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驭灵师》第34章


子夜看见过萧照对文昌公主、对同僚笑,可是那时的笑都只是流于表面,难达心底。她甚至曾以为萧照是冰化成的人,否则又岂会连笑容都透着冰霜的寒意?直到此时,她方才知道,原来他竟也会笑得这般温和,连眼底眉梢都盛满了暖意。
“你笑得真好看”,子夜在那瞬间,脑海里忽然浮现话本子里的一句话,便顺口而出:“妞,再给大爷笑一个。”
于是萧照的脸瞬间黑了下来,在场的人都呆住了,周围安静得只余烟花“劈劈啪啪”乱窜的声音。
萧照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阿朵掩面叹息:“小姐,你真是不会说话。”
子夜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无意的一句话,最后竟在萧府的下人中间引为美谈:“渍渍,真不愧是子夜小姐,居然连大将军也敢调戏。”
其实那天晚上,那一句不合时宜的话一出口,看到萧照的脸色顿变时,子夜就知道自己说错了。
但就算是错了,也不过是无心之失罢了,萧照应该不会记仇吧?也罢,还是找他去道个歉。
可是,接下来的几天,子夜连萧照的面都见不着,每到傍晚倒是有人跑来通知她:“大将军今晚要晚归,府里无须备饭。”
一连十多天皆是如此,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一日晚上的亥时,子夜终是在他居住的留华居门前堵住了他。
萧照饮了不少的酒,走路都有些摇晃。醉眼迷糊中,瞧见子夜掐着个腰,一脸愤愤不平之色,遂问道:“这么晚了,你在这里作什么?难道萧福未派人告诉你我今晚会晚归吗?”
堂堂一品镇国大将军晚不晚归,还要天天向一个小丫头报告,这若是传将出去,又将是一件震惊朝野的奇谈。
可是偏偏神经迟钝的子夜对此毫无感觉,此时更是满面委屈地指责:“你至于这般小气吗?”
“小气?”萧照不明所以,“我如何小气了?萧府里是少了你吃还是少了你穿?”
子夜将脚一跺,恨恨道:“你还装!就算你记恨我那晚调戏了你,也不至于天天避着我。这里好歹也是你的府邸,若要避也是我避着你才是!”
“调戏我?”萧照的眼睛微微眯眯起,猝不及防地捏住了子夜精致的下巴,“现在是谁在调戏谁?”
子夜见过萧照于千军万马中杀伐果断的模样;见过他在月兔宫和同僚虚于委蛇的模样;见过他在文昌公主面前客气而生疏的模样。但是从未见过他像现在这般,带着侵略性的模样。
随着他低下头,渐渐地靠近,她能感觉到他鼻腔中呼出的热气就喷在自己的面颊上,带着浓浓的酒气。他的眼眸中也似乎在燃着火光,好像要将她吞噬。更可怕的是,他还在朝她靠近,气息更是急促了起来,似乎带着野兽最原始的欲。望。
她着实吓得不轻,不明白萧照怎么会突然变得这般可怕。偏偏朵儿姐姐没跟在身边,而萧福——可恶,他居然捂着脸扭头走了!
“你,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你说呢?”萧照的唇边噙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使得她一瞬间就慌了神。
“子夜……子夜错了,对……对不起……呜呜……”子夜忽然嘴一瘪哇哇地哭了起来,眼泪更是汹涌而出。
这一哭,却是将萧照的酒气给惊散了不少,一愣之后,急急地放开了手。
“我酒喝得多了,脑子有些不清楚。抱歉,吓着你了。”
萧照的酒品极好,哪怕是醉后也从未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可是今晚,也不知是否烈酒乱了本性,还是被子夜的话所激,他居然会生出一丝不该有的念头。直到听到子夜的哭声,方才神思归位,暗暗责备自己实在太过荒唐。明明眼前的人,不过还是个未长开的孩子罢了。
听到萧照的道歉子夜反而哭得更大声了。
萧照有些慌乱了,虽然下人们此时断不会无故靠近,可她这般哭狼嚎的,隔着半个府都听得到声音啊。
“唉,你别哭啊。我萧照堂堂镇国将军都已能开口道歉,你还待怎样?”
“镇国大将军就能欺负人吗?呜……呜……”
“那不也是你先调戏我……”话一出口,萧照方才意识到自己居然也开始口无遮拦了,真乃咄咄怪事。
“你若再哭,明晚元宵灯会别想叫我带你去看。还有那罗记的桂花汤圆,听说十分可口。”
哭声戛然而止,但子夜似乎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停得太快了,遂又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抽泣着:“我……我本来是想为那晚的事给你道歉的。可是,可是你却……你却要捏碎我的下巴!”
萧照果然看见她的下巴上有两道明显的红印子,暗暗后悔下手不该那么重。可是她到现在还只以为他只是单纯的想“捏碎下巴?”唉,果然是个孩子。不过,所幸她什么也不懂。
子夜却还是断断续续地倾诉着他的“罪行”,“堂堂大将军,心眼也忒小。就为那么个小事,气了十来天。传出去也不怕人家笑话。”
这事传出去,确实是另人笑话。可是他萧照什么时候气了十来天?
“若不是你今晚提及,我早已忘了那茬。哪里会跟你个小丫头一番见识?”
子夜胡乱地抹了抹眼泪,道:“若不是记着仇,怎么这么多天避而不见?明明是过年休期,却比平日还要繁忙?”
“过年倒还真不如平常来得轻闲。平日不过是处理些公事罢了,但年节时,族中的许多长辈那里我都需要去走一走。你或许听过,萧氏乃建安门阀大族,长辈众多,平日里我是不耐烦与他们虚于委蛇,但若是过年都不走动走动,便会惹人怪罪了。毕竟萧氏一门同气连枝,许多地方都是相互倚仗的。”
“原来是这样!你早说,我也省得大半夜等在这儿了。”子夜破涕微笑。
萧照瞧她脸上尤还挂着泪,笑容里却是一片欢喜,不忍叹息一声:“果然是孩子心性,说哭便哭,说笑就笑。”
可是在见惯了委虚与算计的人眼里,这样单纯的心性又是何其可贵。
萧照轻轻低喃一句:“但愿你永远如此。”
直到很多年后,子夜依然记得,这一晚,将军府留华居前,月色如霜似雪,清冷的月色,面带酒色的男子是如厮温柔。
☆、元宵灯会
萧照果然还是很守信用的,在十五的这天,天还未黑便已归府,接子夜去灯市。
子夜穿着一身宝蓝色锦袍,头上戴着青玉冠,显得极为儒雅——萧照之前要求过的:出府必须需着男装。
雪早已停了,开始呈现出了消融之势,地上到处是湿漉漉的,风一吹倒是更冷了。
子夜刚刚跨出将军府的大门,便被灌了一脖子的冷风。正暗暗后悔穿少了时,便觉得背后一暖,身上多了件雪白的皮草大氅,她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皮毛做成的,只觉得摸着手感极好,披着又温暖又轻便。
再看看身边的萧照,只穿了一身玄色绣着金纹的袍子,道:“你的大氅给我了,你不冷吗?要不还是再进去加件衣吧。”
萧照道:“我五行属火,又有火灵之力,并不惧寒。” 
子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五行师还有这样的好处!
紧接着便又听萧照补充了一句:“否则,你以为我会为了你,冻着我自己?”
子夜撇了撇嘴,倒也没放在心上,欢欢喜喜地出门去了。
一走到大街上,子夜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惊了一惊。抬头所见是人头攒动,低头所见是人脚晃动,耳中所闻是人声鼎沸。总之,无处不是人。相比之下,那挂在半空中的几排红灯笼着实显得寒碜了点。
子夜道:“这是看灯啊,还是看人啊?”
萧照也是难得地打趣了起来:“应当是为看灯而来,看够了人而归。”
顿了顿又道:“这里的灯少,再往前走走灯应该就多了。听说今年还有增加了动物灯和花卉灯两大区域。”
听到这些,子夜便又重新提起了兴头,也跟着扎入了人海中。
她个头小,起初被挤来挤去,莫说是赏灯了,就是行进都颇为费劲。后来方觉得周围好像宽松了不少,这才注意到是萧照护在她的身后,双手张开,为她撑开了一小片空间。
走了不多会儿,但见前方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一片黑压压的人,把路都堵得死死的,人头上隐隐地能看见几个灯笼模糊不清的模样。子夜使劲地伸着脖子还没瞧清,便听到萧照道:“这里就是动物灯会的展示区了,所有的灯笼都出自御造监的巧匠之手,十分精致。”
言罢方见子夜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闷闷地道:“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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