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门二世祖》第157章


百草峰主问:“那你听命于谁?掌门?”
齐朝衣思索片刻,犹豫着是否要说‘与你一样’,但又觉得这样太作故弄玄虚状了,于是便老实回答道:“我只听从我的心。”
百草峰主看了他一会儿,虽然仍然有所警惕,但是满满当当的戒备却少了些。
“你要去看什么?”她问。
齐朝衣沉默了片刻,实话实说:“我想去看看风霭的死因,还有春方远的死因,在梯山塔大阵修复之前,我想要把事情全部看清楚。”
百草峰主一惊,随后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齐朝衣咬咬牙,低声道,“我想知道我崇拜的、我敬重的、我向往的昆仑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门派,它是否亏欠过很多人,是否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我都想知道。”
他道:“就算掌门和师父让我去恨正法长老,让我追杀同门,我也要知道对错,我要知道我做的这件事,是否对得起四境,对得起我自己。”
百草峰主闻言沉默了一会儿,见他说得的确诚恳,便叹息一声,道:“你进去吧。”
“?!”齐朝衣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峰主?”
后者道:“我就当没见过你,看过之后,立刻出来,不然时间久了被人发现,今晚在这里与你一起结阵的师兄弟,都要陪葬。”
她轻声道。
……
半日过后,西境边境。
杳杳在这里接到了风疏痕和桃核。
那一夜的战局不算复杂,为了避免麻烦,桃核没有出手,以猫的姿态一直在旁边守候,等待风疏痕得手之后将他借接走,毕竟在这个时候,和陆时宜硬碰硬是非常不明智的决策。
白衣剑修身上有斑斑血迹,暂时分不清究竟是谁的。
他脸色有些白,走到杳杳面前的时候,唇角还带着笑。
而后他看向一旁的巫南渊,轻声道:“谷主也来了?这段时间多谢你照拂。”
巫南渊淡声道:“无妨。”
“怎么样?你将那东西拿回来了吗?那究竟是什么,我看昆仑秘而不发此事,就知道这毒物一定是阴损至极,上不得台面的。”杳杳说得火急火燎,几乎是要扑到了风疏痕身上,“我能看看吗?”
风疏痕笑了笑,说道:“好,这东西很奇怪,就像是一根花枝。”
说着,他将那毒物从怀中拿了出来,放在手掌上。
那是花枝一样的形状,看起来温润美丽,却不算起眼,似木非木,似玉非玉,仿佛有光华流转。
杳杳好奇地看去,伸出手,想要碰一碰。
然而下一刻,她的动作却因巫南渊的一句话而顿住了。
药王谷主面色如冰,声音冷锐,看向风疏痕的时候,带着责难:“正法长老,在查看这毒物之前,我必须要告诉你,你已经身中此剧毒两日了。”
第109章 无情06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杳杳问,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艰难,几乎有些尖锐得失真了,“风疏痕他中了什么毒?”
巫南渊看她,叹息道:“就是这朵花枝的毒,与风霭、你师父一样。”
杳杳猛地抬起头:“怎么会?!”
风疏痕知道杳杳在问她,笑了笑, 笑容却有些勉强,带着几分疲惫。
“黎稚催动此物,我并不知其原理,所以想要夺过来时, 无意间被花枝蛰了一下, 便中毒了。”他的语气极为轻巧,就像是在谈论山河天气一般。
杳杳闻言立刻冲上前去, 想要抓那花枝:“如何会被蛰,这样碰它?”
风疏痕摇了摇头, 仍是不紧不慢地说:“此物见风才成, 风不息长势便不停止, 此时无人催动它, 它就是这副死物的模样。”
“你的手——”杳杳抓起对方的手腕,看到他指尖上有一个细小的伤口, 然而沿着这伤口,血脉都成了淡淡的白色, 已经在整个手背蔓延开来, 没入衣袖中了。
“两天了, ”巫南渊眼神复杂,“你一直在用内息压抑着毒素?”
风疏痕点头:“若非如此,我根本赶不回来。”
“荒唐!”巫南渊难得流露出几分厉色,他看向对方,压抑着愤怒,反问道,“在已知一件毒物危险后,你怎么能随意触碰,如此不设防地被蛰伤?如果你死在路上了,可想过会怎么样?杳杳他们在西境的安全,你又怎么保障?”
他冷然道:“风长老报仇心切,已经到了这般不管不顾的地步了吗?”
风疏痕却只苦笑道:“谷主教训的是。”
杳杳没工夫思考这么多,她只知道风疏痕中了世间无解的剧毒,这毒杀得了风霭、杀得了春方远,连桃核也因为它缠绵病榻多日,证明此毒,也绝对杀得了风疏痕!
一念至此,她急得眼眶都有些红了:“怎么办,南渊,有办法吗?”
“没办法,”巫南渊摇了摇头,“风长老先随我们回去吧。”
风疏痕也明白,自己中了这个毒,几乎就是回天乏术了,他一路奔波,内息涌动,然而又要强行压制着,不能催动太过,导致现在精神放松下来,毒素的疼痛和修为反噬立刻来势汹汹。
他点了点头,脸色却白的犹如一张纸。
杳杳难过地咬住嘴唇,伸手挽住对方的手臂,想要支撑着他。
在路上,经桃核的说明,他们才明白当夜昆仑一战,究竟是怎么回事。
原先风疏痕拿了桃枝准备离开,然而在临行前,黎稚忽然不管不顾地攻击向了梯山塔,那里面有着昆仑前年来弟子的生平记录,也就是说陆时宜这些年究竟做了什么,都被不受控地记录在内。
先前无人可以看,那是因为这个阵法唯有昆仑掌门可解,所以黎稚的决定,是打算销毁一切证据了。
风疏痕没有办法,只能进行阻拦。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黎稚那只是虚晃一招,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在风疏痕警惕性转弱的那一瞬间催动花枝,以毒物攻击他,两剑相撞,梯山塔的大阵被误打误撞地波及了。
而等到风疏痕意识到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因风而起的藤蔓逼退了三丈远。
手也是那个时候划伤的。
杳杳听的时候整个人都在颤抖,她咬着牙问:“那你的心锁呢?”
“解开了第二重,”风疏痕道,“所以我才能几乎折了黎稚的灵脉,他现在也形同废人,没有几十年的工夫,是没办法恢复到鼎盛时期的。”
“可是你中毒了,”杳杳看着对方越来越白的面色,“你中毒了!”
她颤声道:“这是必死的毒,你怎么还能这么无所谓?”
风疏痕却没有说话。
他中毒已有两日,先前发觉自己被花枝刺伤的时候,他的确茫然了很久,大仇未报,他却即将身死。风疏痕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出解决的办法。他本想着不如在临死前,干脆拼上一把,将陆时宜杀了,或者与他同归于尽也好。
但是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回西境。
风疏痕轻声道:“因为我不想叫你看见一个黯然痛苦的我。”
巫南渊默不作声地听他们说了一会儿,转身进了自己的医馆。他与这些巫族人格外交好,大约就是一个下午的时间,众人便七手八脚地将医馆搭好了,这样一来族中很多人的疾病,也就方便诊治了。
片刻后,他走了出来。
“风长老,可方便让我号脉?”
杳杳慌张地看着他,满眼都是期待:“南渊,你有办法吗?”
巫南渊却暂时没有说话,他将手指搭在风疏痕的手腕上,沉吟了一会儿,抬起眼看他:“风长老最多还有两日可活。”
杳杳的手指一动,手中的瓷碗摔在地上,碎了。
两日……两日……
她急促地喘息,心口的疼痛几乎将她全身筋骨拧断。
“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杳杳说,她一扬手,“桃核,带我回南境!”
巫南渊看着她的样子,眉心皱起,疼惜而无奈,最终提醒道:“杳杳,就算妖主来了,也未必能够医治风长老。”
“那怎么办?”她猛地回头,“我不能看着他死,决不能——”
巫南渊打断她:“回东境,回药王谷。”
“你……”杳杳看着他,“你有办法吗?”
巫南渊道:“我只能试试。”
说罢他看向风疏痕,不冷不热,甚至是语带讥讽:“看风长老的意思吧,若是你已打算放弃报仇的那些事,便可以不去了,还有两天的时间,足够买一口不错的棺材。”
听他这样说,风疏痕也只是含笑,好像快死的不是他:“风某自然不想死。”
……
巫族之地暂时有巫涟和傅灵佼看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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