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总在欺负我》第84章


☆、初体验(一)
望霁奔到廊檐下,却找不到自己的小靴子,咬咬牙,赤着脚踏进雪地,向屋后跑去。
银白的月光洒在莹白的雪地上,远处山林的阴影在很远处,近处只有满地的柴,和背对着她蜷缩着的子煦。
望霁跑到他身后,一手抚着他的脊背,“你怎么了?”连叫两声。
子煦突然转过身,望霁一个没站稳,险些跌倒,他急忙揽住腰,仰头看她,满眼都是得意的笑意,“担心我?”
她一怔,猛地挣脱开他的臂膀,一掌极重地拍在他肩头,满眼愤恨地转过身,脚下一个趔趄,顿了顿,一瘸一拐地往木屋的方向跳跃。
子煦的笑意僵在脸上,看她的样子吃力极了,起身跟在她身后,却看到她已经跃上廊檐,蜷缩在地板上,抱住双腿,头脸埋进膝盖,过了好一会儿,才重又站起,走回房间,又一次狠狠摔上门。
他蹲下身,看地上两行脚印,印出脚丫的形状,后跟一个椭圆,中间断了一截,才又是脚掌的形状,前面五个脚趾圆乎乎的,深深踏在他心上。
“哥,我,没想到,她气性这么大。”子昊这下知道捅了大篓子,老早躲回房间,谨慎地看着走进门的子煦。
“你哪儿学来的破招数?”子煦指着他的鼻子。
“先前她甩脸子了,你越是求,她就越是瞧不上你;她这么一跑,女孩子家家的心思不就全露出来了吗,一时害羞,你再腻乎些,就成了,怎么知道……”子昊一边拍大腿一边沉痛地叹气,“这招式我和卿远屡试不爽,怎么到这小姐姐身上愣是没用呢。”
“你和卿远!”子煦点点头,强忍下怒气,“你和卿远!”原地转了一圈儿,大喝一声:“你和卿远跟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调情,学来这么不三不四的招数,还当自己是个情圣了!”
子昊战战兢兢起身帮他倒水,被他推开,又被骂:“你拿她的鞋干什么?你为什么要藏她的鞋!”
“说到鞋,她连靴子都不穿就奔你去了,你不觉得,心里挺,挺那什么的?”子昊冲他挤眉弄眼,想要讨好。
“心里挺疼的!”子煦一连敲了子昊额头三下,下下听着响,这才稍稍解气,自顾自地在床边睡下。
望霁回屋后在跳动的烛光下,画完一整幅地图,才窝进被子里,望着窗外劈完又码好的柴火,内心一股股潮涌,她觉得很值得。
带着难舍的情绪,她仍旧在日光中醒来,收拾妥帖,拿上地图,打开房门,看到子煦立在门口。
“我身上没有能送你的礼物,才拿了那个香囊;我应该好好和你解释,而不是装受伤。”子煦语速极快,说完之后静静看着她。
出乎意料的,她淡淡一笑,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我们走吧。”
她洒脱的样子,别说子煦,就是花天酒地惯了、阅人无数的子昊看了也是一愣,咂咂舌。
天上的雪是停了,地上的雪却那么厚,三人艰难地爬过两个山头,终于看到大营和军帐。
望霁将地图交到子煦手上,“大雪过后,阳关东面五里处的天池会冻结,那里视野开阔,一马平川,你们抓紧时间过去。”说着后退两步,摇摇手,就要返回。
子煦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隔着厚厚的皮毛斗篷,握到她的胳膊,手上又紧了两分,“天快黑了,你一个人没法回去。”
“方圆几十里我都熟悉……”她伸出左手想拉开子煦的手。
“我不能让你这样回去,明早。”子煦抿抿嘴唇,“明早,让侍卫护卫送你回去,我要听到他们亲口说看到你回到家,才能放心。”
望霁俯视一眼谷地的军帐,思索了会儿,“好,我在这儿住一夜。”不再挣扎,跟在兄弟二人身后向大营走去。
“二皇子回来了!”“二皇子!”见着他们的兵士激动地呼喊。
子煦不安地低头看望霁,先前他隐瞒了身份,这下她知道了,一定会愠怒。然而她只稍稍瞪大双眼,而后面色如常。
三人一路走进主军帐中,子煦的舅舅,宁铮道,正负手立在帐中,听到声响,转过身来,锐利的目光从望霁身上一扫而过,“失踪七天?”沉沉的语调,听不出愠怒或担忧,不怒自威。
还未等子煦反应,子昊拿过望霁手中的地图,上前道:“在雪地里见着这个猎户之女,她自称从阳关绕行而来,我们跟着她想去看绕行路线,不妨被大雪封路,只能在林间歇了七天,雪一停就回来了,这条路线还没能证实。”
饶是善于掩藏情绪,宁铮道眼中仍然闪出欣喜的光,忙打开地图,看完眉间川字更为深刻,“来人,把这个女人抓起来。”
佩刀的侍卫掀开门帘,带来刺骨的寒风。
子煦几乎下意识地站到望霁的身后,隔开正欲伸手的侍卫,“舅舅,这是干什么?”
“宁军有的是熟悉梅岭山的兵士,阳关之险,古而有之,从未听说过能够绕行,况且她画的这条路,是终年流动的天池,怎么会有路?摄政王的手,伸得可够长的。”
“兵士再是熟悉梅岭山,却也没有长期生活在雪线上的;即使有在雪线生活过的,却也没有在大雪天路过天池的。”望霁倒一脸无谓,甚是坦然,“我在山里活了十六年,每一寸土地都熟悉。大雪过后,天池会有冰封,快则三四天,慢则七八日,立刻化了,极少有人看得到,你们要是错过这个机会,就只能去走险峻的阳关了。”
这几句话有点分量,宁铮道捋了捋自己灰色的胡须,眯着眼思虑了会儿,“先关起来,我派一队兵士探探虚实,若所说为真,自然重谢;若所说为虚,那么……”狡黠的眼睛欲言又止,从望霁身上移到她身后的子煦身上。
子昊眼疾手快,推搡着两个挤进来的兵士出门,而后嬉笑一张脸,拉住望霁的手腕凑到舅舅跟前,“小姐姐待我们很好,关起来太可怜了,舅舅,求您给她个遮风的军帐、暖和的皮褥吧。”说着还略带猥琐地捏了捏她的手掌。
她也配合地没有挣扎,只低头等候发落。
子煦心里空荡荡的,本该他挺身而出,这会儿却看着弟弟为她强出头。
好在子昊这几年在镇南宁侯府里,仗着是个长相讨喜的半大男孩儿,又深得外婆的欢心,撒娇撒惯了,大伙都宠着他,宁铮道也不想逆了他的意思,挥挥手像哄孩子似的,“就,在你帐边简单安置下,派两个人看着。”
子昊子煦的军帐相邻,于是望霁就被安置在二人之间,位置是子昊选的,深得子煦的心。大战在即,作为主将,万万不能在一个女人身上腻腻歪歪的,于是满肚子花花肠子、不干正事的锅,就让肆意惯了的子昊来背。
子煦坐在军帐中,听各路军将汇报七日来的情况,一听就是一个多时辰,其实七天大雪,大军也只能原地待命,只是派去阳关的人马仍然有去无回,那上面有什么在等着他们,也就不难猜想。
帐外夕阳西下,血红的霞光,就像无尽的鲜血。子煦心系探路的那一队兵士,心中惴惴不安。先前他相信望霁,这会儿他想相信望霁,却不得不考虑起倘若她不能信。方才太过冲动,这会儿回想,舅舅的第一反应才是他应有的态度。子昊有句话说得对,他是要夺天下的人,断断不该为初初相遇几天的望霁分心。
“放手!”外头传来尖细的声音。
刚刚独自静下的子煦立即跑出帐外,就看到看管望霁的一个兵士抱肩在帐外朝里看。子昊几乎同时和他奔到帐边,见得另一个兵士抓着望霁的长发,抬手给她一个耳光,手背上一个红红的牙印,她的前襟被撕扯过。
一股暴怒的情绪在子煦心头腾起。
“啪啪啪”十来个耳光将军帐中作威作福的兵士打得爬不起身,子昊撸了撸袖子,单膝抵着他,又左右开工打了几十下,直打得他嘴角流血,才站起身,冲外头叫道,“把这两个不得好死的拖下去,换两个我帐外的人来。”
子煦一言不发,伸展开自己捏得发疼的指节,将跌倒在地的望霁扶起,之后顺势揽在自己怀里,在子昊的眼色中,避开外人的视线,回到自己的军帐。他用一条墨蓝的绢子拘起一捧雪,半蹲半跪在坐着的望霁身前,右手拿雪给她敷脸消肿,左手抚过她的刘海、脸颊,停留在尖细的下巴上。
望霁低头凝望他,一双水灵的双眼,如怨如诉,可她却一言不发。
“这帮禽兽,是我不好,疏忽大意了……”子煦的嗓音越来越低,到最后简直低不可闻,像是说给自己听的。看她被打,像眼睁睁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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