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来得及告诉丽莎,他爱她啊……
还没来得及把丽莎带给爸妈看啊……
更没来得及将丽莎介绍给卡拉,他唯一的血亲啊……
还有好多事情,明明是可以做到的,却总是被打断,要么就是没来得及。
此时此刻,克拉克深刻地意识到,人的一生,究竟有多短暂……而人,又究竟有多脆弱。
这都是他的错……
如果他能够坚持,让丽莎留下,不跟着过来……
如果他能够像是布鲁斯一样做更多的检查,而不是这么贸贸然过来……
他的泪水,终于滴了下来,和丽莎的血混合在一起。
火势的灼伤让他有些不适,同时感觉到自己越发虚弱,如果再不离开,他说不定也要留在这里了。但他怎么能独自离开?是他的错,才造成了丽莎现在的状况,已经好一阵子了,他仍然没有听见丽莎的心跳,他无法原谅自己。
抱着丽莎的身体,他摇摇晃晃地想要站起来,好几次,他都差点儿又把丽莎摔下去,只是让自己作为肉垫才避免了让丽莎的身体受到更多的伤害。
从他抱着丽莎站起来,到他终于来到门口的这段时间,或许这是他人生中经历的最漫长的。门维持在他们进来时的样子,敞开着。跨出去后,一丝阳光都没有,乌云密布,伴随着雷鸣电闪,像是一部老电影一般。
随着一声雷鸣,一个愤怒的声音,让克拉克抬头:“你做了什么!”
看清了来的人是穿着他那身战甲的莱克斯,他心中一痛,语言,显得那样苍白。
“我很……抱歉。”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更令他难过的是,他无法告诉莱克斯,丽莎变成这样,他有多痛苦。
“你不是该拯救别人吗?那她呢?为什么没有能救到?!”
莱克斯三步并作两步,咄咄逼人地走上前,如果克拉克不那么悲痛,他或许就能够听到,莱克斯声音中带着的颤抖,以及悔恨。
“我很抱歉……”
像是一个坏掉的录音机一般,他只能说出这一句话。
莱克斯从克拉克手中抢过丽莎的身体,抱着,转身就走。克拉克不仅虚弱,而且对莱克斯也十分愧疚,他更没有立场阻止丽莎的哥哥将丽莎带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莱克斯的背影。
没走几步,莱克斯回头,眼中的怨恨更深:“这都是你的错,超人,是你们的错!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不会!”
这声音回荡在克拉克的耳边,再次让克拉克感受到窒息般的疼痛。是的,如果他没有那么大意,或许会跟联盟的人联系,说不定丽莎就不会……
等到莱克斯彻底消失在他的眼前后,他有些茫然地回头看看,火势渐渐蔓延到整个仓库,红色的火焰让他止不住地想起从丽莎身上流出来的血。
“超人?超人!”
克拉克的耳麦中传来了布鲁斯焦急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他们遇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他强打起精神,想要站起来,却忘记了自己身上也布满了氪石。跌坐在地上,感觉到似乎有水滴落在了地上。
一滴,一滴。
是泪水还是雨滴?
“抱歉……我恐怕这次……帮不上什么忙了。”
敏锐地发现了克拉克情绪的不对劲,布鲁斯示意让其他人速战速决,他一边分析着对手的弱点,一边皱着眉头回答:“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克拉克觉得自己的喉咙干涸得说不出话来,布鲁斯再次问了一句:“克拉克,到底怎么了?”
“她……她死了。”
沙哑的声音,让克拉克以为布鲁斯不会听清,但他的反应告诉克拉克,他还是听到了:“什么?具体一点,等等。”
布鲁斯的蝙蝠镖从手中划过,正中敌人的胸前,让敌人的防御被彻底瓦解。松了一口气,将剩下的交给戴安娜和沃利,他继续接起了刚刚跟克拉克的谈话:“好了,说吧。”
“我带着丽莎去找赫欧普,赫欧普自爆了,体内有氪石。而她死了……氪石……”
克拉克的语句并不是特别连贯,只是这些信息足以让布鲁斯拼凑出画面,随即想到了氪石的问题:“也就是说,你现在身上也满是氪石碎片?”
“背后和头没有……她……”
“我知道了,你在……给我一分钟。尚恩,把我传送到30N100W,现在。”
话音刚落,克拉克便看到了布鲁斯黑色的战衣,而布鲁斯也看到了一身狼狈的克拉克。在他的印象中,还从未见到如此脆弱的克拉克,更别提……他还穿着那身超人的衣服。褪去了属于蝙蝠侠的那部分,布鲁斯走上前,拍了拍克拉克的肩膀:“克拉克,我很遗憾。”
克拉克蔚蓝的眼中流露出懊丧:“我本该救得了她的,就算向你们商量一下,也好,为什么我偏偏这么自大!害得丽莎……”
布鲁斯蹲□,开始简单地把克拉克身上的氪石□,放到随身携带的某个铅制盒中。
“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但是……”布鲁斯拔氪石的速度稍顿了顿,最终还是一边清理一边说:“但是丽莎也一定不希望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吧。”
克拉克被丽莎这个词惊醒,抬眼,看到了布鲁斯的关心。在拔出了大部分氪石后,他人已经开始自我修复,勉强能够站了起来:“是的……她说,让我拯救世界,让她为我骄傲。”
最后一块氪石从克拉克的身体里被拿了出来,布鲁斯便让尚恩把他俩传送上瞭望塔了。克拉克独自去他的卧室冲洗了一下,将残留的氪石渣洗干净,一出去,身体已经精神多了。并且……克拉克浑身上下似乎都被改变了气质一般,脸上不再带着微笑,不再像以前那样温和,严肃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害怕。
坚定地走到布鲁斯的面前:“告诉我,现在世界哪里还需要我?”
“……星城。”
“谢谢,布鲁斯,我没事。”
转身,克拉克离开了瞭望塔,尚恩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布鲁斯,不是很理解:“我感觉到,他很伤心,你确定他不用休息一下再去吗?”
布鲁斯摇摇头,走到瞭望塔的落地窗前,望着那奔向地球的红色身影:“他在哀悼,工作是忘掉伤痛的最好办法。”
说完,布鲁斯也开始坐到联盟的打电脑面前,开始搜集莱克斯现在的动向。
另外一边,莱克斯一直坚持走到他的实验室后,便再也无法维持那副愤恨的样子。浓重的愧疚感几乎将他压倒。
几分钟前,他离开了医院,找到了艾沃。艾沃在他昏迷前就开始寻找如何定位赫欧普了,而现在,他已经有了结果。
毫不犹豫地按下了自爆系统,他急匆匆地想要赶过去看看这次赫欧普有没有造成什么损失,根据他的定位系统,赫欧普在的地方只是一个废旧的仓库,旁边没人。穿上那盔甲的原因只是他自己行动不便,盔甲就当是他的拐杖了。
但……
他看到了什么?
超人怀中的身影,分明就是丽莎!丽莎不是在医院里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尽管愤怒让他的大脑有些迟钝,但也很快从这个场景拼凑出一个不完整的故事:超人没能救到丽莎。
但是更让他绝望的是……是他按下了那个自爆的按钮。是他,杀了丽莎,他唯一的妹妹。
不……不可能!
丽莎没有死,丽莎不能死!
这也不是他的错,不能是他的错,他如果在现场,一定不会让丽莎受伤。所以这都是超人的错!枉费他还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解决掉超人,这才让赫欧普跑了。如果他一开始坚定下来解决掉超人,那赫欧普就不会走,她会完成她的使命,而丽莎也不会……躺在他怀中,这么无助。
这都是超人的!不……不仅仅是超人的错,还有正义联盟。那群自诩正义的家伙们,明明是要拯救什么世界的,但是却连丽莎都救不了。绝对不能放过他们!
莱克斯千疮万孔的心,总算是找到了一个能让他发泄的地方。将丽莎暂时放到了他实验室的桌子上,接通了电话。
“沃勒尔,我答应你的要求。相对的来说,你不能再给我设置限制,我要卡德米斯的最高权限。”
“卢瑟,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你要的权限我必须跟上司汇报,你懂的。”
“是什么让我改变了主意并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会全力支持你的,你将拥有莱克斯企业百分之十的利益。还有,我不管你跟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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