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水果篮子]猫与气球》第53章

被怪物附生，不能与异性拥抱。草摩家被诅咒的孩子，不是被过渡保护就是被排斥在外，而彼此相同的原因是‘害怕’。可赤司却说，害怕的其实是自己。
“所以……不想让别人知道这样的事情，尤其是喜欢的人。”赤司的话语像是一块放大镜，将少女的内心的沉闷一点一点放大。
即使再怎么躲在角落，也终究有一天要长大。抬起头勇敢地看刺目的阳光，合上书本忘记美好的童话。因为没有拒绝痛苦的权利，但生命却始终要延续下去。
“不过你不要害怕，也不要拒绝我。能够遇见你，我觉得很开心。”赤司一点点一点靠近她，额头轻轻碰上她的额头，语气柔和，“能喜欢上弥衣，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
又流泪了，忽然像是解脱的感觉，和之前忐忑的心情完全不一样。出生以来好像第一次有人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即使她没有被十二生肖附生，没有被家人抛弃，但能这样肯定她的人……赤司征十郎，你是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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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节二月十四日这天感觉发生了很多事情一样，弥衣站在玄关处望着与自己四目相对的少年眨了眨眼，很不好意思地揉揉头，“抱歉赤司，今天让你看见了这么……惊讶的一幕。”
的确很惊讶，特别是看见猫咪和狗会说话的时候。赤司的右手摸着心脏的位子，还能记忆起那时心跳的频率。
“的确……吓了一跳。”赤司顿了顿，“但是也更了解你了不是吗？”他赤司征十郎喜欢上的人，所与之付诸的感情，绝对都不是儿戏。
——弥衣，就算你生活在这样家族里，我也想一直一直都和你在一起。
弥衣双手虔诚握在胸前，抿着嘴说：“赤司，不过稍微想拜托你一下，可以帮我守住这个秘密你吗？”
“当然可以。”少年的声音像是来自远古，回荡在少女的耳边。而她却不知道，这句话，也许是最后能唯一清晰烙印在她内心深处的话语，似阳光一样耀眼。
目送赤司上车，回家，弥衣挥手说‘明天学校见’。透明窗户，少年摆了摆手，回应她说‘明天见’，只可是——
“那么……现在要怎么做？需要通知慊人吗？”
“……”刚刚踏进房门，就听见客厅传来这样的话。
‘慊人’这个名字像是病毒一样，只要被提及就足以让草摩家的人狠狠地都上三斗。主要是，这句话还是从紫吴的嘴里说出来。由希当时就一记拳头将某只旺财揍倒在地，“白痴，也不想想惹出这样麻烦的到底是谁？”说完还狠狠地瞪了一眼蹲在角落里一言不发的阿夹。
喜欢和老鼠拌嘴的猫咪在此刻没有做出反驳，毕竟他也是当事人之一，一个人沉寂地蹲在那儿沉默不语，只是偶尔会抬起眼皮瞧瞧旁边同样露出一脸忧伤的小透和乐罗。
越想越觉得难受，乐罗的情绪直接接近暴走，鬼畜模式全开，顶着角落内望着自己有些发抖的阿夹，“阿夹，我不是告诉你在我没来找你前不要从厕所里出来的吗？”
被乐罗吓得不轻，阿夹的寒毛都竖起了不少，指着坐在暖桌前淡定喝茶的紫吴，“你怎么不说是紫吴惹的祸，如果不是他咬坏我的运动衫我至于炸毛吗！”
“那到底是运动衫重要，还是弥衣重要？”乐罗说着，手里已经开始摩拳擦掌了。吓得隔壁的阿夹一动都不敢动……
深藏不露的紫吴在此刻说出了一番实话，他说‘乐罗你现在抱怨也无济于事，说的长久一点，以后弥衣也是要长大嫁人的，到时候她的男朋友也必须知道草摩家的事，你能保证这样的事情能瞒住一辈子吗？’
再说了，难道他们这种被妖怪附生的人一辈子不谈恋爱孤独终老吗？到死了也没人来送终……简直不要太无情！
“……”听完紫吴的话，全场静默三秒。
站在客厅外，弥衣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屋里，“紫吴你说的很对。”
听完这话全场又静默了三秒。
紫吴顿了顿，望着桌上还留有的几盒巧克力，“乐罗，你和我不是要回本家给波鸟红叶他们送巧克力吗？”
“是啊，怎么了？”乐罗反问。
紫吴沉思了很久，最后说‘弥衣，你和我们一起，这件事我认为慊人有必要知道。’
“……”木讷地很久，弥衣才微微点头，“嗯，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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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接本田透之后第二个得知‘十二生肖’秘密的事情，赤司征十郎这个名字草摩慊人可谓是非常深刻。早在半个月前她就已经嘱咐过弥衣，如果那孩子知道了这件事，后果会是怎么样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她现在却老老实实地告诉自己……
“赤司，知道了十二生肖的事情。”
“……”到底是应该说她诚实呢，还是……
“啪——！！”一股**的感觉从脸颊传来，弥衣咬牙捂着半边脸，低头不语。弥衣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情况，慊人最讨厌违背她意思的人，哪怕自己不是十二生肖，哪怕自己从小到大和她的交集并不深。
慊人笔直的身影落在她的面前，语气冰凉，“我不是告诉过你如果那孩子知道的话，后果会是……”
“对不起。”弥衣说道，眼角下垂。
慊人微微怔住，最后还是毫不犹豫地抓住她的肩膀，力道很重很重，弄得弥衣生疼。“我说过草摩家绝对不允许有人违背我的意思！”
“慊人……”
“明天我会叫波鸟去找他。”
找他？消除记忆吗……“不、不要。”几乎是祈求的语气，弥衣哽咽地扯着慊人的衣袖，泪水一点一点滴落在地板上。
“弥衣，我这是为了你好。”慊人顿了顿，用手摸着她脸庞，“我会另外安排地方让你读书，要知道这样的态度，已经是我所容忍的极限。”
“……”扑倒在慊人面前泣不成声，少女的心变成巨大的空洞。
得知慊人这样的处理方式，紫吴和乐罗一点儿也不吃惊。毕竟都已经习以为常了，除了本田透外，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被波鸟消除了记忆，哪怕是波鸟曾经的爱人——佳菜。
在草摩家没有人敢违背大当家草摩慊人的话，不论是谁都是一样。坐在走廊边，抬头就能看见那抹红色的夕阳，如同那名少年好看的红发。当泪水流干后，少女静下心来一本正经的孤独，才发现每个人来到世界后都要经历很多的痛苦。
而最重要的功课之一，便是学会接受现实，以及抱着希望继续生活下去。
夜色弥漫开来，黑色的暮色中慢慢走来一个人，少女偏头看向那抹身影，微微挽起嘴角，叫着他的名字，“波鸟，你也没有睡？”
双手揣在白大褂的口袋里，波鸟一步一步朝向她走来，最后问道：“慊人已经和我说了，关于赤司桑知道十二生肖的事情。”
“你明天要去找他吗？”
“嗯……”
“消除……记忆？”弥衣问得小心翼翼，只觉得架在心口的桥梁就快要断掉，溃不成军。
时不时能听见少女抽泣的声音，在这样的夜里，她哭得翻江倒海。波鸟在她的身边坐下，将她揽在怀里，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脑袋，“也许。”
“连同我的记忆一起？”
“不知道。”因为亲手消除佳菜记忆的后遗症，波鸟能够深刻体会到弥衣此刻的情感。没错，要消除的话，会连带弥衣的记忆一同从赤司的脑袋内剔除，因为这样……他就永远都不会知道草摩弥衣这个人，也永远不会知道十二生肖诅咒这件事。
“这样啊……”弥衣靠在波鸟怀里，顿了顿，“我现在终于可以体会到波鸟你那个时候的心情，我只是在想……既然这样，那我们当初为什么要恋爱呢？”
“……”
弥衣摸着自己的双眼，呢喃道：“我的泪水已经哭不出来了，想和他打电话才发现手机已经被慊人摔坏了。就在刚刚我才明白……”
——放弃爱情，其实比抓住它需要更多勇气。
“我还不够坚强。”
如阳光般灿烂的少年，身影被涂抹成灿金色，一直用温暖的空气包围着她。在弥衣的印象里，赤司是和太阳一样至上的王者，给予她无尚的荣光。只是太阳相爱，似乎太过悲伤……那么，关上太阳，就看不见悲伤了……
在静默的时间里隐藏爱情的秘密，原来，幸福存在过的痕迹是，被爱过或者是认真去爱过。
作者有话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