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不住》第56章


他忽然想到,指甲是多余的钙质,是身体不要的骨骼,那么,时郁枫现在,就如同是在修正他的骨架一样……一种诡异的、却像至美的浪漫。霍英被自己的古怪想法弄得莫名其妙,转眼之间,十只手指都剪干净了,比他自己平时剪得要合适,要仔细。他还是赖着不走,缩着肩膀和膝盖,往时郁枫怀里拱得更深了,好像在宣称,这是自己的专属沙发一样。
只觉得两人的呼吸都急促了些许,那股气流,一起一伏,还是打在他耳后,湿润地蒸腾,蒸得霍英眼睛发热,连同头脑也是,“我说,你最近……”他缓缓用光滑的肩膀蹭着身后那副带点胡茬的下巴,默默低下脑袋,双手攥着时郁枫尚未来得及放下指甲刀的那只左手,放在自己小腹上,嵌在大腿屈起之后,勾出的那个弧度里,“我最近?”他听见时郁枫问,忽然心头一紧,声音委屈得都能滴出水来了,带着种自暴自弃似的渴求,以及不管不顾,“是啊,你最近为什么不跟我做了?像这么近的抱,都很少……”
时郁枫一愣,搭在他小腹上的手指蜷了蜷,随后坐直些许,霍英穿的这件T恤衫是他的,明丽的宝蓝色,尺码太大了,于是领子也大,霍英这么把头深低下去,从后颈往两边去看,包括半只肩膀,都露出一大片,雪白地映在他眼里,此刻还透出点难为情的粉红,带着薄荷沐浴露的香气,惹得他全身的血都往某处冲,傻乎乎地,很想咬上一口。
“我是怕你身体没恢复好。”他最终咬了自己舌头一口,老实道。
“就这原因?”霍英抬高声量,把他另一只手也拽来,叠放在自己小腹上,来回掐。
“还有,我憋太久了,”时郁枫听起来就像个跟老师认错的学生,“我怕一旦那什么了,就掌握不好程度,更影响你恢复……”
“我又不是七旬老汉,我早恢复好了,从里到外。哎小时同学,你倒是说清楚,你怕一旦哪什么了?”霍英说完就开始乐,感觉到尾巴骨上迅速顶起自己的那块硬度,他其实是心满意足的。放开对时郁枫双手的禁锢,霍英只是用力拍了拍,好像盖了个戳,要求他在自己腰上搂好,随后他把手探回来,轻轻地摸时郁枫的脸,挠他的下巴,好像假如不得到一个具体回答,他就绝不善罢甘休。
哪知时郁枫绝非善茬,他并不回答,甚至连商量都不打一下,直接含住了霍英搭在他唇边的手指,用舌尖儿碰,用嘴唇吮,牙齿就着他刚修剪好的指甲边缘轻轻磨,还出了声音,挑得霍英回头瞧他,眼仁里都晕着绵绵的水气。
被含够了,霍英就把手指抽出来,扭着脖子蹭蹭他,果然立刻就被黏糊糊地亲上了,这过程自然而然,等嘴唇都吸得发肿,他又不让时郁枫吃饱似的,搡了搡他,扯着他的袖子,转而去舔咬那只冒红的耳尖,时郁枫则垂下脸,在他喉结和锁骨上一下下落吻,是留痕的吻法。
当一只温暖的手探进衣摆,划着圈往上,在他胸口打转时,霍英就知道,裤子该脱了,他惦念了大半个月的事情,虽然有点乌龙,但可算有了着落。时郁枫也是完全忍不了的样子,搂他搂得那么紧,把他摁在自己身上,下身还在他屁股后面一下一下地磨,霍英骨头都酥了,看来憋久了就是会很可怕,他想,结果刚解开皮带准备打个挺回身抱着时郁枫弄,就被一阵门铃打断,这门铃太新了,质量也太好,他们在二楼,隔着那么远都振聋发聩。
“靠,烦死了!”时郁枫眼底都快烧着了,没有丝毫耐心,捂住霍英的耳朵就想继续,却被霍英拦住,“……咱俩是不是忘了,”他扶着膝盖站起来,湿润的嘴唇闪动着,垂眼好笑又无奈地看着时郁枫,“邱十里刚才打电话说要过来,有急事。”
这话不假,时郁枫只得也站起身子,跟在霍英身后下楼,胡乱地捋着翘起来的刘海。他心里不住地想,为什么阿嫂就不能老实休假为什么阿嫂急事那么多果然住在附近就是个错误。
霍英笑他脸臭,扭开了门,阳光打进来。邱十里的确在门外,上下打量了他们几个来回,露出“我懂”的笑容,“不好意思啊,”他扶着门框,皮鞋踏了踏门槛,发出轻快的响动,“我其实是来报喜的,小枫居然真选上了,就是那个季度最佳车手。你们俩得去参加酒会啊。”
说罢,一张邀请函递过来,带闪的乳白色卡纸上,印着熟悉的FIA标志。
第34章 追击白银湾(4)完结
是ESPN的F1专栏首先揭晓了2018赛季赛车记者协会最佳车手的人选,此时此刻,霍英身处阴雨绵绵的伦敦,坐在去往一年一度的汽车运动颁奖典礼的车上,读到了那篇文章。读到有趣之处,他还要念出声来,斜靠在车窗上,把手机举得老高,念几句,就转脸,笑笑地看着驾驶座上皱眉等红灯的时郁枫。
“时最擅长的就是在赛道上的竞争,而在处理人际关系方面的冲突时则显得有些挣扎,这恐怕和少年成名有关,也是他在初入一级方程式的2017年过得并不开心的原因。今年的老队友杜邦仍然致力于给时制造这方面的麻烦,然而这位帅气张扬的混血小将在退赛两个月之后,却完美地学会了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比赛中。”
“帅气张扬的混血小将哦!”霍英强调。
“……哥!”时郁枫已经害羞了,他心虚地按了按喇叭。
霍英乐得越发放肆,并不因此停嘴,“时今年还在与塞缪尔的竞争中充分享受到了乐趣。相比上半个赛季,这位年轻的法拉利车手不止一次表现出来情绪失控的迹象,时在下半赛季转变得相当平稳出色,从来没有因为沮丧的情绪影响到自己的表现。虽然竞争对手梅赛德斯的强大也是激发时成长与潜能的重要原因,但是他的全面成熟是显而易见的,这不禁让我们所有人眼前一亮,同时也打破了近两年获奖者总体老龄化固定化的怪圈。”
“你看,”霍英戳了戳时郁枫搭在拉杆上的手背,“人家也说你成熟了。顺便还损了塞缪尔一句。”
时郁枫默默往前挪了一小段,在这排队码箱子一样的维多利亚风格窄街上,纵使是他也不能随便超车了。那篇文章,他先前就扫过一遍,也记得后面还有许多羞耻内容,倘若霍英一句句念出来——那简直酷刑——时郁枫决定主动出击。又堵了,他干脆拉上手刹,靠在椅背上笑眯眯地去看霍英,“亲爱的,我记得这篇后面还提到了你,先读读那个好不好。”
霍英一愣,轻轻掐了他手背一下,往下划着读,看着时郁枫这古怪模样,他有点方,不知道涉及到自己,那位巧舌如簧的专栏记者又会怎么胡扯。果然,下面的确提到了他,还是挺长的一段,当然,霍英是绝对不会念出声的。
“我们也许会认为时取得目前成功的原因在于他的天赋,但是不要忘记了他也许是围场内最为幸运的车手之一。与他一同重返赛场的还有沉寂多年的蝉联冠军霍英,并且是以法拉利工程师的身份回归。包括本赛季的老队友杜邦以及法拉利车队的经理邱十里,他们都曾对两人工作状态的默契表示过吃惊。他们与车队工程师们一起努力地工作讨论,从中不断学习东西,不断地进行演练与改善,今年时开局不算顺利,在俄罗斯、上海以及匈牙利都遇到了糟糕的比赛,主要原因是他赛车调校的问题,但是时最终都在霍英与工程师们的帮助之下将其解决。两人亦师亦友的恋情也始终保持着相当大的话题度,时在摩纳哥站冠军颁奖现场的举动至今让我们好奇不已,我们新生的,年轻的世界冠军,为上一代的天才深深着迷——这的确像是罗曼蒂克电影的情节,似乎也向我们证明了,F1赛场上能发生任何奇迹。”
霍英只觉得脸蛋发烧,他关掉网页,收起手机,“你当时至少应该喝完香槟再走,最好也别和你嫂子一块翻墙。”
时郁枫一本正经地看了他一眼,又倔强地往前挪了聊胜于无的一小截路,“那我们可能要和火车头一起在墨西哥湾里泡上一夜,或者一起沉下去。”
霍英扑哧笑了,“确实,听说当时就差十几米?真是时不我待啊。”
“时不我待?”时郁枫又按了按喇叭,前面打着黑伞扒在窗沿和驾驶员接吻的那个女人让他对这场交通堵塞又一次徒增不爽。
“没错,时不我待,必须抓紧时间,”霍英眼见着面前车队排得无边无际,蒙蒙小雨倒是下得舒服,他把胳膊懒洋洋往时郁枫肩头一搭,揽他过来,吧嗒亲了一口,“否则,在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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