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之boss》第35章


“行了,你放心吧。”牧冷趁着那黑猫咬着牧清袖子死死不放的间隙把整只猫抱起来,“不就一只猫吗。”说着牧冷伸手在猫的背上抚了抚,倒是有几分温柔的。
黑猫自始至终都睁着一双圆圆的眼睛看着牧清,看上去很可怜。牧清忽然又有些不忍,伸手揉了揉它的脑袋,“听话点,过几天来接你。”
“行了,磨磨蹭蹭的,你走吧,我也不至于怎么样它。”
牧清看了眼牧冷,“那好吧。我走了。”
就在牧清踏出房间门的瞬间,牧冷的眸中闪过一丝暗芒。他的手轻轻地顺着手中黑猫的毛,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直到牧清的脚步声逐渐走远,最终消失,牧冷才拎着猫的脖子瞧了眼,“看起来,没有他说的那么胆小啊。”
黑猫静静看着牧冷,没有任何动作。
忽然,牧冷手一松,猫直接被他丢进了火焰升腾的冶炼炉中。隔着晶蓝色的火焰,牧冷眉宇间一片漠然。
第 41 章
就在黑猫触及火焰的那一瞬间,一道红色的魔气冲着牧冷的门面而来。早有防备的牧冷轻巧地侧身避开,再抬眼,铸剑炉前站着一个黑衣的少年,红眸银发,身后滔滔晶蓝火焰。
沉冽一脸平静地看着牧冷,眼里不起半分波澜。
“抱歉,手滑了一下。”牧冷面色不改的开口说,端的是一派无辜。“其实我挺喜欢你变的那只猫来着。”
很理所当然的,牧冷被沉冽彻底冰冻处理了。黑衣的少年笔直地站着,一言不发。二人隔着很短的距离对视着,有个念头忽然浮上牧冷的心头,面前的人,他的眼睛,和他的心一样沉默。
所有人都知道,牧冷有一双湮灭所有光的黑色眼睛。其实,无人注意,沉冽的红色眸子,也是深邃到极致的。就像海一样,静水流深,难测浮沉。
隔了许久,终于,牧冷开口打破了沉默,“你扮猫,扮得挺像的啊?”各种撒娇卖萌打滚求包养,这种手段,对上牧清这种人,还真是用对了。
“你想干什么?”牧冷忽然开口说,他的视线落在一旁的桌子上。
红布下长剑忽而鸣了一声。
挑了挑眉,牧冷看了眼长剑,又看了眼沉冽,“你刚才不是听到了吗?铸剑。”
“你铸剑想干什么?”
“我自然有我自己的筹谋,这和你,没关系吧。”牧冷不咸不淡地开口说道。
“别动牧清。”这四个字,从沉冽嘴里说出来,有一种说不出的森冷。他有种预感,牧冷在做一件事,而这件事,也许会让他永远失去牧清,永远地失去。这个念头的出现,让沉冽有一种难以压抑的暴虐。
他的预感向来很准确。而牧冷也的确,有带牧清回去的打算。
留在这个世界还是回去,无论牧清选择哪一种,牧冷都不会反对。情爱这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对于牧清和沉冽那点破事儿,牧冷只能沉默地观望。如果,牧清最后决定回家,那么,牧冷依然不问缘由的支持。
而现在,面对沉冽这一句,“别动牧清”,牧冷有些感概。不过,感慨归感概,忽悠还是得忽悠,“我是他的亲兄弟,一母同胞,自然不会害他。”
沉冽的眉头极轻微地皱了一下,他总觉得不安。牧清与他之间,隔着一段完全模糊的领域,故而他永远不可能掌控事态的发展。除非,有一天,他能强大到蔑视一切局限的地步,否则,他这一生,注定了看着牧清的背影。
可是,扒开一个人所有的伪装,掀开一个人所有的过往,那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
他不想把牧清逼到那一步,他也不可能放任自己把牧清逼到那一步。
所以,面对牧冷模棱两可的回答,沉冽能做的,只是默然。他能做的,也许只是无时无刻地跟在牧清身边吧。
牧冷眸光一沉,看着面前的男人逐渐幻化为一只黑色的猫,轻轻地走向窗户,一跃而上,然后他卷了尾巴,安静地蹲在窗上。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推开了一道缝隙,夕阳余晖打在他身上,慵懒如诗。
那一刻,少年,夕阳,黑猫,炉中烈火如歌。
牧冷轻轻笑了起来,随意地倚在一旁的柱子上,忽然,他的声音轻飘飘响起,“牧清过几天要回去清云宗,你跟着?”
一只猫是不会回答一个人的,它会做的就是死心塌地跟着主人。牧冷也不在乎那只据说胆小的猫一脸高冷的模样,见他没什么反应,也就由他去了。
牧冷回过头继续研究炉里的火焰。嗯,故事要开始了。
据说,最像黑猫的动物,是黑豹。他也叫夜之帝王。
清云宗自从当初死了一大批弟子后,几乎是再没了动静。不过,云衡好歹是经历过一些事的,加上长华派和各宗派的鼎力支持,基本上情况是稳定了下来。
沉冽于魔界一役后,司无忧封锁了消息,对外声称沉冽忽然消失。虽说这个外交辞令比较坑,但相信的人还不少。梼杌也是从清云宗人间蒸发。云衡目前正在组织内门弟子重新收徒,清云宗虽说元气大伤但至少还留了一批最精英的弟子。
迟清,长清,铭瑄还有其他一众宗主都算的上是仙界中的排的上名的人物,他们都还在清云宗撑着。至于铭珏,竹青衣这些内门有生力量也还在活跃。
清云宗终究会好起来的。
此时牧清去往清云宗,除了告别以外,也许剩下的就是祝福和感慨。此生,能遇到这一众不靠谱但是讲义气的道友,的确是他的幸运。
他再也不是清云宗的弟子,可他毕竟还是牧清。
而最后一件道具,鱼护珠,恰好就在清云宗。牧清终于有了回去的借口,却一下子有些踌躇。他还记得,那七年的生活,清云山月,落木萧萧。可惜,再回首,却是物是人非。
牧冷忙着铸剑脱不开身,而司无忧南润又是魔界中人不方便出面,这一趟,牧清一个人去。
不对,还得算上一只猫。
这一路,明月清风伴人归。当牧清终于站在清云宗下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句话,我跨越千山万水,来轻轻道一声别。
那一瞬间,牧清糙汉子的心忽然软了一下,他走上山门。来人是个陌生的弟子,他像往常那些守山门的弟子一样很快迎上来。
“请问你是?”
牧清忽然就沉默了,他怀中的黑猫安静地垂着眼。很快,牧清笑了笑,“我以前是清云宗云衡上仙的故人,烦请通报一声可以吗?”
“你叫什么名字?”
“牧清,牧歌的牧,清水的清。”
“那你等一下哦。”年轻的弟子噔噔噔往山门走,略显宽大的道服穿在身上显得他鼓鼓的,他的背影像只胖兔子。
牧清看着看着就笑了出来。
很快,那个小弟子噔噔噔又跑了回来,他恭敬地施了一礼,“师祖请你入殿一聚。”
大殿。
空荡的宫殿还是和往常一样散发着一股厚重的气味,像是枯木逢春一样蔓延开来。干净的桌案两侧,牧清和云衡对面而坐。这个角度看云衡,他半身晕染着窗子里投入的阳光,跟以往他收拾牧清前的模样并无两样。
那种熟悉感,一下子击中人心。牧清沉默着,直到面前的人抬手给自己倒了盏茶。
那一瞬间,牧清以为云衡要说:“说吧,你又在外面干了什么破事儿?”
可是茶水已满,依旧两相无言。
屋子一片寂静,一直默默蹲在宫殿外的黑猫始终注视着殿中青色的身影。
终究是,一转眼,沧海桑田。“我想问问……鱼护珠的事儿。”牧清终究慢慢开口,“几年前的仙剑大会上,有魔族挑衅,被扣了颗珠子。不知道……云衡上仙有没有印象了?”
云衡看着牧清的眼睛,缓缓开口道:“有点印象。你要鱼护珠做什么?”
“它于晚辈而言很重要。”
仿佛过了许久,云衡才轻轻说了句:“牧清。”彼时云衡坐在一地的碎金阳光下,白色须发涂成了暖色,“魔界的水比你想的深很多,这一步半步,都得自己留意。鱼护珠我既给了你,你便早点离开这儿吧。”
牧清扯出一抹轻松的笑,“啊,我知道啊,云衡上仙,我会早点离开清云宗的。上仙也要记得保重身体啊。”
云衡静静注视着牧清,牧清笑着笑着忽然有些撑不住笑容了。那种情绪不是尴尬,是悲默。
“这路还长着,好好走吧。”云衡忽而缄默了,他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云衡去取鱼护珠,牧清一个人静静坐在大殿里候着。
没有人发现,门口那只黑猫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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