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牧优雅》第92章

老K连忙拉住她，“开玩笑的，别生气。”
她看了他一眼，低声问：“你手上那块建城令能不能便宜一点卖给盛世皇朝？”
他毫不犹豫，“不可能。”
她心下黯然，果然，奸商不会出于任何原因做妥协，就算是女朋友也一样。
“你当做人情还给他们，他们不仅不会感动，反而觉得这就是你欠他们的，你的举动证明你心虚，他们会心安理得地收下然后继续说你的风凉话甚至坏话。”他不急不缓道。
她不虞道：“你怎么总把人想得那么坏。”
“这是人性。”他拉着她走到树下，“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大张旗鼓地骂你吗？因为你弱势。无论在盛世皇朝找你立约还是事后你上去道歉，你没有表现出半点女王的气势，让他们觉得你是软弱可欺，可以得寸进尺。要是刚才你不上去道歉，直接走人，他们反而会觉得女王行事随性，不想来就不来，就算对你不满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沉默了一会儿道：“或许你说的有理，但我确实言而无信，确实该道歉，被骂也无可厚非，我只是不想无关的人因为我卷进骂战。”顿了顿，看着他道：“世界上为我说话的人我无从判断真心假意，但我知道你是真心站在我这边。虽然你说话不好听，三观也不怎么正，还是谢谢你。”
老K被她这么直截了当地感谢，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下次拒绝我的时候记得委婉一点，我也是有小性子的女生。”
卖建城令的事么？
他弯了弯唇，道：“不能直接卖，可以间接卖。”
她疑惑地看着他。
“与其卖他们人情，不如让他们付出辛苦再得到建城令，而你只需要在过程中帮他们一把。”
她陷入沉思。
“明天有空吗？”
她抬头，“怎么了？”
“约会。”
“……”
是了，说起来他们是情侣，还没约会过一次。
约定了时间地点，老K就下线去了，她看着闹腾的世界，叹了口气，也下线。
才下线就看见十几个未接电话，全是洛霖打来的，她回拨过去，“洛霖？”
“小雅子，世界上……”
“这事真的很对不起，我会尽力补偿的。”
“你肯定有原因，是我们帮派的人嘴欠抽，我保证教训得他们不敢再乱说话，你千万不要生气。”
“你别这样做，这件事完完全全是我的错，那时我已经到场了，但没有上去。”
“小雅子……”
“你们帮派的人有没有迁怒你？”
“怎么会？”
“那就好……这件事我会负责，嗯……没别的事我挂了。”
“……好，那你好好休息，别把那些混蛋的话放心上。”
一夜无梦。
老妈听说她要去约会，亲自帮她挑了件蓝白陶瓷纹的连衣裙，并找出一根短木簪帮她绾发，出发前还帮她化了淡妆。
看着镜子里清秀典雅的少女，她有些不好意思，约会而已，弄得这么大张旗鼓，会不会被岑礼嘲笑。
她忐忑地来到约会地点，岑礼已经到了，穿着一套黑白相间的休闲服，显得身材格外修长。
他看了她一眼，道：“很漂亮。”
她微微脸红。
“不过洛丽塔公主裙更适合你。”
哈？
她忽然想起他买的那件自称要收藏的华丽黑裙，问：“你买的那件裙子怎么样了？”
“在衣柜里。”
“你真的喜欢收藏这玩意儿？”
“嗯，你不好意思穿出去，以后在家里穿给我看就行了。”
她倒吸一口凉气，用看变态的目光看他，“我死也不穿！”
他“唔”了一声，牵起她的手往前走。
“去哪？”
“你想去哪？”
“没有特别想去的。”
都没什么主意的两人干脆去了约会最经典的场所——电影院。
“看什么？”
“随便。”
两人于是挑了一部最适合情侣约会看的文艺爱情片。
尤雅看得呵欠连连，岑礼则直接睡着了。
两个小时慢得跟蜗牛爬似的。
好不容易等到电影散场，岑礼去了趟厕所，她就先出去，在外面等着。
外面太阳有点大，她忘了带伞，有些担心会把皮肤晒黑。这时突然听到前方传来的吆喝——
“屹林道馆春季招人啦！正统古武流派，货真价实，价格公道，肯学就会，走过路过都来瞧一瞧啦！”
她不可思议地看过去，是孟哒哒，还有道馆的师弟妹们。他们穿着崭新的黑色练功服，胸口处有一小片金色的树林刺绣，背后则绣了龙飞凤舞的“屹林道馆”四字，一边吆喝一边向路过的人分发传单。
她呆了片刻，连忙上前将孟哒哒拉到一边，“你们这是在干嘛？”
孟哒哒抹了一把汗，撇嘴：“没长眼睛吗？我在宣传道馆。”
“我就是问你干嘛这样做，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突然要招人，爷爷知道吗？”
她不耐道：“不知道。没别的事放手，我忙着呢。”
尤雅板起脸，教训她：“道馆的人都是真心向学的，人数已经够了，万一招进去一些乱七八糟的人破坏氛围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打到他们乖了为止。”
“你到底想干嘛？”
“当然是把道馆发扬光大！”
尤雅不明白，“不是一直好好的吗，怎么突然……”
孟哒哒冷笑，“你忘了，那天你男人去道馆把馆主哄得那么高兴，翻来覆去说的就是道馆人才优秀，名声早晚能响彻全国全世界。”
她怔住，那不是单纯地拍爷爷马屁获取好感吗？因为爷爷不喜欢柔柔弱弱的男人。
不纠结这个话题，她转而道：“……我在游戏里看见你们了，你们什么时候玩的游戏，抢建城令做什么？”
孟哒哒抱胸斜睨她，“看见了？当然是为了赚钱，我们准备在市中心建一个大大的道馆，以后还要在世界各地建道馆，当然要赚很多很多钱。”
尤雅不可思议，她竟然单凭岑礼那些讨好爷爷的话就做出这么大的决定。心中难免惭愧，但大师姐的尊严不允许她对一向看不上眼的孟哒哒低头，硬邦邦道：“你做事之前应该先问问当事人的真实想法，我就认为爷爷喜欢现在的道馆，偏僻但清净，最适合练武。如果是这样你怎么办？”做了那么多不都成了一个笑话。
“馆主不喜欢就不要了呗。”孟哒哒无所谓道。好像这是1=1那么简单的是非题。
尤雅被震撼得久久不能言。
“说完没有？说完放手，别妨碍我做事，还是你也想来？”说着看了一眼她一身雅致的淑女装，嗤了一声，转身大步走到太阳下。
岑礼从电影院出来，看她呆呆地站着，走上前，发现她居然眼眶红了，诧异问：“怎么了？”
她忽然转身抱住他，头埋在他胸口，闷声道：“看见了吗？前面发传单的都是我家道馆的人。”
岑礼摸摸她的脑袋，低低“嗯”了声。
“里面那个最矮，但是嗓门最大的女生，是我们道馆第二厉害的人，当然比我还差得远。我不喜欢她，觉得她任性又粗俗，但爷爷很疼她，几十年没有亲自收徒，为了她破例。”
她说完沉默了许久，再次开口时隐隐带上哭腔。
“有一次我在道馆吃饭，爷爷给我夹菜，说这是我最爱吃的炒茄子。我不爱吃茄子，我想或许是爷爷年纪大了记不清事，勉强吃了，后来才知道那道菜是她最喜欢吃的。”说着，攥住他衣服的手微微颤抖，“从那以后我就讨厌她，她分走了本该属于我的注意和疼爱，明明一天到晚只会寻衅挑事给爷爷惹麻烦……爷爷喜欢谁都好，就是不该喜欢她！”她发泄似的低吼。
岑礼轻轻拍打她颤动的脊背。
她渐渐平静下来。
从他怀里退出来，但依然低着头，低声道：“爷爷疼她是有理由的，跟她相比，我才不值得。”
如果直接问爷爷想不想建大道馆，爷爷肯定回答“成天想那么多不切实际的东西不如好好练武，训练量不够？加倍！”
无论是新建道馆和宣传道馆都需要投入大量的金钱物力，道馆里的人都是没什么钱的普通人。但大家都很尊敬崇拜爷爷，要是爷爷肯开口，无论多忙多辛苦都会努力筹钱帮忙，这是爷爷绝对不愿意看见的。
而能在道馆坚持至今的人，都很单纯憨实，爷爷怎么说他们怎么做，这次却瞒着爷爷走出来，毫无疑问，只能是孟哒哒挑头带领，他们认同了她的想法，所以自愿跟着她做事。
馆主不喜欢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