住了脸,看到她的时候有惊喜,眸子亮闪。
他眼角泛着笑,对她道:“姐姐,你不会不认得我了吧?”
那一刻竟然无言以对,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大战已开,胜负便在这七日内。明瞿笑笑:“姐姐,以前的事我大多不记得了,只记得做了大多对不起你的事,还是做重瑾时候的明瞿应该很不好,姐姐,如果你已经知道哪些明瞿利用你所做的事,你就当原谅明瞿吧,也就这几日,明瞿以后再也不会拖累你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八十七章 纷纷扰,巫灵令 (本书完)
明晃晃的小巷,街角灯笼高高的挂于屋檐,街角上的小贩排成一行、一行的,一条街上各种不同的杂耍、玩意,梦魇国,是一个在夜晚狂欢的国家,明瞿将面具扣于脸前,扯着荆邪的衣袖往前跑着:“那里,那种火罐球最为好玩,砸中圈子里的任何一个东西,爆破开来都会有一张纸条,纸条上的东西便就是我们所赢得的奖品。”
一路熙熙攘攘着,在梦魇国里,以明瞿身生活的重瑾,无忧无虑,喜欢佩戴一副银制面具,内心纯净而且单纯,少了那份在中原时王宫里的尔虞我诈,一切又恍惚回到了在京城时,那日的街上,他也是这样,扯着她的衣袖,满怀兴致的讲着京城里的变化,哪里的烤红薯烤的最好,最后搬走了,又搬到了哪里。
夜晚虽暗,但街上灯火通明,盏盏红灯通通亮起,接下来的七日,除了明瞿被他母后叫走的日子,荆邪几乎都在陪他疯,一起在集市上奔跑,一起将一条街上的小吃都买个遍,堆成一堆,分成两拨,看谁吃的快。
明瞿喜欢写字,尤其是佛经,他写的最多,在最后一天的时候,白日里梦妖都喜睡觉,明瞿在五更天,天即将明,即将要分开时,突然一把拉住她的手:“姐姐,你不会想我死吧?”
荆邪心中一震,脸色被吓的惨白,拿掉他的手,背过身去:“不会,一切命由天定。如果你是想利用我,让那个人手上偏差一招,分心一刹,他死了,我也会杀了你。”
背过身,看不出表情,一字一句。每一次小重瑾在她面前示好,卖萌、耍乖,之后都会讨要一点好处,第一次是问她要前朝玉玺,第二次是怀疑楚蕴是杀死他在中原时母亲的凶手,这第三次,在为了求他的命。
荆邪闭上眼,握紧拳,走了。
明瞿站在后面笑,单手捂着胸口,他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怕她内疚,不妨就让她觉得自己这是罪有应得,让她稍微对自己有些恨意,也比只是觉得对不住的好。
梦妖没有情感,那段拜前任魔君夙无令所赐,让他能够在正常的人间,能够亲自感受这世间的酸甜痛楚,在那漫长的尔虞我诈宫廷生活中,有母妃的陪伴,母妃走后,在众叛亲离,舅父的假意利用下,有这么一个没有严格血缘关系的女孩,愿意把他当做弟弟。
哪怕他曾心存不善,曾暗自利用她,但只要卖个乖,正经的承认自己的错误,叫她一声姐姐,低着头,一副纯真孩子的模样,不管自己有多严重的错误,只要承认了,回头她还是会护着他。
就像与中原的一个人争王位时,姐夫问她帮谁,她说,反正天下谁当君王都可以,她当然要护短了。还记得在京城最初相见时,他说茗贵妃便是他母亲,她笑得傻傻的看着他:“那你,应该叫我一声姐姐的。”
明瞿捂着胸口,突然莫名的痛,矮下身去,身后慌忙跑过来几个隐卫,扶着他回去。
荆邪总是没有回头,有时也在想,她是不是太宠坏这个孩子了,师父以前总是说自己目光狠戾起来的时候下手比谁都快,却就是心太软。
用磨尖了铜钱当暗器,而不是真正的刀子,用沉香当做迷倒人的东西,而不是用毒。外出出去教训人,也只是一招下去给人一个下马威,然后就放走了。
一路往客栈走去,师父亦说过,给敌人机会便是给自己绝路,可是她从来不去想这些,大师兄死的时候,她表面上没有跟楚蕴抱怨过什么,只是自己难过,可是在暗地里,却是咒骂了他无数遍,恨透了自己为什么会与他有婚约,为什么自己要跟着她,要抛弃师父还有那些师兄。
恨他为什么不手下留情,放大师兄一条生路,把他重伤也是好的。
过往的种种,一路走,走回客栈,躲在他们的那个房间,坐在书案旁摆弄着还没发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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