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总在欺负我》第123章


他动手,不反抗,不憎恶她,相反的,居然说爱她,无缘无故,哪里来的爱,她冷静得很,不听他多话,直接一剑了结他。
渐渐的,她有些期盼看到他,毕竟,那就预示着这场争斗的终结。
终于开始了一场没有小兵卒的争斗,立在流淌的星汉中,远处荻花飞扬,面对的只有他,他果然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乖乖受死吧,盼晴在心里嘟囔道,摆开阵势朝他劈去,出乎意料地,他也出手了。她的一招一式全然在他掌控中,哪里还是先前千百回熟稔的万般无用的样子。她的苍龙剑法,全被他的苍龙剑法破解,这是真龙族的剑术,除却爹爹星渊,怎么会有剑术在她之上的?她不信,右手不行换成左手,仍然落在他的掌中,化为绵软无力的招式,无法伤他。他既是这般厉害,为什么饶有兴致地陪她练剑,为什么不索性给个了断?
气急败坏之下,使出最终的招式,他又一次摆出静静等待她一剑致命的姿态,那坦然的神色,牵得她的心一动,他究竟是谁?
决绝必然是要的,可他没有半分伤她的意思,到这会儿,她有些迟疑了,难道,试炼的目标并不是杀光所有?她破天荒地没有下重手,点到为止,捅伤他便作罢。俯视仰躺在星汉里的他,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她没法举剑再补下一刀。
于是她的试炼,终究不是个完美的结局。虽然她仍然飞登上神之位,可她心里清楚,她自己还不是个有着霹雳手段的神君,很是遗憾。
这个奇怪的男子,便是她没能圆满通过修炼的心魔,她甚至从没见过他,怎么就是她的心魔了呢。
纳闷了这么些日子,直到在龙宫见到他,凤族二皇子,子煦,和试炼之境中一模一样的眉眼、身量、嗓音,她感到惶惑和迟疑,这才匆匆前去司命处求证。毕竟,星渊天尊一直告诉她,前五万年,她一直是条活在星汉中的小白龙,所以记忆一片空白。她向来不信,真龙族是何等天资过人,旁的神族,稍微刻苦点的,五万年都能飞登上神了,她作为龙女,怎么可能前五万年过得混混沌沌?
同善待她的敌人一样,素未谋面的司命星君见到她也像看到故人来,还招呼来同样脸生的月老同她见面,这些神君们都是怎么了?
那一幕幕的皮影戏,看得她神思恍惚,却又茅塞顿开,所谓心魔,正是心底真正难以放下的,爱也好恨也罢,她的前世,软弱不堪的鲛人,终究是拖了她的后腿,正是因为那斩不断的痴恋之心,她的最后一剑才没能干净利落,才没能战胜恼人的心魔。
他曾经要了她的命,如今还令她的上神试炼结束得如此潦草,着实可恨。
盼晴关在东海龙宫的房间里,几天都没有出去。听说水蛇三王子在家里养了几天,恢复了大半,只一直怯怯地,也不敢派人上门来提比武招亲的事情,反倒让不相干的下人到龙宫来旁敲侧击,问问水君是什么意思,若是真和子煦殿下重修旧好了,他也就作罢。更是气得盼晴要跺脚,这样孬的一个夫君如何是好?
深海的夜漆黑一片,却又因为龙宫的夜明珠柔和温馨。
她独坐在桌边,想自己无边的疆土,随着天地最大的威胁——魔君苍籍的殒命,而风调雨顺,一片安泰,她这刚走马上任的水君,倒半点儿活计都没有,新官上任的三把火,一把都没处点,恼死了人。
龙宫外海水轻微的扰动都没能逃过盼晴的察觉,她知道龙宫里进了位不速之客,还知道这位不速之客已经立在了她的门外。
“水君,是我,凤族的子煦。”除了他还有谁,胆敢穿过龙宫外的结界。
盼晴坐在桌边没有动。他三番五次破了她自信无比的结界,使她心生疑惑。论天资,她不承认自己比他差,可他毕竟比她多了这么多万年的道行,功力在她之上,无可厚非;可单单在真龙的结界上,他不可能占上风,水克火,只有她能破他的结界,不可能反着来,这正是天地的玄妙之处,但他偏偏能破,此中蹊跷值得推敲。
他不管有没有回应,倒自顾自地絮叨起来,“我生在魔族残部四处侵袭、东海鲛人叛乱的年代,从小开始,父皇母后甚至是师父星渊天尊,都在强调,我作为天神的生命里,有两样是重中之重的,灭魔族和持正道。”他顿了顿,“我真的一直在追逐这两样,不敢停歇,为了持正道,我可以对自己的哥哥行刑;为了灭魔族,我可以让自己四分五裂元神出窍,我就是这么盯住目标锲而不舍。”
鲛人是罪族,逃脱水牢,私自上天,冒充天神,哪一样都罪可问斩,他没错,他的确没错,“魔君苍籍的殒命,你立了大功劳,你也确实是个持正道的天神,我承认,你说得一点没错,现在可以走了吗?”
“我一直想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凤族帝王,可是到头来发现自己错了,我连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你都不能好好对待,还谈什么君王之道?”他一拳捶在门上,“你被我背叛、伤害、残杀,那些痛,我没有经受过,也不敢去想,但求一个赎罪的机会。”
盼晴踱到门边,她想了好几天,冷静了也淡然了,“我记起来了,每一桩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爱忘不掉,恨也忘不掉,可是此时此刻,最难以释怀的,却是在不规山幻境的日子,我只要有你,就很快乐;可你光光有我,并不满足,世人的评价、疆土的完整、子民的性命,你的心胸要装下太多的东西,一个我不能满足你对幸福的全部要求。子煦,这就是你和鲛人盼晴的差别,永生永世都不会改变。如今我也是掌管一方的天神,反倒能够稍许理解你当时的心思,所以,我们才不会有将来,不是因为放不掉的过去,而是因为看清我们的本性。你走吧。”
门外沉寂良久,“明天,我要正式授封凤族太子,开始协理羽族的所有事务。”嗓音里没有半点愉悦,仅有落寞,“十五万岁之前,我以为这是我的使命和归宿;十五万岁之后,我才知道想要的只有你。”哽咽的声音,被他勉强忍住,“不管你在不在乎,我会一直等着你。凤族的修炼、羽族的江山,和你相比,不值半分。我一直等你。”他轻轻叩了叩门。
盼晴知道,他缓慢地离开了,可她真的不在乎。
鲛人盼晴已死,可她那颗赤诚略带傻气的心仍然残存。盼晴一夜没能睡好,所谓心魔,既然没能斩断,必然纠缠。
她记得早年间他尚是星汉中涵养的元神时,为她挡了苍籍的一击重创,那是他们之间牵绊的开始;尘世里,他的元神变为颜煦而不自知,送给她一块玉珏,彻底套住她的心;山洞里的一夜,他用自己的绒为她织了件羽衣,而后差点自尽;她也记得不规山他胸前的一刀,他自作聪明以为找到个两全的法子。
这么多年,他让她不好过,他自己也没能好过。
“你们仅有的心魔,就是彼此,所以你们的试炼之境才会交叠。”浑厚的声音响起。
“爹爹!”盼晴坐起身,看到外间一个熟悉的身影。
☆、心魔(二)
盼晴走到宽敞的外厅,星渊天尊将肩头银灰色锦绣披风解下,抬手摸了摸盼晴的头,只一瞬,水君的威仪便瓦解了,她不过是个六万岁的天神,在天界还是个后辈,在星渊眼中更是长不大的小女儿。
星渊拿起空茶杯向盼晴示意,然而她一跺脚,坐在圆桌旁,星渊只得自己起身招呼外间侍者烧水沏茶,又转身去墙边五斗柜里找茶食、
“爹爹,你胳膊肘往外拐。”盼晴眼疾手快,将被拉开的抽屉又“啪”一声合上,“我布下的结界,你能破、白眉君也许能破、还有无数灵力高深的天神能破,但独独凤族破不了,他是怎么一而再再而三进来的?”
星渊微微一愣,继而又抽开另一个抽泣,拿起一牛皮纸包着的桂花糕,在盼晴眼前晃了晃,“我要找的就是这个。”悠然地坐回桌边,就着新沏的洞庭碧螺春,咬了一口,细嚼慢咽了一番,“比武招亲的消息既然放出去了,没理由使阴招防着某些神君,传出去,水族的名声也不好听。”
“爹爹想要个儿子是不是?”盼晴立在桌边良久,双眼怒瞪。“爹爹把他当儿子,偏袒他胜过我。”
星渊放下手中的糕点,抬起头,二十出头的脸,千万年未曾变过,永远沉静,“这世间,我最爱的就是娇龙,她和我只有你这一个女儿,你曾经是鲛人,现在是真龙,有谁的分量能超过你。”他胸前还戴着娇龙为了救他而不顾一切化成的鲛珠,在他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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