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想热恋》第25章


然而爸妈似乎是掐准了时间,就在这一天,两人前后给他打了电话。
爸爸对他说:“你跟你妈去苏州吧。”
妈妈对他说:“你跟你爸留在岚城吧。”
蒋意超气炸了。他特别想质问对他们而言他到底是什么,是儿子还是累赘?他们就这么不愿意要他吗?
宋明锐到家的时候,就看到蒋意超坐在沙发与茶几中间的空地上,蜷着,瞪着茶几上摆着的手机,眼睛通红,说不出是悲伤还是愤怒。
见到宋明锐,蒋意超鼻子一抽,眼泪就掉下来了,他呜呜道:“我爸妈都不要我。”
宋明锐有些惊愕于这句话的含义,不过只短短一刹他就收拾好了神色。他没有说什么劝慰的话,只走过来抱了抱男孩儿。
蒋意超的脸埋在他肩上,放声大哭。
没有孩子不想要父母的爱。他假装有钱就够了,有钱他也能玩得很开心,但是那跟有爱不一样。到了此刻,他像皮球一样被父母推来推去,何止没有爱,简直是被嫌恶了。他难过的要命,本来憋住了,不想哭的,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哭?可是一看到宋明锐,他就忍不住,一被抱就更忍不住了。他的爸爸妈妈都从来没有用拥抱这种方式安慰他,他的朋友也不会这样——他们觉得他这样的有钱人会有什么烦心事呢?哪怕是他没钱的那几天,朋友们也只是拍拍他的肩。他家的商城还好好在那呢,朋友们以为他只是被家人小小地教训一下,他仍然是有钱人家的少爷,无忧无惧,不必人宽慰。
可他其实需要。
特别需要。
宋明锐出现的时机太好了。他对蒋意超没有偏见,不居高临下,也不鄙薄轻蔑。他亦兄亦父,亦师亦友。他满足蒋意超对兄长、父亲、老师和朋友的一切幻想。但他又不完美无缺,他的一些缺点则满足于蒋意超的掌控欲——或者说,那种“自己是大人”的欲望。在生活上,他照顾宋明锐多一点,这平衡了他们的关系,让蒋意超觉得自己有话语权,自己和宋明锐是平等的。是一样的男人。
但今天,他埋在宋明锐的肩窝哭,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小孩。而宋明锐是大人,从容地安慰他,冷静地保持缄默,手掌拍着他的后背,那么温柔。
那一瞬间,蒋意超心思更深处对宋明锐那一点不可言说的爱恋崩塌了。
他怎么爱宋明锐?看看他的丑样,他只是个遇到事就哭鼻子的小孩。
☆、第三章 念念岚城冬(4)
房子的电费水费物业费他爸帮他缴上了,还往屋里放了一万块现金让他先花着。妈妈则往他的卡里打了一万。蒋意超看着两条短信,恹恹的,并不开心。
他放假了,但宋明锐还没有。
白天待在公寓里,蒋意超百无聊赖,真的无聊,以至于到了用写作业来打发时间的地步。
那次在宋明锐面前哭过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忽然远了——好吧,这只是蒋意超自己纠结别扭的后无意识疏远。加上宋明锐最近加班,每天回家都是九十点钟,回来洗洗就睡了,早上蒋意超没课则赖床不起,因此交流时间短暂,独留蒋意超一人心情百转千折。
宋明锐最近忙得焦头烂额。还是那个投资商的事,那天那顿酒吃完,投资商真的投了,五百万,出手算是阔绰,老板兴奋了好多天,转头就压榨员工往死里干活。好不容易出了一期成品,投资商忽然派了人过来,指手画脚要改这改那。
加班又加班,无止境地加班。要不是之前投资的五百万老板给每个核心成员发了小一万的奖金,在这种强度的加班下,不知道多少人要跑。
蒋意超问过宋明锐他们是做什么的,宋明锐说是电子商务,老板想先在国内试水赚一笔,然后对接海外平台,洋货嘛,比较好卖。蒋意超歪歪头,想说自己妈妈也是做电商的,他不太了解母亲的具体工作,又想到亲妈连亲儿子都不在乎,肯定不会出手帮儿子的朋友的老板了……这一串关系讲出来,蒋意超也觉得扯淡,遂不再提。
这天投资商又请核心骨干和老板喝酒了。
十一点四十,蒋意超接到了宋明锐的电话,宋明锐在那边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朝什么人怒吼了一句:“别他妈碰我!”
“喂?明锐哥?”蒋意超喊道。
宋明锐的声音贴过来,说:“你过来接我,在苏州路庆丰大酒店。”
“好的好的!”
那边一阵嘈杂,电话挂了。
蒋意超飞奔出去打车,心里特别着急,怕宋明锐出事。
小一点的时候,蒋意超的父母还恩爱,虽然忙,但偶尔也会带蒋意超出去玩。父母带他去过两次酒会,他也听说过一些圈内八卦。有钱人的怪癖……糟践人的爱好……上次宋明锐就跟他吐槽过那投资商对他动手动脚的,这次再电话里又叫人别碰他……宋明锐长得那么帅,被男的看上太正常了……
蒋意超在出租车上胡思乱想,一直催师傅快一点快一点。
到酒店时,蒋意超一眼就看见宋明锐站在酒店门口。雪没到人的脚踝,蒋意超深一脚浅一脚地过去,到了人跟前,看清宋明锐脸上挂了彩。
宋明锐的眼神没有焦点,懵懵的,或许在走神。
蒋意超心里微微松了口气,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宋明锐的目光落到蒋意超脸上,整个人肩膀一松,呼出一口气,“你来了。”
“嗯嗯,走吧,我叫司机等着我们呢。”
他伸出手,宋明锐就牵住了他的手。
宋明锐的手是热的。
蒋意超难以形容被握住手时的感受。大概是,寒冬腊月、冰天雪地,突然之间,指尖连着心脏,微微一烫。
烫得他目眩神迷。
一路上,宋明锐都很安静。
蒋意超弄不清楚他是醉了还是没醉。
到了家,宋明锐才显出异样。他神情沮丧,抱着脑袋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地揪头发。
蒋意超去厨房给他泡了杯红糖水,端出来晾了片刻,小小地尝了一口确定不烫才递给宋明锐。宋明锐接过,乖巧地小口小口喝。
“今天出什么事了?”蒋意超问。
宋明锐就说了女同事被老板灌酒的事。还说了很多别的话,蒋意超只听见了几个模糊的关键词,宋明锐说得又快又小声。说到后来,他似乎累了,就在沙发上蜷起来,闭上眼睛睡着了。
蒋意超看了他一会儿,把他喝完的红糖水杯子拿去厨房洗了。
之前他睡沙发的时候觉得手脚伸不开,宋明锐比他还高一些,恐怕会更难受。于是蒋意超将杯子放好后,想把人挪回卧室。
宋明锐没睡实,蒋意超一碰他就有些醒了。
“去床上睡好不好?”蒋意超在他耳边说。
宋明锐嗯了一声,被蒋意超扶着站起来,闭着眼往房里走。睡到床上,蒋意超替宋明锐掖好被角,正要走,宋明锐忽然伸手攥住了蒋意超的手腕。
他睁眼看着蒋意超。那双眼睛微红,泛着水光。
蒋意超一僵,心脏狂跳,一会儿想这是要酒后吐真言表白么,一会儿又想难道宋明锐看出我喜欢他了要拒接我么?
结果宋明锐只是嘴巴一扁,哭了。
蒋意超:“……”
怎么哭了?怎么了?在外面被人欺负了?
他小心翼翼问,宋明锐却不说话,只闷声哭,他松开攥住蒋意超的那只手,以掌覆面,偏过头不叫蒋意超看。
其实宋明锐心里也觉得茫然和突然。
今天也没发生什么特殊的事,和以往无数的酒席没有什么差别。可他就是心中猝然生起了委屈和难受,然后就哭了。
蒋意超看着宋明锐。那曾经崩塌过的爱恋又一点一点凝聚起来。宋明锐在他面前哭了……如此脆弱,埋着头,看起来小小的,宋明锐的失控让蒋意超觉得天平又平衡了。公平了,他在宋明锐面前哭过一次,宋明锐也在他面前哭过一次。他们又平等了。
翌日,宋明锐面对蒋意超时有些尴尬。
偏偏今天是周六,他不用上班,两个人在家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蒋意超拿出了手柄,打开了液晶电视,小心翼翼地问:“打游戏吗?”
宋明锐没忍住,笑了,说:“打!”
蒋意超也笑起来。
两人的关系又恢复了(蒋意超单方面疏远又单方面恢复,其实之前宋明锐每天忙得昏天黑地根本没意识到他的“疏远”),甚至比之前还要好。
大年三十那天,两人从超市采购了食材,回家自己包饺子。宋明锐完全不会,索性就负责剁了馅料,没有动手包;蒋意超则撸起袖子,上网查了步骤,自以为学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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