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总在欺负我》第95章


花木当中。耳朵被牙齿轻啮,“这儿就到了我征服你的地方了。”揽住肩的右手稍稍向胸前探去。
望霁一张涨红的脸直埋进他的肩窝,“别动。”却毫无阻拦作用,索性又趴在窗边,不去理会他不安分的手。
二层花阁之上,一个端庄的女人远远眺望,恰恰和望霁对视上。她一惊,回头看了看子煦。
显然子煦也从窗间看到,在望霁腰间的手重重握了一下,倒是坐正,不再使坏。望霁觉得他有疏远的意味,又不知缘由,脸上的笑一时挂不住,略带赌气地往远处坐了坐,却被子煦猛地一拉,抱进怀里,“那是皇后。”
望霁一颤,“那我……”
子煦又抱紧了些,想了会儿,“今晚先把你安置在我寝殿的偏殿里,别人都进不来。明天早朝上宣布册封你为妃,以后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后宫里到处转悠。”
“那皇后……我每天都要向她问安吗?”她眉头微皱。
子煦抚了抚怀里略带忧愁的脸,“皇后,确实是个不错的人,况且,我让瞿福挑个信得过的宫女跟着你,不会有事的。”
从马车上下来,四周都围着宫人侍女们,望霁在珠花阁也有侍女环绕的时候,却都没现在威严隆重,显出些畏手畏脚。
子煦倒不管惊异地目光,执起她的手往飞霜殿走去,手指不断摩挲着她微微发汗的手心。走到殿前时,想起什么,没有走进去,倒是拉着她绕过正殿,从棵棵参天的松柏间穿过,来到一片竹园当中,顺着弯曲的小径,走到一扇封闭的半月门前。
“瞿福,这门背后是昭阳殿吧?”
“正是,从前太宗皇帝时柳妃的殿,柳妃薨之后太宗皇帝就把门关了,说是不能想两人在里头的时光,记忆太好,现实太坏……”
“把这门开了,里头让人好好收拾。”手挥了挥,拉着望霁又往飞霜殿走去,“离我寝殿最近的殿就是这昭阳殿了,你看这条互通的小路,连外头甬道都不用走。全皇城除却飞霜殿和交泰殿最为威仪,就属昭阳殿福泽最盛,往后,你就住那儿。”
“这……合适吗?这么多人看着……”望霁从瞿福的话里听得出来,昭阳殿的主人得要个地位极尊贵的。
“有什么不合适的?”子煦停下来看着她,“这皇城里,就三个主人,我,皇后,和你,不是说了么,没有旁人了,这昭阳殿,就你住得,谁还敢觊觎?”
这么算算,好像也有道理,望霁不再说什么,跟在他身后踏入飞霜殿。宽大的寝宫只一张龙床,颇具震慑力。
“瞿福,让人把偏殿收拾好。”
“哎,哎。”瞿福连忙点头应承,起身时又有些为难,“今晚,这……”微微转向望霁的方向示意。
“她宿在偏殿,你们什么都不需要忙活,过了明天,有你们忙的。”子煦一笑,展露出少有的调皮,看得四周宫人们一个恍惚,这才想起眼前这位皇上,也不过二十出头。
望霁是灵狐的公主,虽然偏殿也比她在珠花阁的房间大了好几倍,终究也是见过皇族气派的,一个人待着的时候不拘束。只是这里不比西南,又将近秋天,沐浴过后,独坐在床榻边,听得外面秋虫唧唧,觉得寒风嗖嗖。
门“吱嘎”一声,更觉得阴风阵阵,望霁缩在软塌上,又将自己抱紧些。
传来一股熟悉的香气,像西南温热的山林。回过头,只见子煦披着龙纹的锦袍,手上端着香炉。
已经子夜时分,外头寂静一片,望霁没想到他会来,愣在那里。倒是守在门口的宫女反应过来,凑上前来要帮他拿香炉。
子煦摇摇头,执意自己动手,示意她们关上门即可。听得门合上的声音,他刻意威严的脸一瞬间换成了笑,径直走到望霁跟前,“你挺有主子的样子,看到我,站都不站一下。”
望霁这才想起,哪有皇上为别人端香炉的,抬手要接。
他麻利地放在脚边,然后坐到她边上,“我是全天下的主子,你是我唯一的小主子。”
望霁拿拳头轻砸他一下,然后依偎过去,“这香味真好。”
“西南竹叶混上若木的香气,就知道你喜欢”。
两人相拥无言,都在细细品味这重逢之后安定下来的满足。
“皇后……说什么了吗?”良久,她问道。
☆、端午心安(三)
子煦将头搁在望霁的肩上,于是她没能看到他紧蹙的眉,只听到:“没说什么,册妃的事情,朝廷上都议论很长时间了,大家意料之中的。”
子煦没说的是,方才在交泰殿,雨吟寂静不语,只两行泪潺潺地往下流。他走了几个月,回来头一件事就是告诉她,他带了个女人回来,要册妃。
冷雨吟在西北风沙之地,为他熬了几年;在越阳王起异心时,连夜投向他这一方。他不知道有多敬重她,他想给她个好好的归宿,可,现在呢。
子煦低头看闭上眼的望霁,他最爱的是她,还有比当下更好的方式吗?一个人受伤,另一个人幸福,世间的事就是这样。抱着她走到床榻边,抱着她入睡,有她的感觉太/安然了。
朝堂上的群臣真难伺候,不出所料,先前一个个力谏充盈后宫的人,这会儿捋着胡子,又一个个摇头,“不可不可”,又是出身低微,又是缺乏礼仪,七嘴八舌。
这些个老狐狸,子煦沉着脸,转头问越阳王:“你看呢?”
越阳王在夜间收到消息,即使提前了半天知晓,他又能说什么呢。冷雨吟入主后宫,近一年,没有任何子嗣,各方势力早早蠢蠢欲动,以他在子煦登基前的所作所为,没被问斩已属幸运,再不敢提送女子进后宫。倘若纳进一个倾国倾城又家世雄厚的妃子,那让病恹恹的雨吟如何招架,反倒这个没有任何背景的猎户之女好些,只得点头,“难得皇上有意,甚好。”
议论纷纷,大家纷纷对越阳王怒目而视。
子煦又将头转向另一侧的舅舅,“辅国公,你看呢?”
宁铮道知道子煦对自己提防得紧,就没指望能把宁族的女子送进宫里来,现在看看,这来历蹊跷的望霁,好歹是西南的人,算算,他无缘无故地也算赚了一笔,“这位姑娘在东征时助皇上平安过阳关,为首捷立下汗马功劳,当初给的奖赏过于仓促,若是能纳入后宫,实乃皇上赏罚分明之举,传到民间,又是东征路上的一桩美谈,甚好甚好。”
两位明明势不两立的元老难得意见一致,各位大臣虽私下使着眼色,却没有人敢再出头,纷纷不再多言。
子煦等众人完全静下,手一挥,起身离去,剩下身后重又炸开锅的朝堂,登基以来,头一次公然挑衅所有的大臣,这滋味,别有意趣,尤其这些挑衅都是为了望霁,更带了几分得意,脚下的步子都迈得特别豪迈。
“皇上今儿心情真好。”瞿福跟在边上也一脸喜气。
子煦停下来,瞧见四周宫人看他时忍俊不禁的神色,“瞿福,你们是不是一个个觉得,我像个顽童?”
那些宫人们纷纷将头埋得特别低,妄想掩藏脸上的笑意,连瞿福也竭力俯下腰,可惜腰身过于肥大,怎么也弯不下去,“回皇上,不,不像个顽童,要像,也像个神童。”
那学不出来的猥琐谄媚相逗得甬道上的宫人们轻笑。
“你看,你的手下都在笑话你,别饶了他们!”子煦冲他一跺脚,双手背在身后,仰天大笑走进御书房。抬头瞟一眼门楣,觉着这儿有什么不同,却一时分辨不出来。
御书房里,宁卿远颀长身姿立在当中,等了有片刻,见到子煦就要跪拜。
“免了免了。”子煦坐在座椅上,示意赐座。“日子算好没有?”
钦天监显然合卿远的意,他统领了近一年,眉宇舒展,一扫早年间在西南被逼得检阅宁军时的委屈样,手上拿着张白底红字的条子:“八天之后是吉日,皇上可以下诏册妃。”
“八天?”子煦一手抚了抚下巴,心说,这也太久了,但他信得过卿远,既然说过要给她最好的,等八天等个吉日,没什么难的,正好能多花些功夫在昭阳殿的整修上。“八天就八天。”
“不知,封号想好没有?”
“对,正要问你。”子煦望着窗外一片大好秋阳,“她出生在梅岭雪线以上,叫望霁,取期盼雪后初晴的意思;我遇着她的时候,大风大雪,后来便晴空万里;本来东征前途一片阴晦,也是因为遇到她之后,简直豁然开朗。我想,就封她,晴妃,如何?”
“晴,是个好字。”卿远点点头,似乎有所保留。
“怎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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